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响,疼得浑身都绷紧了,而牙关已经咬出了血。
再睁眼时,眼前的一切更令灵南面如土色。本有积雪的地面上横陈了众多军士的尸首,而周围大大小小几十个堆放粮草的营帐均起了大火,大火掠光了暮冬的苦寒,若是置身在夏日烈阳之下,燎得一切都发热发烫。
“糟了!真的大事不好了!”灵南被烧伤的面部皮肉扯得生疼,才要大喊出声,已见众人赶向此处前来扑火。
而又感脸上再如被烈火熏烤般疼痛,疼得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身子一软,捂着面部跪下地,感到身边不停有人穿梭路过而去救火,口中喃喃唤道:“蒋策……蒋策……”
“姑娘你还好吗?”一人止步于身边。
灵南抬起头,眼前有些模糊,但还是依稀可辨出是方才那看守营帐的军士,急忙扯住他的衣角:“我好疼……带我去找蒋策大夫……”
“好。”这人扶起灵南。
就在灵南落目于这人露在外面的半张脸时,惶恐从心底突然升起。
而那人似乎也觉察出了灵南已识破他的身份,一下用力钳住灵南的双手。
灵南差些叫出声,就感到一把利刃抵在了自己的腰间,冷汗流下。
周围一片呼救的声音,场面混乱,完全没有人注意到此处。一个救火的军士从旁匆忙路过,也只不过是目光稍稍停留了一瞬,又往着火海之中奔去。
“你……你要做什么?”灵南听到自己在问,声音已经颤抖低微得几乎不可听。
“不做什么,不是想和姑娘聊聊。”
这人声音冷静平和,仿佛只不过是要做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
随后挟持住灵南,一步一步地往着营地一旁的空地而去,空地上停了一匹马。
灵南见这人收下利刃而去牵马,松了一丝防备,自知是唯一能逃生的机会,用尽浑身力气,转身一脚踢在了这人身下。
就在这人疼得捂住身子而大口喘息时,灵南才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而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呼救。
身后骤然向起急促马蹄声,灵南乱了神,脑中只剩一片空白,心中一片凄凉。
正是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突见王福带着几个人现于眼前,大叫了一声王福的名字,王福已顺势望了过来,浓眉一蹙,一把长剑已向身后马背上的那人大力掷去。
“灵南姑娘,你受伤了,”王福随后一把扶住灵南,忙招呼一旁一军士道,“快送姑娘去蒋大夫那里!”
说罢,王福又面向着那个骑马狂奔而来的人,见他抽出剑,劈开了自己掷去的那把剑,再夹紧了马匹,硬生生地骑马直直地冲扑来。
王福身旁几个军士迅速挡了过去,刀刃相接,火星四射。
而以一敌多,这人早不是对手,几个回合之后,在剑光将从他的身上上落下时,他已快速挥动了利刃,一下划破了自己的喉咙,鲜血飚出,倒地身亡。
“不妙啊……”王福看着眼前这已不能再战的死尸,又转眼看过周围火海漫天,声音中有些止不住的慌乱,“这情况,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做的,那……那另外五个探子呢!给我去找啊!”
百里春晴听着帐外人声攒动,呼救声四下响起,知道应是出了大事,急忙掀开帐帷,见眼前人来人往匆匆忙忙,均向着不远处冒起的滚滚浓烟而去。
“契丹又来了吗?”百里春晴额上出了细汗,定睛四下看了看,并未见到谢檀的身影。
心中一紧,回头看了看放在案几上的那把桃木剑,咬了咬唇,手上捏紧,却还是没有去拿。
于是快步出了营帐,正欲去向叶淳询问时,却有一人靠近,拱手道:“夫人,灵南被大火烧伤了,您去看看吧!”
“啊?灵南受伤了……”百里春晴一懵,再未警惕什么,就随着这人一道而去。
却见这人并非引着自己往蒋策那里去,而是背离人群,才一惊而觉察到情势不对,脚下才迟疑了一步,那人就已一转身而向,捂住了百里春晴的嘴。
另有四人从旁侧出现,百里春晴才识出了这几人便是那时谢檀抓来的探子,一直被关押着,多次审问,都是咬紧了牙而什么都不肯说。如今出现,必是有外面的人接应,方才能逃脱出来。
而再望向那火海之处,想起那便是平日里堆放粮草的地方,如今火烟四起,又是寒冬腊月,那些物资一旦被悉数焚毁,若是契丹再趁机来袭,恐怕会是死伤无数。
正是这担忧的关下,百里春晴被五个人硬推着上了一匹马,其中一人落座在百里春晴身后,向另几人使了眼色,便快步策马前行。
百里春晴被这人紧紧困在身前,动弹不得,又听这人在耳边低沉着嗓音道:“夫人你就别挣扎了,我们这不是救了你一命吗?你看,南平大军即将全军覆灭了,就算是没死的人,没有粮草供给,也绝对熬不过这个寒冬……”
说话之间,马匹爬上一道小山丘,俯视向下,只见契丹大军浩荡而向南平方向来,黑压压地如乌云压顶,覆盖了漫山遍野,冲锋声响彻云际。
而回望南平这侧,多数军力还在急于扑火救物质,根本无人顾及另一侧滔滔如江水倾覆而来的敌军,才明白这场大火,原就是这五个潜伏在军中的探子与契丹共谋划的一场突袭,前后夹击,让谢檀和南平军根本无暇顾及。
而就算是南平军力强劲能够暂抵入侵,那没有了过冬的物资,也是难以承受太久……
一时心急如焚,但又被人困住而无法脱身,而那几人也再策动马匹,向着辽境疾步前行。
百里春晴知道若是再向前,自己恐怕又会被送到耶律文叡那里,吃了上次的亏,此次耶律文叡定不会善罢甘休,混乱之中,开始大叫谢檀的名字。
身后那人急忙去捂百里春晴的嘴,百里春晴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下去,一股血腥味在口中蔓延,而那人则疼得略略松了手。
百里春晴正试图将身后的人挤下马匹,突然听见南平军营之中响起了一声扯破天穹的惊弓之声。
身后人诧异了一瞬,百里春晴一把从这人手中夺过马缰,猛而策马,马匹长嘶,抬起前蹄,向着那契丹先锋之处一路奔去。
身后人一时抓握不紧,险些也跌落了下去,稳住了身子,才又一手扣住了百里春晴的脖子,另一手抢回了马缰。
而眼看之间,马匹已奔至了契丹军队冲锋之处,被侧面冲来的马队惊得不停嘶鸣,试图将背上的两人甩掉。
百里春晴只得死死地扑在马背上,双手紧紧的拽住马鬃。马匹恐是感到疼痛,更是用力地甩动着身子,而身后那人已被摔落下地,被冲上前来的大队马匹层层踏过,惨叫而亡。
“啊……”百里春晴吓得一时出不了声,恍然间想起自己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