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推开对方后,不太自在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我待会儿想回趟家,说不定能记起些什么。”
“你一个人找得到路吗?”他凑过来掐了把我的脸,轻声道。
我点点头:“上回资料里的地址我还记着。”眼见这人神色莫名冷淡起来,我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试探着补了句:“……你方便陪我一起去吗?”
钟涵泽这才笑了笑,伸手揉了把我的头发,语气温和:“当然。”
……
我一无所获地把自家转了个遍。
“想起什么了吗?”钟涵泽轻声问道,我失落地摇了摇头。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每个角落都被清理得非常彻底,连我自己生活过的痕迹都找不到多少,更别说想从可能遗留在房间里的便签、笔记本之类来获得信息了。
期望再一次落空后的我沮丧地跟着这人走到了门口。钟涵泽见我完全提不起精神,叹了口气把外套披我身上,又解开了一直系着的链子:“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在这等会儿。”
我在原地等了片刻,恹恹地垂下头看着地面出神,忽然被人从身后极用力地死死抱住。过重的力道勒得我生疼,不禁疑惑地唤了声:“涵泽哥哥?”
对方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声音冷沉无比,似乎正处于暴怒的边缘:“顾修明,你叫谁呢?”
我被猛地攥住下巴扭过头,对上了双深如潭水的暗沉眼眸。
这人的气势太盛,我被盯得下意识朝远离对方的位置退了半步,满心茫然地小声询问:“……请问我认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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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看到我的动作后目光越发沉了下来,拧起了眉:“你想和我撇清关系?”
我刚往外挪了小半步就被人用力圈住腰捞了回去,被迫看向距离近到鼻息相抵的对方。只觉得腰快被生生勒断,疼得声音都有些打颤:“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有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用力,弄痛我了。”
这人一怔,手上力道竟真放轻了些,眼底的怀疑却没少半分:“你的意思是你失忆了?”
“骗你有好处?”我有些气恼地揉了揉多半已经淤青了的腰,看向莫名其妙的这人,“我现在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这话一出口,对方眸中的怒意更甚了几分,目光利得同刀般割在我身上:“你不记得我……却被人从背后抱住,可以那么自然地喊钟涵泽的名字?”
我听对方这话,隐约觉出几分不对劲来:“……不叫涵泽哥哥,难不成我要叫你的名字?唔?!”
比起吻……更近似于撕咬。
对方猛地将我压到路边的树干上,怒不可遏地狠狠撞了上来。我被对方野兽般狂躁又凶狠的啃噬弄得惊惶不已,伸手推拒:“不……唔……”
被钳住的面颊两侧酸涩难忍,我吃痛地挣扎,旋即被更用力地捏开齿关。对方如视察领地的君主般强势无比,肆意舔弄着每一寸黏膜,强行将火热的气息渡了过来。
我仰着头被迫接纳对方的侵入,被这激烈又漫长的吻搅得有些缺氧晕眩。
而更令我惊慌的是对方炽热的体温好像渐渐透了过来……我的意志努力抗拒着,身体却好像已经习惯了被这样彻底掌控的滋味。在被反复用力吮着舌尖时,下腹甚至难以自抑地涌起一股热流。
牢牢桎梏着我的这人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样,他结束了这个吻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我的胯间:“硬了?”
我羞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边挣扎边用力咬着下唇,铁锈味没多时便弥漫在了口中。
对方皱眉,捏开我的齿关让我松口,随后用指腹抹了抹我渗血的唇瓣,无奈道:“今天性子怎么这么软和。不骂我不打我,生气了也只发着抖,可怜兮兮地咬自己……难不成真失忆了……”
我听着越发窘迫起来,正打算顺着这人的意干点什么,就见对方眉尾一扬,刚有所缓和的语气重又冷了下来:“那你就重新给我好好记住……我叫谭尧,是你的男朋友。”
那三个字从对方口中吐出后我彻底懵了,被带着往前走了好几步都没完全反应过来。我怎么记得自己好像已经有了个恋人呢?
“修明,你打算又背着我去哪儿?”温柔低沉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我浑身一僵,莫名有些心虚地看向路边缓缓驶来的黑色辉腾。钟涵泽降了车窗,正神色温和地望着我。
被险些强行带走时遇到这人本该是件好事,但心头莫名窜起的寒意让我下意识噤声,连带着腿脚都有些发软,略感不知所措地看着对方嘴角噙着笑意地开门下车,一步步朝我走来。
谭尧啧了声,也不拽着我的手腕继续往前走了,转而目光沉沉地低头看我:“所以你站那儿真是在等钟涵泽?我要是没及时赶过来,你是不是就要上这人的车了……不对。”这人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怒意再一次升腾了起来:“你不是失忆了?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顾修明你给我解释清楚!”
我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俩人的目光戳成筛子,不敢再和钟涵泽对视,也不敢和谭尧有半点视线接触,只能垂下头无措地小声嘟哝:“……他……他是我的恋人啊。”
谭尧抓着我手腕的力道猛地加重了些:“你再说一次?”
“听不懂人话,说几次都没用。”钟涵泽冷笑,随后彻底当谭尧不存在般神色如常地轻轻揉了下我的头发,“修明乖,我们回家了好不好?”
潜移默化中养出的依赖让我不禁点了点头。
“……你还想不想恢复真实的记忆?”谭尧深深呼出口气,见我疑惑地望他,才按了按太阳穴继续沉声道,“这人满口谎言,根本不会对你说真话。你还点头……怎么这么蠢。”
我心头一跳,频频的昏睡、被清理得异常干净的手机和屋子等一系列事确实让我觉察出了几分不对劲。但我根本不敢去细想缘由,只能继续选择忽视这一切,反复试图说服自己:“涵泽哥哥……不可能骗我。”
“顾修明。”他叹了口气,“一直都是这样,那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就不能信我一回?你好好想想,你作为顾家的小少爷既然失了忆,为什么顾家——”
“够了。”钟涵泽逐渐敛起了本就浮于表面的笑意,神色冷淡地开口打断道,“你好像知道的……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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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尧微微眯起了眼:“那这样看来,失忆也是你动的手脚。”
钟涵泽不置可否地沉默着,微凉的手指轻轻抚着我的脸颊,又滑到下颌处反复摩挲。我闻着熟悉的松木香,自这俩人会面后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渐渐被安抚地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