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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慢慢变得模糊不可见。

    无爱无恨,情义两讫。

    山云薄暮,谢檀嘱大军原地安营扎寨,燃点篝火,营地中不一会儿便升起了炊烟,饭菜香气萦绕。

    百里春晴取了饭菜送到帐内,见谢檀只穿了一件单衣,正拿着一卷兵书在细细阅读,便顺手也拿了外衫,替谢檀披于身上。

    谢檀嘴角弯了弯,轻道:“夫人先吃,我先读完这卷。”

    “一起吃吧,免得饭菜凉了,”百里春晴举箸,夹了菜放到谢檀碗中,“看书也不急于这一时。”

    “我怕到了汴京后就再没机会看书了,”谢檀勉力一笑,又看过百里春晴一刹便变得通红的双眼,只得叹口气,安慰道,“我胡说罢了,夫人别往心上去。肖衍已同意我不再留于朝中,如今我只不过是为了南平安危而去,论理而言,算是有功……”

    百里春晴知谢檀不过是在安慰自己,手中无力,隐隐有些后悔告知谢檀军中之事,却也不想谢檀也明知此举凶多吉少,却仍是义无反顾地回头救急南平危亡。

    于他而言,整个大军和南平的生死存亡,更胜于他自己百千倍。

    “好,”百里春晴哽咽了一下,用力咽下口中食,盯着谢檀将所有东西都吃尽,才满意地笑了笑,“夫君甚是听话。”

    谢檀卷起书,置于桌上,伸手过来牵住百里春晴:“那得奖励一下,陪为夫去赏月吧。”

    夜风拂动荒草,除了营地间的篝火,整个草原上未有一丝光亮。

    百里春晴拖着下巴望着东方,懒懒地伸了一下腰:“怎么月亮还不出来啊?”

    “下弦月,得到子时之后才会升起,再等等……”

    “弦月……”百里春晴淡淡一笑,“露似真珠月似弓吗?”

    “那是九月初三,上弦月。”谢檀也望着东面,搂了搂百里春晴的肩。

    百里春晴坐直了身子,直面谢檀:“我有一事一直不明,夫君既然也算是饱读诗书之人,何为会到这边塞驻军?”

    谢檀笑起来,眼角弯弯如月弯钩:“夫人识得韫玉吗?”

    “韫玉?这不就是灵南吗?是你非给人家改名的,现在还问……”百里春晴嘟起嘴。

    “唔,我记得有一年我在宫中,遇到一个小宫女不小心掉泥潭里了,一脸狼狈,浑身脏兮兮的,正巧我经过,便给她手帕来擦拭,她说她名叫韫玉,正忙着给二皇子送东西,”谢檀摸摸下巴,眼中有光,“但我一早已知宫女韫玉被孙皇后赐给了太傅之女,那依夫人之见,我遇到的这个小宫女是……”

    “等等!”前尘旧事原来早被人识破,百里春晴脸上绯红,打断了谢檀的话,又见谢檀一脸得意神色,转了话头而道,“夫君是六年前到的边塞,而我那时候刚与肖衍成亲,所以是因为我……对吗?”

    “不是。”谢檀斩钉截铁。

    而百里春晴终于忍不住合掌大笑起来:“夫君果然是从很早以前便喜欢我了!”

    “胡说八道!”谢檀讪讪。

    又突然目光定住,指着前方道:“你看!”

    只见月色幽幽,流华染尽远方低矮起伏小丘,又再缓慢东升,浸透原野秋色,壮丽若长河落日,却静谧深厚,万般柔情。

    ☆、第七十四章 真相

    重阳一日,天已骤起了寒意,宫中依规设宴款待重臣高门,又特设了中秋时未安排的赏菊之宴。

    高门女子们簪花嬉笑,穿梭于花丛之中,见肖衍与张其乐携同而至,纷纷屈膝鞠礼。

    而见太后,肖衍面无表情地问了安,便独坐一旁喝着茶。

    张其乐挺着肚子,一脸喜相地与太后交谈,又有诸多后妃前来问安,唯有嫚儿由舒语和印岚搀扶着站在最后,虽是盛装,但面容中却仍是万般无辜冷淡,对周遭全无察觉一样。

    肖衍起身,与子贤一道穿过眼前莺莺燕燕,走到嫚儿跟前,小心问舒语道:“她最近如何了,可有说起什么?”

    舒语摇摇头,而印岚忙接过话道:“夏侯公说,嫚儿如今其实已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在永巷中受了刺激,怕是脑中一道坎儿过不来,若是得了什么突来的刺激,或许就恢复正常了!”

    肖衍颔首,却听太后的声音从身后出来,不无讽刺之意:“哀家查了档,除了皇后外,后宫之中,皇帝唯宠幸过嫚儿一人,几乎隔几日便会去嫚儿那里,怎嫚儿肚子就不见一点动静呢?”

    肖衍尴尬无言,自己去嫚儿房间,从来也只是呆坐一宿。偶尔会在嫚儿尚未入睡前与她交谈两句,试图想问出百里春晴的下落,除此之外,别说是宠幸,就连手都未碰过一次。

    而其余后妃听太后如此一说,也纷纷不甘地念叨起来,交头接耳。

    一人声音尖锐道:“怕就是嫚儿无法有孕吧,这样的妃子,过去不都打入冷宫吗?嫚儿出身低微,送到永巷也不为过!”

    “住嘴!”肖衍怒叱一句,众人皆噤了声。

    而嫚儿一听永巷一词,脸色似乎骤变铁青,浑身颤抖着死死拽住舒语的手。

    舒语吃疼,蹙紧眉头,但也只得无力地望向印岚求助。

    不想张其乐此时也不识趣地也走了上来,双手撑住腰,耀武扬威:“不可为皇家开枝散叶,如今还独占着恩宠,莫不是对皇上使了什么媚药,就如那百里……”

    张其乐口无遮拦的话尚未说完,便已自知触了肖衍忌讳,脸上瞬间煞白,惊恐地望着肖衍逐渐怒目而向,青筋暴起,一下跪在地上,又小心伸手去拉肖衍的衣角。

    肖衍一把将张其乐甩开,面目如似从未有过的狰狞,缓缓咬牙吐出几字:“打入冷宫。”

    “皇上,臣妾错了!臣妾错了!皇上饶了臣妾!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千万不要将臣妾送去冷宫啊,那同杀了臣妾杀了孩子有什么区别!”张其乐顿时泪如雨下,双膝跪地而行,试图抱住肖衍的腿。

    而太后见此状也急忙上前劝道:“皇后就快足月了,皇帝万万不可如此啊!”

    肖衍听太后也来相劝,更是怒火中烧,已顾不得众人再测,死死地盯住太后道:“嫚儿为何会变成如此,太后恐怕比谁人都清楚吧!若不是嫚儿如此,太后将百里春晴送去了何处也怕是早已大白于天下……”

    一边说着,步步朝太后逼近,目中血丝清晰:“若非看在您是我生母的份上,若朕要与您好好算算您所做的好事,朕就算要砍了您的头也难解朕心头之恨!”

    “你……反了反了!”太后惊得往后退了几步,“当了皇帝,连尊卑长幼都无视了吗,若不是哀家,这皇位哪轮得到你!”

    “没错,是你把朕逼成这样的,这不也正是你的目的吗?”肖衍又扬起头,冷笑一声,“既然都说破了,也正好,趁这日中秋日,所有太后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