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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疼地搂在怀里,流下泪来:“这孩子自小没有娘亲,实在太可怜了……”

    谢檀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桃符,挂在淳于和风的脖子上。

    “何来的桃木?”

    “那把桃木剑的,”谢檀将桃符放入淳于和风的交领内,淳于和风顿时止了哭泣,“桃木剑碎了,我便捡了一块桃木来做了这东西,本是想给夫人的,如今便留给和风吧。”

    “如此甚好。”百里春晴眼角弯弯。

    又环顾四周,营地之间,目光所及处均无人,又见淳于和风被人扔弃在这种地方,若不是被百里春晴发现,恐怕不过多久便会无辜丧命,看来大军之中的确是出了事……

    谢檀骑马带着百里春晴和淳于和风一道向内奔走,眼见营帐开始密集,也能见到了一两人影。

    一正在收拾东西的军士一抬眼见了谢檀,吓得连手中的物件也摔落在地,惊恐地瞪着双眼。

    谢檀忙问道:“军师何在?”

    “军……军师……”军士指着一方面,“大……大约在那边……”

    谢檀点头以示感谢,而那军士上前一把抓住了谢檀的衣角,结结巴巴地问道,眼眶通红:“您……真是将军吗?您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谢檀应着,又策马向军士所指方向而去,沿路又换来了更多人吃惊的目光,终于见了叶淳与淳于书的身影,急急地跳下了马,向着那两人快步而去。

    叶淳与淳于书听到脚步而回头,一人诧异,一人惊恐,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而百里春晴抱着淳于和风走到淳于书跟前,将淳于和风交到了淳于书手中。淳于书顿时不可自遏地痛苦大哭起来,双膝跪下,朝着谢檀磕了三个头,额头撞出血痕:“将军,淳于书没有办法,和风被带走了,我不能对不起我已故的夫人……将军,你依军法杀了我吧……”

    谢檀扶起淳于书,又望向叶淳寻求解答。

    叶淳眯了眯眼,也不多问谢檀回来缘故,只道:“军符如今在肖仪那里,他带走了十万军,另有二十万是叶某死命相劝才未跟肖仪走的。”

    “走了多久了?”

    “已有四五个时辰了,急兵赶路……”

    谢檀扬手止住叶淳的话,命道:“即刻整军,我带人去追!”

    叶淳得令而走,谢檀又拍了拍淳于书的肩,问道:“你从汴京带军出来时,京中还剩了多少军?”

    “不足五万,”淳于书应道,又不安地追问一句,“可如今我们手中没有军符,若是将军带人走……”

    “所有后果由我谢檀自担,”谢檀厉声说着,又对淳于书嘱咐道,“你去安排一队人马现在便出发,日夜兼程也罢,去临安找王福,让王福即刻赶往汴梁会师。我会带十万人马走,剩下十万,由你领军戍守此处以防契丹,不得有误!”

    百里春晴独坐于此前所住营帐内等着谢檀,不一会儿便听到灵南的脚步声在帐外响起,整个人不顾一切地扑了进来,抱住百里春晴便道:“灵南还以为夫人真的死了,这一日都快哭死过去了……”

    说着又是狠狠地回头瞥了一下才入了帐内的蒋策:“蒋策也不告诉我这是将军计划好的……”

    蒋策摸摸头,不好意思地对着百里春晴笑了笑,又将灵南拉起:“军师不允我说,我也不敢说啊。”

    “你俩准备如何?”百里春晴看着蒋策和灵南,“可要随军一道回汴京?”

    “夫人在哪里灵南就在哪里!”灵南义正言辞。

    “哦,那将军在哪里蒋策也就在哪里吧,”蒋策学灵南应了下来,又对百里春晴笑了笑,“方才见夫人对那淳于和风也是十分喜爱,若是夫人和将军不嫌弃,便留着蒋某在身边,或蒋某有用,能帮夫人调养好身子,也许不日便能有后了呢。”

    许久没念及此事,百里春晴只觉得心中突然空落了一下,手抚在小腹上,低头轻言:“若是能有一个孩子,那该多好啊……”

    见百里春晴陡增了伤感,灵南不住又骂了蒋策几句,蒋策尴尬地挠头,才见谢檀入内,换了一身戎装,铠甲程亮,手中握住了一把长剑。

    谢檀示意让蒋策与灵南出去,坐到百里春晴身旁,低头握住百里春晴的双手,轻声道:“别听蒋策胡说,我有你便够了,有没有孩子并无关紧要。”

    “不谈此事,”百里春晴深喘了一口气,“何时出发?”

    “最快明日,粮草车马尚未备好,军中良驹也几乎都被肖仪带走了,恐怕路上会多辛苦一些去追赶,希望能在入汴京前赶上,”谢檀有些抱歉地说着,勉力笑了笑,揉了揉百里春晴的发丝,“夫人今日便多休息一下吧,我与淳于书他们去看看整军的情况。”

    百里春晴点点头,又认真地看着谢檀的模样,脸上有些疲累,更有不安隐在眉目之中,想了一想,便道:“谢檀,你亲我一下吧。”

    “嗯?”

    百里春晴闭上双眼:“亲我一下。”

    想起得知肖衍娶了张其乐的那一日,自己也是如此对谢檀而言,那时谢檀不敢轻举妄动,更是被自己此举吓得落荒而逃,而此时却感到他手心温暖,嘴唇似乎也轻扬了起来,轻柔地细细吻着,灼热的喘息一下一下地扑洒在鼻尖,有些痒,让百里春晴也忍不住攥紧了双手,弯了弯唇角。

    而后谢檀双手捧着百里春晴的脸,额头轻碰在一起,深喘了几口气,才又有些狼狈地说道:“你知道吗?我其实很害怕回汴京……不过不是怕肖衍砍我的头。其实我诈死,又未能管住大军,如今更是没有军符就要带军入中原,他是皇帝,他有一百个理由来杀我……我害怕的是他很快就会知晓你还活着,而你在我身边,我怕他对你……”

    百里春晴摇摇头:“我说过的,若是唯有一死,我会陪你。不管是皇上不饶你,还是命运不饶你……”

    日过三竿,大军向南而行。

    中秋刚过,草原上水草也已露出了鹅黄,风吹草动,牛羊现出。

    而众人只沉默着,闷头赶路,只期望能早日赶上肖仪所带大军。

    百里春晴和灵南坐于马车车厢内,又掀开窗帷一角,想起近两年前,也是这样一辆马车,将两人千里迢迢地从汴梁送到了此处。

    如今沿途折返,景色风物似乎也渐渐熟悉起来,而又看了一眼骑马护在马车一侧的谢檀,心中还是不禁替他担忧起来。

    眼前不单单是要与肖仪正面冲突,在前方的,还有整个南平王朝和肖衍。

    不知肖衍今时今日对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番态度。按理说,他既娶了张其乐,应当也将那一段感情深埋于心底,不论过去曾如何鹣鲽情深,又曾因百里氏一案而多么地肝肠寸断,毕竟早已过去。

    自己偶尔也会再想起他,音容笑貌俱已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