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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可毕竟自己如今这个状况,实在不适合待在任何人的身边。

    如今想来,即使是肖衍,自己都完全不能确定他在面对这个事实时会有怎样的一番态度。他是皇子,更是皇后唯一的儿子,他需要为皇家开枝散叶,他要有子嗣才能在朝中占据一席之位。

    而自己原来在汴梁的时候,就早已经失去了留在肖衍身边的资格。

    口中药味苦涩,心底的苦涩再翻涌起来,眼泪已忍不住一滴一滴地落入了碗里。

    “小姐……啊夫人你怎么哭了?”灵南焦急地问道,又怯怯地瞥了谢檀一眼。

    百里春晴擦了一下眼角,轻轻吸了吸鼻子:“没事……是……是这药太苦了……”

    谢檀默默地看着百里春晴,眼眶也有些微红,只待百里春晴稍稍平复了情绪,忽而一把拉住百里春晴的手,朝帐外跑去。

    灵南惊诧的尖叫声还在身后响动,百里春晴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子额间有汗浸出,几缕掉落的青丝划过耳际,完全不知他要做什么,喉咙里连声音都发不出,只得随着他身后跑出营地,穿过一个个军士愕然的目光。

    不知为何,耳边如有风箫声动。

    一匹马栓在小河旁一棵树上,谢檀停下脚步,替马匹解开绳索,牵到百里春晴跟前,百里春晴才欣喜地发现这是自己此前所骑的那一匹。

    马匹鼻息喷着热气,百里春晴抚过马匹的脖子,转头问道:“我还能骑吗?”

    “随时都可以,”谢檀一边说道,一边扶了百里春晴上马,“我牵夫人骑马散散心,也许那药便没那么苦涩了……”

    百里春晴知谢檀约是明白了自己流泪的原因,倒也不愿多谈此事。

    低头看谢檀交领间似还有纱布裹着伤,抬手牵马时便会拉扯到伤口,眉间有浅浅的蹙动,便拉了拉马缰,停下马匹,低头说道:“将军伤势未痊愈,牵马会坏了旧伤,我还是改日再骑马吧。”

    “哦?”谢檀抬眼,嘴角微微向上一弯,眼中有光亮闪烁。

    在百里春晴尚未反应过来时,谢檀已稳稳地翻身而上,坐在了百里春晴的身后,双手环抱而过了她的身子,牵住了马缰。

    “如此,就不会疼了。”谢檀道,言中有笑。

    百里春晴浑身瞬时僵硬起来。谢檀这动作似将自己环抱在了怀中,而他的呼吸声回荡在耳边,身子也若有似无地贴在了一起,仿佛还能感受到他身上流出的灼热温度。而过去与自己如此亲密相处过的男子,也不过只有肖衍一人而已。

    “嘿,别东张西望,看前方。”谢檀轻吐了一句话,萦在百里春晴耳际,百里春晴一下子红透了耳根。

    半晌,百里春晴才怔怔地收回了思绪,只呆呆地感到马匹在草原上开始加速奔跑,耳边却全是谢檀的喘息声,一声一声接连不断,忽上忽下,深深浅浅。

    马匹快步地远离了营地,四周茫茫,遍野青翠。

    而眼前突映入一片五颜六色的野花,恍如彩虹倒影,绚烂无比。

    谢檀停住马匹,先行翻身下马,又伸了手去接百里春晴。

    百里春晴迟疑了一瞬,才将纤指放入谢檀手中,触到谢檀掌心粗粝的茧,心中陡然停跳了一下,不惊觉间整个人蓦然掉入谢檀怀里。

    “啊!”百里春晴吓得满面通红,急推开谢檀,退了几步,又转头去望那一片无垠野花,心中填满愉悦,忍不住高声道:“这里太美了!真是太美了!”

    谢檀抿着笑,跟在百里春晴身后,又望着远处一座小小的丘壑:“过了那小丘便是辽境……”

    百里春晴采了满怀的野花,也望了望那小丘:“上一次,你便是从这里入辽境的吗?”

    “是,那时候花尚未开放,打个骨朵儿,我想夫人应该会喜欢,便留了意,想着待花开之后就带夫人来看看。”

    “你为何知我喜欢花?”

    “夫人生于花朝节,应是受百花之神庇佑,自然会喜欢。”谢檀笑起来,眼角牵出淡淡的细纹,眉眼间却有不可察的伤怀。

    那时自己与肖衍同在太学,时常见肖衍嘱人在宫中备好了各式时节鲜花,费尽心机,找着不同的借口邀百里春晴入宫观赏,自己自然也懂了百里春晴的喜好。

    肖衍性格好,又温润儒雅,从不摆出皇子的身份,大家便时常拿此事与他开涮,道肖衍将来必是个只懂赏花养花的闲散亲王,因为家中一年到头都要供养着他那生于花朝节的花神。

    肖衍通常也只是陪着大家笑笑,从不辩驳什么。众人玩笑开急了,他便一脸柔和地应和道:“是是,今后诸位要赏花,自可到我府上。”

    “还未婚娶就想着要自立成府了呀?”有人笑问道。

    肖衍微红着脸颔首:“早晚的事。”

    “那殿下何时去迎娶太傅家那小女子啊?”

    “她说,等到她及笄,”肖衍脸红至了脖子,“前几日刚问过她的意思了,她答应了我,而父皇也与太傅说过此事了,已在新修府邸了。”

    “这日子都定了?我们的二皇子殿下看来早已是迫不及待了……”众人大笑,“是想娶亲还是洞房了啊?”

    “都可都可。”肖衍低头偷笑。

    “还要子孙满堂啊?”

    “那是自然的。”

    肖衍总被众人围得团团转,而自己却从不参与大家的讨论,总独自凝神捧着一本书卷在旁,思绪却在这时会不自主地飘到肖衍身上。

    当然明白自己与肖衍之间的差距,他待她若珍宝,又身份尊贵无人能及,将来能给予她的必然更多。

    而自己父亲虽官阶不低,自己也被众人认为将来必是官拜三品不止,可始终从一开始,就是比不上肖衍的。

    更可况,她早已选择了他。

    也不知肖仪何时起觉察到了自己的心事,偶尔会提了好酒来邀自己共醉,一边絮絮叨叨地劝慰自己情感之事,一边又酒醉神迷地聊着他尴尬的身份和处境,他与太子的矛盾,他的理想抱负……

    时日久了,自己与肖仪便熟识了起来,结为挚友,也渐因此种关系,与肖衍不复当初那般好。

    直至肖衍大婚那日,汴梁一城宝马雕车,花香满路,百余马车满载妆奁直至二皇子府。

    众人皆叹百里昭倾尽家中各类罕世珍宝,也将前人书画文墨都已尽数拿出,只为了衬得起这一场旷世大婚,衬得上他对他这个小女儿的宠爱。

    那日肖衍意气风发地高骑马背之上,面容中的笑意连藏都藏不住,时不时地会回首望向那火红喜轿,仿佛也能看到轿中人那盖头之下的明媚甜蜜笑颜。

    肖仪对外称自己身子不适,而自己却只道家中有急事,都未到二皇子府中庆贺。两人便拎了几壶酒,站在了城楼高处,遥遥望着那无上的喜庆和一路隆重。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