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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一年之后你要是还不满意,我们再换!”

    好说歹说半天,两人从角落里出来了,回到书院前的时候,徐霜林看到自己哥哥居然和罗枫华相谈甚欢,看哥哥脸上的神情,好像和这位罗师父已经相识了十余年似的。

    不过这也不算太奇怪,毕竟南宫柳有个能耐,那就是只要他愿意,和谁都能倾盖如故。

    倒是罗枫华,举止间仍有些惴惴和拘谨,他抬眸看见徐霜林来了,那种惴惴和拘谨就变得愈发明显。

    他看着徐霜林一脸不耐,在父亲的拉扯之下来到自己面前。

    他犹豫了一会儿,几乎是用最拙劣的,犹如小孩子似的方式,讨好了这个乖张任性的小徒弟——

    他递给了徐霜林那只自己一直攥没吃的橘子。

    徐霜林:“……”

    “很甜的,你尝尝。”

    那个十七岁的小师父看起来无措又慌张,甚至显得有些可怜。

    徐霜林这才注意到他衣服边角上,甚至还打着一个阵脚平齐的补丁。

    这么穷?

    能谋得儒风门双公子的师尊一职,难怪要忐忑不安,眼巴巴地求他了。

    “我不喜欢吃橘子。”徐霜林道,“既然罗师父要赖在这里不走,那么这就是我请罗师父记住的第一件事情。”

    “絮儿!”

    老掌门待要指责,罗枫华摆了摆手,很快地又将橘子收了回去,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尊主不必在意。”

    “唉,我这孩子没礼貌,一点都不知道尊师重道,让仙长受委屈了。”

    “没关系。”罗枫华展颜笑了,重新看向徐霜林,眼神温润友好,还有些小心翼翼,“其实,拜不拜师也没有关系,我有些不多不少的学识,你跟我学着就好,不用一定认我当师父。”

    老掌门忙道:“那怎么行……”

    “名头都是虚的。”罗枫华脸颊红红的,有些不安地挠了挠头,“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太年轻了些……”他转过头,对徐霜林道,“如果小公子介意,以后就叫我名字吧。”

    徐霜林静静地望了他一会儿,忽地嗤笑出声,就在罗枫华这个可怜的老实人被他弄得稀里糊涂,愈发尴尬的时候,他却整顿衣冠,端端正正地朝他行了个作揖礼,而后抬起脸。

    橘树清香,光影攒动。

    徐霜林笑了,眉宇飞扬跋扈,嘴角略有傲慢与邪气,但他那时毕竟还年轻,笑起来的时候,天然带着一丝蜜桃般的稚嫩清甜。

    说的也是,名头都是虚的。

    所以,叫对方什么,他又何必那么在意呢?

    于是徐霜林懒洋洋,慢条斯理地唤了他一声:“师尊。”

    橘树叶子簌簌,满地斑驳流曳。

    起风了。

    罢了,也就是凑合着拜了个师父,过不到一年半载的,也就该找下一家了,他这样想到。

    那时候的徐霜林是真的以为,一切如旧,稀松平常,而这一天,也不过就是他人生中,再普通不过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罗枫华的曲子改编自孟郊“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已在作话标明出处嗷~

    第227章 【蛟山】昔日言

    一晃两年过去了。

    两年后的秋日,徐霜林躺在儒风门大殿的屋顶上,眯着眼睛看着满天红霞,嘴里叼一根狗尾巴草。

    这大殿顶上很少有人会上去,原本是他独处之地,但此刻他身边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哥哥南宫柳,还有一个,是那位与他们岁数相差无多的罗师父。

    徐霜林觉得自己有时很像是某些龇牙咧嘴的兽类,轻易不允许别人进犯他的领地,所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会愿意带这两个人上至屋脊,陪他一起发呆,看云,看蜻蜓低飞,柳絮飘至高处去。

    “柳儿!絮儿!你们在哪里?”

    廊庑之下传来父亲焦急又略带恼怒的声音。

    “真是的,每次让他们帮着打扫庭院,都跑得比兔子还快,这俩个小崽子。”

    “啊呀。”南宫柳悄悄地从檐角边探出一个脑袋,露一双眼,看着自己爹爹急匆匆地走过去,然后又把脑袋缩回来,“哈哈,走了。”

    “老头也笨。”徐霜林懒洋洋地架着腿,睥睨之态,“从来不知道上屋顶找我们。”

    倒是罗枫华有些不安:“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唉,要不,一会儿就你们就下去吧,别让尊主着急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天塌下来,都有我俩顶着呢。”南宫柳朝他扮了个鬼脸,“担心啥,阿絮,你说对吧?”

    徐霜林没说对也没说错,把嘴里的狗尾巴草吐出来,伸了个懒腰,坐直身体:“给我瓜子。”

    南宫柳就把自己带上来的瓜子倒了一大半在他手里,徐霜林一边慢条斯理地磕着,一边乜斜着眼睛,有些好笑地看罗枫华惴惴不安。

    他啐掉粘在唇上的一片儿瓜子皮,笑道:“师尊害怕?”

    “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有什么不太好的。”徐霜林说,“老头要是怪罪你,我就给他脸色看。”

    罗枫华:“……”

    徐霜林又朝罗枫华伸手:“橘子给我一个。”

    “你不是不爱吃么……”

    徐霜林眉头拧起:“啰里啰嗦的,你给不给?不给提着你的脚踝,把你扔下去。”

    他哥就来做好好先生:“阿絮,跟师尊说话别总那么凶巴巴的。”

    “师尊啥呀,都叫给外人听的。”徐霜林道,“哪有师尊会跟徒弟一起偷摸上屋顶磕瓜子儿?”

    罗枫华被他说的很是不好意思,慢慢低下了头。

    徐霜林就爱看他这样子,每次瞧见了,都有种恶霸欺凌弱小的快感,他瞅着罗枫华瞧了一会儿,倏忽咧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师尊哥哥,徒儿说的对么?”

    师尊哥哥是徐霜林突发奇想捏造出来的叫法,恭敬里带着亲昵,亲昵里藏着捉弄,于是罗枫华就显得很急,也很难过:“不,不要这样叫我。”

    “称呼只是一个形式而已。这是师尊哥哥自己说的。”

    罗枫华:“……”

    逗完了他,徐霜林又伸手,再次死乞白赖地讨要:“橘子。”

    “你不喜欢,我只带了一个,是给阿柳的。”

    徐霜林便瞪大了眼睛,不过不是瞪罗枫华,而是扭头瞪自己的哥哥。

    南宫柳正在往嘴里塞糕点,蓦地噎住,含混不清地摆手道:“那啥,我今天也不是特别想吃橘子,师尊,你就给他吧。”

    罗枫华想了想,说:“你们一人一半吧。”

    他说着,就把橘子在袖子上擦了擦,然后剥去皮,想要公平地掰成两半,可还是分的一边大,一边小。

    于是罗枫华就显得有些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