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各大领导打电话,威胁说如果建委主任被双规或者突发什么意外,那么她将向省里和中央告发他们行贿受贿的罪行,她有全面材料,到时候整个市的领导班子将会受到大清洗,要死大家一起死!
常委们震动了,他们没想到建委主任这个裸官居然留着这样阴狠一手,如果她在国内就让他们夫妻俩一起做“飞人”了,可惜鞭长莫及!
恨归恨,几天后,建委主任就真的起死回生,啥事没有了。
世界真是奇妙,建委主任觉得终于生命和财产都有了保障,放下心来,关于那座破桥的事,从此就跟自己没有关系了,什么事都让别人兜着去吧。
可是他想的未免太理想,官不究不代表民不怨。这座在夕阳下轰然倒塌的桥已经激起了民间的极大愤怒,人们都睁眼看到底如何处理,结果却如此地挑战人们的智商和心理底线,没有人出面担责,没人道歉,只有谴责超载的公告,类似于毁坏公共财产依法当惩治的声明。
这个很显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结果激怒了许多人,包括侠的组织者,既然官方无法公允地处理这个严重事故,就由他们充当底下的法官,给那些无视公民人身中饱私囊违法乱纪的硕鼠们一记重击。老话说的好:代表人民枪毙你!
听医生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堆,梅宝算是抓住了点重点,打断他说:“等等,你是说——这个活是上面派下来的公益事业?”
医生摆出一副党总支负责人的正义姿态说:“我们每个人都是社会的一份子,都有义务为维护社会的公平和正义添砖加瓦。两千多年前,孔子就曾经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如果坏人坏事得不到应有的下场,那么好人好事又怎么能够彰显?那么,树立新时期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成为一句空谈……”
梅宝说:“!@#,你是想让我白干?”她点上一支烟,“你觉得可能吗?”
医生就叹气说:“好像是不大可能……”他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欲扬先抑之后的笑容,“嘿嘿,费用呢,我给你争取了点,虽然不多,但是总不能让你白干。”他说出一个数字。
梅宝表示太少,不感兴趣。
医生劝说无果,梅宝要走,他拍大腿,剜肉一样说:“那这样!我也给组织出分力——下次手术的人工费,我给你打个九折怎么样?!”
梅宝盘算了下,觉得可以议,就说:“最少也要八折。”
医生睁大了眼睛说:“什么?!你!我也要吃饭的啊!”
梅宝说:“你多吃一口少一口也饿不着,对于我来说可就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医生时而仰天长叹,时而低首徘徊,终于痛下决心,说:“好!成交!相应的,建委主任的命,你一定要为侠拿下。”
梅宝说没问题。
她临走前,突然想到一层,难得地露出一个微妙的冷笑,说:“你如此热心这个案子,难道和你那位医生心上人有关?”
医生用一种你懂的眼神看着她说,缓声说:“痛在她身,疼在我心。”
梅宝受不了地走了。
她不知道,与此同时,在c国某地,廖忠平也在做着和塌桥事故相关的调差,对象是建委主任的老婆。
上面人要查大桥案,但是地方遮遮掩掩,官官相护,势力盘根错节。连一个建委主任都不舍得拿出来交差,地方和中央的权力之争历来严重,这一次真是气道上面人,打算这个案子杀鸡儆猴。再说这个地方是某大人起家之地,而某大人和某某大人现在暗中较劲,夺嫡大战一触即发……且不管这些复杂严峻的斗争,虽然出发点不纯,但是结果还是惠民的。
廖忠平要做的就是找到建委主任夫人,拿到那些涉案人员的违规违法证据,还事实真相本来之面目。
c国地广人稀,廖忠平把车停在一栋独栋小楼前——这一区全是一模一样的房子,是个对c国中产阶级来说常见的社区。不过最近听说这里面住了不少中国人,相互看着都眼熟,但偏偏彼此还回避着,因为谁都不知道哪天谁会被带走,大家都知道彼此是怎么来,心照不宣,为了避免被殃及池鱼,谨慎点、少点社交是必要的。
廖忠平穿了身蓝色牛仔料工作服,他先是走进房子后面的灌木丛,剪掉了一根什么线,然后等了一会,到前面按响了门铃,过了半晌,里面有人问是谁,看来主人真是非常时期,很谨慎。
要是在国内,廖忠平大概会说是查电表查煤气,在c国要按国情来,就用英文说来查网络故障的。
又过了一会,门打开,一个年轻亚洲脸孔露出来,嘴里抱怨说网络从刚刚起就坏掉了,他的山口山玩到一半什么的。
廖忠平背着工具箱进门,青年身后是个一个保养很好的中年女士,她似乎有点紧张。
廖忠平关上门,摘下帽子,对她露齿一笑,说:“真巧,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
建委主任夫人和她儿子看着廖忠平,突然惊呼:“怎么是你?!”
廖忠平说:“我也没想到在机场一别,这么快就能再见,还是在这种时候。”他们都想起了上次在飞机上的风波,当时这个人就半路跳出来多管闲事,没想到几天之后他又从天而降来给他们修网络……
廖忠平放下工具箱,戴上手套,说:“叙旧到此为止,工作就是工作,开始吧。”
建委主任夫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儿子就被一下子打得撞到墙上丧失了意识……
隔壁是个铁路总局干部家属,她从窗帘后面观察建委主任家,刚刚她确认自己听到一声高分贝短促的惊叫声,看了阵,并没有看出名堂,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自扫门前雪比较好。
半小时后廖忠平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一身滴血不沾地走出房子,还体贴地关上门。
母子俩的尸体躺在地下室。
建委主任右眼皮直跳,他比较迷信,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转身到书房里打开橱柜,露出一个佛像来,他虔诚地上了三支香,许了个大愿,只要他能够平安度过此劫一定到寺院给做个金身。
寺院近年来产业不断壮大,和尚收入大好,和做亏心事的官员越来越多有直接关系。
他的祷辞还没有做完,突然听到另一个房间似乎有点动静,他从抽屉里翻出一把精巧的手枪,悄悄走出去,大着胆子问:“是谁在那里?”
推开卧室的门——里面并没有闯入者,他松口气,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紧张出现幻听了。
他决定给老婆打个电话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