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明。”他叹了口气看我,琥珀色的眸子被垂下的眼睫掩了大半,整个人的情绪藏得极深,我竟窥不见一星半点,“我做每一件事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
这话中的意味……竟是默认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间隙洒在身上,分明暖融融的,我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想要退后躲开这人的触碰,却一时恐惧到连根手指都僵得动弹不得。
我……
到底喜欢着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得好听,但我不管你到底什么身份……”谭尧挥开对方捏着我下巴的手,将我护到身后,“都没资格替他做出决定。”
钟涵泽嗤笑了声,神色冷淡地收回手,缓缓抬眼嘲讽道:“你这话说得那么正人君子,是不是忘了自己又干过些什么了?”
谭尧沉默着没有反驳。
……我怎么觉得这俩人似乎都不太可靠。
此刻我站在谭尧身后,没了任何束缚,便小心地往后退了一步。在迈出第二步时,就见到面对着我的钟涵泽脸色猛地沉了下来,谭尧也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转过身来。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又因为惯性退了几步,才头皮发麻地察觉到自己的背部贴上了什么温热的东西。
“……?!”我呼吸一顿,未来得及动作便被条手臂卡住脖子往后拖了过去,后脑因着这个姿势被迫紧紧抵在对方的胸膛上,腰腹随即也被一把圈住。
我一挣扎对方便力道极大地收紧臂弯,临近窒息的糟糕感受让我识时务地熄了抵抗的心思,被迫乖顺地靠在对方身上。
“抓到你了。”那人贴着我的耳朵轻笑了声,随后语气转冷,“不接我电话,还放我鸽子……顾修明,你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
又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我艰难地想转过头看看这人到底是谁,却没想到对方恰好松开了横在我脖间的手。一时没了桎梏,转的幅度便大了些,唇瓣竟意外地蹭过了对方的面颊。
我刚望见对方清俊的眉眼,便感到了对面那俩人投来的格外冷冽的视线,顿时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散了个干净,揉着有些发疼的脑袋小声道:“先说一下,我什么都记不得了……请问你又是谁?”
我犹豫了会儿,觉得对方的举措实在太暧昧,没忍住又补充了句:“你……该不会也是我的男朋友吧?”
这人先是脸色一变,神色冷淡至极地瞥了眼对面的俩人,又定定地注视了会儿我的眼睛,才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长地垂眸看着我:“应该不是了。”
我刚松了口气,就听得这人的下一句——
“我在国外拜访了一下你的父母,他们挺开明,也对我挺满意……”
他扬了扬眉,眸中冰雪消融。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办订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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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震惊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下意识看向钟涵泽。视线交汇后,见到对方春水般温润的眼眸微微弯起,我才反应过来向令我失忆的罪魁祸首求助的行为有多蠢。
钟涵泽的目光在我被强行搂着的腰上转了圈,轻声道:“贺谨,你信口开河前能不能先把人松开。修明现在腰还疼着,受不得太大的力。你戴着眼镜还看不出来他不太舒服,不如尽早做个手术矫正一下视力?”
揽着我的这人还没说话,谭尧便啧了声,目光沉沉地望了过来:“……腰疼?”
我本来被这一连串变故砸得有些发懵,早将隐约的不适感抛之脑后。如今被这样语含暧昧地提出来,登时觉得腰和脑袋一样疼了起来。刚张了张口,便被贺谨不动声色地用力掐了把腰。
这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因酸痛在他怀里抖了一下,才漫不经心地望向钟涵泽:“多谢关心。至于是不是信口开河,你问问不就知道了。不过还真挺感谢你,不然顾鸿旭也不可能松口。毕竟比起那种丑闻……让自家小儿子出个柜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听到之前钟涵泽给我的资料中提及的我爸的名字时我并没什么感觉,但随后的丑闻二字却让我的脑袋莫名开始疼得厉害,太阳穴突突直跳。我深吸了口气,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
钟涵泽若有所感地深深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异样才继续温声道:“顾鸿旭那种人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你不如直说自己握着些能和他展开谈判的筹码,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顾鸿旭确实不在意,可……修明呢?你如果觉得他不会介意,又何必戴着面具演戏?”贺谨笑了笑,“不可否认你一心二用在各方面确实都做得不错……但你始终是最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我觉得自己好像开始听不懂这俩人的对话了,茫然地抬头看了看眸光冷冽的贺谨,又看了看神色逐渐疏离漠然的钟涵泽,最后对上了方才一直缄默不语的那人的视线。
在场三人,一个让我失忆还试图囚禁我,另一个能和前者针锋相对不落下风,怎么看都绝非善茬……如果可以,我自然希望一个人落得个清净,但看目前这架势,我记不得大多事,又好像和家里人关系不大好,多半是没法全身而退的。
虽然隐约察觉到这人多半也干过些什么,但我颇有几分憋屈地发现自己此刻别无选择。
“你是叫……谭尧对吧?”我望进对方深潭般的眼眸,忍着腰被圈得越来越紧的疼痛感小声请求,“我想恢复记忆……你可以帮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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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侧一痛,我没等到这人的回应便直接昏了过去。
“……?”我费了些力气才睁开眼,思绪混沌无比,一时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未着寸缕地仰躺在这里。
感官好像也还有些迟钝,我缓慢地撑起身坐直,打量了下将简洁冷淡风诠释到极致的这间卧室,才隐隐感到了钝痛。
我皱眉伸手摸了把被狠狠敲了一记的地方,又休息了会儿,才攒了些精力走下床,试着转了下把手。
门开了,我赤着脚迈了几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副样子并不适合走动,折回去把床单扯了下来裹在身上,茫然地沿着铺着厚厚地毯的狭长走廊往前走。
这里没有亮灯,只有尽头透了些昏黄的灯光,我几次踩到过长的床单差点摔倒,到最后只得一手扶着墙一手按着床单。
发现灯光亮了些,我有些兴奋地加快脚步想要离开这里,却意外地撞上了个人。我用力眨了下眼,极为糟糕的夜视能力让我依旧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犹豫着道了句抱歉,随后想侧着身过去。
肩膀被一把按住。
我疑惑地看向对方模糊的轮廓,一阵眩晕后直接被压到了坚硬的墙上。
“你好像还是没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