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回床头才几秒又拿起来分别给马文博跟兰迢递打电话,可两边都是已关机。
他挣扎起来,给他带来流食的清儿见他要下床,着急喊着:“清野,你要去哪儿?”
路清野面色苍白,他忍着腹部的疼痛瑟声问:“她去哪儿了?”
清儿知道所谓的她是谁,心里有一瞬的难受,随即又恢复如常:“今早戚少过来,他们一起出去了。”
路清野不再挣扎着下床,半信半疑看她:“真的?”
清儿淡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吧。”路清野哎哟几声,闭着眼重新躺回床上。
“先吃点东西。”清儿舀了勺流食放他嘴边,路清野微动了下眉,意图接过勺子要自己吃。清儿移开手,柔声说,“你不方便,我喂你。”
见她坚持,路清野在心里叹了口气。
流食吃了一半,兰玲突然闯进来,慌慌张张道:“赶紧收拾东西。”
清儿一阵紧张,“怎么了?”
兰玲看她又看路清野,说:“他们的定位信号中断了,我怕那些人根据信号发射地找到我们。”
“他们?谁?”路清野有些慌了。
兰玲犹豫半会儿,“迢递跟铎式他们。”
“去哪儿了?”路清野抓住她的手着急问。
在清儿的沉默下,兰玲开口。
“西镇大别墅。”
被寇卓的人带出地窖后,铎式跟兰迢递身上的东西被洗劫一空,那袋在房间里发现的贵重物品自然也不例外。
兰迢递冷冷看着他们把玩着从裤兜里拿出的戒指跟密码串,其中一个男人上来,对着铎式的脸就是一拳。铎式认出来了,这是把东西藏在房间里的男人。
“妈的,你说你从哪里拿的这些东西?”
铎式尝出一嘴的腥味儿,他松了松被打疼的左脸,盯着他一阵冷笑:“呵,我看到你藏在房间里,我还听到你说——”
铎式话才说了一半,那人又一个拳头落下。
他脸涨得通红,气喘不匀,“你他妈别乱说话!”
铎式不屈不挠,继续:“你说——”
那男人正要给他一脚,一旁有人阻止。“先听他说完。”
“这小子说胡话!”
“是不是胡话等他说完就知道了。”
“可是——”
“还没听呢,你怎么知道是胡话?”
“我——”那人一阵语塞。
铎式盯他两眼,说:“我听到他说,这么好的东西干嘛要跟这帮人平分,我是傻了嘛!”
那人眼红,指着铎式大喊:“我没说,你他妈撒谎!”
铎式姿态悠闲,“你要没说你急什么?”
那人气得破口大骂:“妈的,贱人。”
地窖里,唐心颖跟寇卓看着彼此。
“寇师傅。”唐心颖和善招呼。
寇卓笑了,那笑声低沉缓慢,在这满地的裹尸袋里飘荡,别提有多诡异了。
“真逗。”
唐心颖被他笑得脸色微变,好在她见的多,只是有一瞬的不爽后又重新挂上伪善的面孔。“你把人藏得可真好啊,几十年了,我们竟连人都找不到。”
寇卓假装听不出其中的嘲讽,面色有些得意,“自然,若不是我要搬地方,迫不得已把她带到这儿,口味蛇也无法跟你们通风报信。”
唐心颖直勾勾看他,由右侧转至他身后,身后在他腰间摸了一把,轻笑:“我们只想拿到关于我们的东西,东西到手,你要把她藏哪儿都没关系。”
寇卓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轻往后一折,唐心颖吃痛轻哼一声。
“东西没有,命有一条。”
“没想到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男人居然会有这样的深情,我都快要感动了。”唐心颖笑。
寇卓脸上敷衍的笑渐收,“不怕我杀了你?”
唐心颖仿佛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她徐徐向前哈哈一声大笑。“我当然相信,只不过没了我,还有无数的人前来。可能一个,可能两个,也可能……是一批。”
“只要东西还在,我们就不可能停止寻找。”唐心颖说着,语气轻快起来,“而且她跟她女儿接触过了,就更不能留了。”
“你当我不存在呢。”寇卓冷笑。
寇卓正要上前抓她时,忽然听到楼上一阵巨大的声响。他心系楼上的阿眉,才一晃神,就被唐心颖乘机溜走了。
许晨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兰迢递带人出来,着急之下到门口转了一圈,看到有人从房子出来,并且直奔仓库后没找到他人又试图喊人的时候,他跳上车,直冲那人而去。
那人见此便往门里逃,许晨情急之中,对着大门就撞了上去,咣当一声,大门破了一个大口子,那人倒在血泊中挣扎几下就没气了。
这个大动静也给了兰迢递跟铎式逃脱的机会,守住他们的几个人男人被那声音吸引去了目光,才一偏头,兰迢递跟铎式高举被绑住的双手,往靠近他们的两人脖子上一套,再快速的往里拽。
被制服的两人死死挣扎,憋红了整张脸。
余下的人回神,冲上去时,兰迢递突然将手里的男人往人群中一推,两手往下一弯,大拇指的指甲往绳子扣里用力一拉,原本打紧的扣子松开的一个小缝隙,而兰迢递的指甲像被活生生拔出似的那么疼。疼得她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那些人又直逼而来,兰迢递一边继续解开绳子,一边往铎式身后躲,铎式带伤又拉着个人实在挡不住,挨了几下打。
☆、第四十六章
终于某一刻,兰迢递的手解开了束缚,她上前抓住铎制住的人,绳子往那人脖颈上套了两圈,用力往后一拉,那人顿时就梗红了脸,挣扎着,眼白直翻。
兰迢递跟铎式用那人掩护步步后退,乱棍四处打来,那人虽挡了个大概,可兰迢递也挨了不少痛。
那人几番挣扎终于没力气了,他放弃了反抗,任凭宰割。
来时兰迢递早就猜测过无数个会碰到的麻烦,可终究是没想过如今这种境地。退无可退,进无可进,一种近乎绝望的感觉。就像黑夜中一脚踩空的恐惧,一边逃她还边满脑子的想如何就她妈的事。
许晨开着车将房子大门撞开了一个大洞,直到瓦砖哗啦啦的往下掉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松了松捏紧方向盘的手,他快速踩下刹车。
心跳声衬着这个雨夜极速而又猛烈。
他杀人了,惊恐一瞬间爬上后脊背,有个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他杀人了。
大雨依旧还在下,而且越来越大。许晨就在这纷乱的思绪里两手趴在方向盘上,良知跟恐惧争斗了许久,终于重新鼓起了勇气。
那人不死,就是他死。所以,没什么好纠结的。
这么一想,果然就舒心多了。
许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