他鬼哭狼嚎,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一来是为医生的愚蠢行为,这要是搁梅宝从前的单位,出了这事肯定上军事法庭坐牢的;二是因为医生嘴贱的毛病不改。
梅宝边揍边骂他:“你这种也叫男人?!”
医生边挨揍边还嘴:“反正想切了子孙根的不是我!”
梅宝完全把他当沙包来揍,医生就只有防守的份。他没下都挨到,但是实际上懂行的人,比如梅宝心里清楚,医生没下都巧妙地避开了重要部位受力点,因此表面上看皮开肉绽,但他没受到任何内伤,回头自己在诊所里随便吃点药过几天就没事人了。
碰上这样的同伴,梅宝完全无可奈何,因为日后还有重大用途又不能认真打死。只能教训了事。
虽然打不死,但是挨打也疼,医生最后受不了了大声求饶,“我错了!是我错!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想怎样?!——嗷——好吧好吧,我给你经济补偿好吧!求你别揍了!”
梅宝又踢了两下,停下来,说:“你给多少?”
医生说:“五、五千。”
梅宝重新又踢打起来。
医生说:“一万!”
还打。
医生仿佛割肉一般说:“三万!三万总行了吧!嫌少的话你就直接打死我吧!再多也没有了。”
梅宝踩着他的脑袋碾着,火大地说:“你根本不知道我担了多大风险?!要不是你——你!”咬牙碾动。
有件事她一想起来就无比心慌——在被追杀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她不得已动用了多年前曾经一手建立的绿色通道,逃离某国后,医生才又想办法和侠取得联系,从别的渠道回来的。
都是脚底下这个蠢猪让她暴露自己到这个地步,七处肯定会有所察觉,差不多也会派廖忠平追查,如果他真的找到自己怎么办?一想到这个她真有点动了杀气了。
“这件事没有五万你平不了。”生气归生气,她仍旧掂量着医生的经济能力说出了一个他应该能承担的数目。
医生疼得落泪,最后忍不得痛,答应了。
从地上爬起来医生就被逼坐在电脑前进行了网上银行转账。
“这一票是彻底干砸了,”他沮丧地说,“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做一线干部了——每次我都没办法成功。”
梅宝唾弃地说:“每次?——那你还真是命大。你在第一次就该去死了。”
医生哼哼两声,意味不明,“……对了,咱们最开始逃亡的时候那套路线好像挺玄的,是什么玩意儿?”
梅宝说:“你这个人贱得要死——是想再挨揍还是你钱多不在乎?”
医生立刻做了一个把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锁的表情,表示自己绝对会守口如瓶了。
这件事的后遗症绝对不只如此,梅宝想,不单是七处,连侠也会对自己从前的身份有所察觉。
可是事已至此,只能静观事变。反正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人……这个世界上能真正杀死自己的就只有廖忠平。
国际赛事顺利完成,体操队获得了团体第一的殊荣,受到国家和全体国民的爱戴,赞誉之声不绝于耳。然而胜利的喜悦中也有一点不同寻常——某教练虽然一直坚守岗位,在比赛期间不容如山地坐镇台下,但是少言寡语,和他平时大吵大嚷情绪化的风格十分不同,赛后也拒绝一切采访。
队员在接受采访时被问及教练十分身体不舒服,他们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惶恐,纷纷摆手,表示自己不是很清楚,或者“没有听说过他健康出现问题”这样稍显用力的回答。
然而媒体很快也就在有关方面的关照下放过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焦点很快头投注到别的光鲜细节上。
在这次赛事结束归国后,教练便因病提前退休,过起了深居简出的生活,对运动员和领导的来访也闭门不见。家人担心他的精神和身体健康,但是最后仍旧出了问题——他开始夜夜失眠,闭上眼就梦见有人来杀他,从前他训练过的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弟子都怨恨他、捏住他的脖子,他惶惶终日,神经衰弱,安眠药也无法帮助他从噩梦的泥淖中抽身。终于有一天他出现了幻听幻觉,对着前来安慰他的家人挥舞起菜刀。
一代名教练最后被安置在西山精神病院,在这里他的情况有所好转,神志清醒的时候还组织病人中的青少年进行体育锻炼,在草地上折跟头打把势练倒立。
对于年纪小根骨起家的少年也十分爱护,还劝人家:“你这么好的身体素质不练体操可惜了,你跟我练吧,十年八年我把你培养成世界冠军!”
小病人就哈哈笑着说:“我不想成为世界冠军,我只想要快乐!我跟你练习是因为我快乐~~”
其实教练是安全的,医生任务失败之后就没想过要再做第二把,特别是他知道教练被吓疯的事情,更觉得这已经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了,毋需画蛇添足。
只一件事他有点犯嘀咕,就是手里这块金牌不知道如何处理,卖了不值当,再说他知道这个案子动静太大,ga部已经介入调查,如果从金牌这个线索入手还真不好会不会查到他头上。但是留在手里吧,看着他总能想起乞丐那张在失败命运尽头的脸孔,心里生出酸涩。
他想把金牌还回去,可是斯人已逝,何处寻踪?
又一个雨夜,他装作路过和乞丐相逢的巷口,悄悄把金牌放在那里,起身离开,口中念念有词,“仇我算给你报了。你心眼也不要太小,过去的就过去了,投胎去吧,去吧……不要跟着我,千万不要跟着我……”
廖忠平从欧洲归来,回七处复命,在首长办公室汇报调查结果。
他到最后并没有查到那个路过者的真实身份,当他追到某国时一切线索都断得干干净净。他由此推断这个应该不是个人行为,而是有组织的预谋。但是鉴于绿色通道的保密级别之高,从前也从未有别过特工破解的迹象,他的另一个结论是——可能问题来自于内部。
首长们对这个结论当然早有心里准备,a说:“你是说七处出了内鬼?那你有没有排查过最近几年内叛逃的那些人?知道是谁做的?”
廖忠平说:“不知道。”
首长b点头说:“这条路线在七处内部也是不公开的,叛逃者也很少能摸上来,这就是这条路线仍旧保持至今的意义。忠平,你再扩大调查安慰,把现役人员也包括进调查范围,如果我们内部真的有双面间谍存在的话,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首长a冷哼说:“还有那个神秘的组织,很神通广大么!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