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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住他的那东西,是班青?

    那个时候班青溺水,沉下去的时候用力挣扎,摸到了东西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死死抱住。

    他就是这样挂在了仲聆的身上,被他一路捎回了岸边。

    仲聆也是都到了上岸的时候,才发现他身上的不是什么水鬼,或者沉船的残骸,而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他当时站都站不住了,也没顾得上班青。

    班青是被随后上岸的房邬在肚子上用力踩了一脚,把水吐了出来后,才开始喘气的。

    仲聆柔和了表情,看着他面前的小土匪。

    那是他第一次来江北,当时江北一片混乱,那么多的人中,他怎么偏偏就碰上了班青,还把他从水里带了出来?

    缘分真是不可琢磨。

    原来早在十年前,他曾经就这样阴差阳错的救过班青一命。

    而这个一个小土匪,一直记在心上。

    班青腼腆道:“当时看着你,一时以为是水里的妖怪化了形,一时又以为你是神仙下凡。我被你带上岸后,就在江边迷迷糊糊的看着你,听到你身后有人叫了你的名字。”

    仲聆轻声问:“所以你十年前就见过我了,还知道我叫仲聆?”

    班青说:“是。”

    原来在班青这里,他以关小姐身份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穿帮了。

    他从十年前,就已经知道他是男人了。

    仲聆又是惊讶,又是好笑:“所以你看到我要去成亲,才出手把我抢回来的。”

    班青的脸瞬间红透了:“我怎能看着你嫁给别人?”

    他声音很小很小的:“这些年,我一直惦记着你,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十年前胡寇进关的时候,我父母就都不在了,我别的牵挂都没有,这么多年来,就一直念着你能好好的。”

    班青的声音叫人无端心酸:“我没敢想,我们真的还有再见的一天……那天我进了你的马车,看到里面是你,知道你平安长大了,真的比什么都开心。”

    仲聆觉得,这小土匪的确不用他来教书。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准确的戳进自己的心里。

    班青抬头偷看他一眼,又低下头道:“你和小时候的模样没有变化太多。你长大了,长开了,比以前还要好看。我本来那么的开心,可是一看到你的嫁衣,就变成比什么都难受了。”

    他神情羞愧:“我把你抢回山,对你做了糊涂事,事后想起来,真是万般后悔。你救了我的命,我却忘恩负义这样害你,真不是个东西。”

    仲聆微微一笑:“你没有害我,你做的很好。”

    事到如今,仲聆仔细回想整件事,反而是他利用了班青摆脱了皇宫的监视,并给关若韵安排了一个符合情理的结局,让她名正言顺的从明面消失。

    所以这一切,真的不是班青的错。

    班青眼眶红红的,仲聆看着他的时候,心里居然破天荒的不想看着他流泪。

    正在他有点想帮班青擦眼泪的时候,班青自己动了。

    班青自诩是条汉子,发现自己哭了,觉得十分丢脸,立刻用袖子把脸上抹了个干净。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就这样失去了可以和大美人亲近的机会。

    班青问了个一直想问的问题:“这些年,你都在哪里,过的好不好?”

    仲聆淡淡道:“也无所谓好不好,我在大江南北四处跑,去了许多地方,做了许多的事。”

    顿了一顿,他并不想说自己的经历,话题一转,又重新带到了班青身上:“你呢?当时这边战乱平息后,你又去了哪里?”

    班青说:“后来是丁将军从西雁关率领大军前来,把胡寇从元港城打了回去。他打了整整两年,才把所有的胡寇赶回了北地山脉的另一边。”

    “而我从小长大的村子……已经被胡寇烧了,父母不在了,也没有其他的亲人长辈可以投靠,我后来就去了石楠山,当起了土匪。”

    仲聆不禁问:“你那时候才几岁,都没有个人照顾你吗?”

    班青:“我那年十岁了,基本能干的事情,自己就都会干了。不过后来过些时候,我去石楠山遇到了我师父,是我师父收留了我。”

    仲明精神一震,知道这场对话,说到了关键点上。

    他重复了班青刚才说的话:“你还有个师父?你这一身武艺如此精妙,都是你师父教的吗?”

    班青不知仲聆早就对他起的疑心:“对呀。”

    仲聆垂下眉眼:“令师看来也是一方宗师,可否请知令师名讳?”

    班青爽快的回答:“我师父姓张,名三!”

    仲聆:“……”

    这名字敢搪塞的更不走心一点儿吗?

    班青神态自然:“是我师父收养了我。师父、师父,如师如父,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第二个父亲。”

    班青是个单纯的孩子,让他对着心爱的人撒谎,还能骗过仲聆的可能性,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仲聆见班青神情不似作伪,不禁疑心中疑惑,难道他师父真叫张三?

    不,不应该。

    班青的师父会父亲的绝艺,据仲聆所知,父亲房图将军生前,并没有将一身功夫外传。

    所以房家枪法泄露出来最大的可能,是父亲当年身边的将领见父亲使用时,私下里偷学过来的。

    他回想父亲生前麾下的得力干将,没有一个姓张的。

    张三,定是化名。

    正在这时,店小二敲了敲门:“客官,您的菜好了,现在送上来吗?”

    班青立刻说:“快送上来。”

    他们点的一桌子美味佳肴,如流水般被摆上了桌子。

    几道招牌菜,看上去就是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欲大动。

    班青挂念着仲聆的身体,连忙招呼道:“仲聆,你中午就没吃饭,现在一定饿了,你赶快吃点东西,咱们慢慢说。”

    这一场即将到要紧处的对话,就这样被生生打断了。

    仲聆平平淡淡的瞄了一眼店小二。

    那店小二莫名的觉得后脊有点发凉。

    仲聆从善如流的提起了筷子,他夹了一点菜,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他现在心思完全不在吃饭上,还在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出言试探。

    班青并没有喝醉,仲聆若是此时再一次强行提起他师父的话题,多少会显得有些刻意。

    他不愿引起班青的警觉,若是班青心中对他有了提防,那以后打探消息,才是加倍的困难。

    班青说他师父叫张三,这名字一听就是假的,班青怎能自己都不曾怀疑过?

    但是仲聆现在还不能问,这样等于是明目张胆的告诉他——我就是想打探你师父的料,你赶快警觉起来,什么都不要告诉我。

    仲聆从班青手中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加了一筷子鱼肉,放进了班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