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敢表露丝毫,只得端着一脸平静淡定开口,“长公主她……”
不止在长公主府就是在朝堂上长公主也颇有权柄,宋管事自长公主府挂上牌匾开始就在这儿了,听到阮风开口一个眼刀扫过去,“闭嘴,跟着我走。”
阮风心里急的很,可又无可奈何,在其他面首或嘲笑或好奇的目光下被宋管事领着去了浣衣房。
尚未走进院子便听到哗啦啦的水声,里头约莫有七八个人,除了两个年岁较长的嬷嬷外其余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婢女,正撩着袖子顶着太阳搓衣服。
地上到处都是水,阮风一进来脚上的鞋袜便浸湿了大半。
宋管事将人指给浣衣房的嬷嬷,“这是上头指下来的,可不能叫他偷懒。”
那嬷嬷手里握着黄荆条子,笑道:“你放心,这浣衣房就没有能清闲的。”
宋管事把阮风丢下就拍拍屁股走了,那嬷嬷走到阮风跟前,粗声粗气道:“这身儿衣服换了,洗完了那头刚送来的衣服才准吃饭。”
阮风顺着黄荆条指的方向一看,脸黑的堪比锅底,嬷嬷啐了一口,一条子甩过去,“愣着干什么?还不干活儿!”
夏日本就穿的薄,黄荆条子狠狠地打在腿上,疼的他眼角都抽了抽,压抑着满腔愤怒埋首干活。
“殿下叫那阮风去浣衣房,九王爷知道了怕是心头不爽快。”玉芽接了侍婢手中的扇子说道。
楚意坐在书案旁,蘸了墨汁的毛笔点落在宣纸上,“不爽快便不爽快吧,本宫还得瞧他的脸色行事?他有那个资本吗?”
玉芽想想也是,不再提这茬,专心打扇。
楚意写了几个字,突然启声道:“听人说这几日周继言和玉春楼的新任头牌莲漪走的很近啊。”
玉芽身为原主的得力下属,该了解该探查的,她都一样不落,这事儿自然也是知道的,恭声回道:“确有此事,确切地说他们二人在两个月前便有交集。”那个时候周继言尚未和他们长公主和离。
楚意提笔写下‘莲漪’两个大字,眸中噙着笑,“周继言堂而皇之地邀约青楼名妓,他这是在打本宫的脸?”
玉芽回道:“据奴婢查探,前驸马很欣赏莲漪的才华,两人总是一处吟诗作对,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过于亲密暧昧的举动。”
楚意搁下毛笔,嗤笑一声,“很快就会有了。”她掀开珠帘坐到榻上,“不过和本宫没什么关系,反正已经和离了,他和莲漪甜甜蜜蜜也好,和别的人恩恩爱爱也罢,不必理会。”
她指尖轻抚着杯沿,“不过……那个叫莲漪的,你却是要吩咐人给我看好了。”
第116章 公主(二)
外头热得很, 楚意整个下午都待在房间里, 原主虽然是个公主,却也掺手朝政, 她倒也不得闲。
落日黄昏,有人来禀九王爷上门了。
楚意放下手中拿着的书, 挑了挑眉, “他消息灵通的是不是有点儿过头了?”中午才把阮风丢进浣衣房,向来不往她长公主府的九王爷下午就巴巴地上门来,“玉芽, 这府里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玉芽面容一肃, “奴婢知道了。”
“仪华近来可好?”九王爷赵重原见她举步入内连忙放下手中茶盏笑着寒暄。
楚意坐到主位,不耐与他拐弯抹角, “无事不登三宝殿,九皇叔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赵重原面有犹豫,捏着袖口很是纠结,楚意借着饮茶扯了扯嘴角, 这点儿事儿都要犹犹豫豫,以小见大,果真是个优柔寡断的。
“这……本王、本王……”
楚意轻咳了一声, “九皇叔可是为那阮风而来?”
赵重原尴尬一笑, “是, 阮风乃是本王故交好友之弟,公主府规矩繁多,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
“既然放心不下九皇叔还将人送过来, 这又是何故?”
“仪华有所不知。”赵重原已然镇静了下来,徐徐道:“阮风心悦你久矣,听闻你广招面首,铁了心的要进来,为这事儿和家中人都闹翻了,专程求到本王这儿,叫我替他穿针引线。”
“原是如此,竟然还有这么一出。”楚意悠悠道。
赵重原又道:“还望仪华多加照看。”
楚意轻笑出声,意味深长道:“这是自然,本宫定会好好关照他。”
赵重原见自己目的达到自不会久留,连忙起身告辞。
楚意叫住一只脚已经踏出门槛的九王爷,语调轻缓,“九皇叔,这一次就算了,但下一次可千万不要把手往本宫的公主府伸,若是不小心没了爪子,可不要怪本宫这个做侄女儿的没有顾念情分。”
赵重原背影一僵,含糊地应了两声,带着小厮匆匆离了长公主府,楚意撑着头,叹了一声,不得不说,莲漪看人的本事还真是挺厉害的,如今这皇室宗亲里,怕也就赵重原最好拿捏了。
“殿下,今晚星月坊编了新曲儿新舞,还专门邀请了玉春楼卖艺不卖身的新任花魁莲漪,坊主送了帖子来,特意询问一声晚间是否移驾。”
星月坊是城中最有名的歌舞坊,自持身份的达官贵人夫人小姐们多喜欢去那儿,就连原主也时常过去,还叫人特意置留了专座。
莲漪要过去,她去看看也无不可,对这个女人她还是很好奇的。
“去安排吧,到了时辰来唤我。”
“是。”
屋内的侍婢退了个干净,楚意坐在桌前吃着葡萄,琢磨着事儿。
原主名叫赵楚意,乃是当朝长公主,当今圣上的亲姐姐,封号仪华。
五年前先帝崩逝,皇后旧疾复发也撒手人寰,独留下一子一女即是原主和小皇帝赵荣。
赵荣年幼,当时不过七岁,先帝死的突然也没留下只言片语,先帝兄弟众多,两个手都数不完,谁不想做人上人,朝中暗潮汹涌,矛头一致直指原主姐弟,明里暗里要逼着屁股还没坐热的赵荣下台。
原主也是个很有魄力的女人,叫人围住宫殿,端着先皇先后的灵牌,披麻戴孝握剑直闯朝政殿,一剑废了带头搞事的官员。
因为弟弟年幼,朝中权力大半都落在了她手上,这两年赵荣渐渐大了,才开始慢慢转接。
原主忙于朝事,自然不可能像时下女子一般在家里相夫教子,成亲不到一年驸马周继言就说受不了,他执意和离,原主心高气傲也拉不下脸挽留,签了和离书放他自由。
周继言离开长公主府一天外头就传出他和莲漪的风声,原主觉的他是故意下她面子,心头憋着一口气,转头就搞起了招面首的事,招就招吧,结果招进来了个祸害。
阮风出身于清儒之家,长的和周继言有几分相似,宠辱不惊,自有一番风仪,原主本来没什么心思,时间久了相处下来渐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