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不敢答应了肖汝宁的请求。
“皇兄……求求你就答应了汝宁吧,我发誓,不论将来谢檀待我是好是坏,我都绝不会有半分怨言!我自己选的,结局悲喜与否,也都与你无关啊!”
“你先回去,朕再想想。”肖衍不堪其烦,只得退之。
而肖汝宁刚才出了书房,子贤便已经靠了过来,低声在肖衍耳旁道:“皇上,其实你应当允诺了汝宁公主。”
“嗯?”
“谢大人不是说了,若是夫人不爱他了,他会天地逍遥,由她来去的吗?以我们那么多年对夫人的了解,夫人她是绝不会忍受与他人共侍一夫的。而公主性子倔,也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如此,一旦赐婚,夫人定会主动要求谢檀出妇,而夫人生辰将至,今年的花朝节,皇上不如再花点心思,重修旧好,也并非不可能啊……”
眼前似乎有一道光亮,却一想起百里春晴一副欲哭无泪的面容,那光亮又暗淡了不少,“可如此,朕会伤害她,你也知这天下之间,朕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她了……”
“可若不如此,皇上难道真的甘心吗?”子贤道,“您说过不论用什么方法,就算是让她恨您,也要她回到您身边。而只要她回来了,她便永生永世都是您的了,生时同寝,死后同穴,都只会是她。”
朝堂上,子贤亲自持了一道圣旨而走到谢檀跟前,众臣皆惊,而谢檀跪于地上,脸色发白,抿紧双唇而不肯接旨。
子贤好生相劝了半晌,一些大臣看不过去,也纷纷开始相劝。
季邈走到谢檀跟前,拍了拍谢檀的肩,示意谢檀先接旨,别的事情今后再议,谢檀却是无动于衷,跪地不起。
子贤无奈地回头看向肖衍,肖衍缓步从台阶上走下,慢慢走到谢檀跟前,冷冷道:“不接旨,你可知当是何罪?”
“谢檀,快起来啊,接旨啊!”季邈劝着,伸手去拉谢檀。
谢檀只轻轻甩开手,依旧沉默不言,一时朝堂上议论声起。
张秀冷笑着直言道:“目无皇上,可是死罪啊!”
“好,不接旨没关系,但你府中人,大概不敢不接。”肖衍朝子贤使了眼色,子贤便已急急出了大殿。
谢檀这才一下子站起身来,直直地盯住肖衍,怒目以对。
肖衍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便往那台阶上而去。
谢檀捏紧了拳头,青筋暴起,季邈急忙抓住了谢檀,劝道:“谢檀,不可妄举!”
而一念闪过,谢檀陡然醒了过来,顾不得朝堂上众人眼色和肖衍早已暴怒的表情,转身就已冲出了大殿。
大殿外皇城偌大,空旷无人,日光如幕从头上倾泻而来,明晃晃的汉白玉栏杆耀着双眼,而也早已不见子贤的身影。
一股血气冲上头,谢檀握紧了手中的剑,飞奔着向宫门外跑去,双脚已是不听使唤,只知想要赶在那圣旨到府前将其拦截下来。
脑中混乱不已,如五雷轰顶。
而才是气喘不已地冲到了府门口,见到子贤已从府门出来,眼中有冰冷的笑意,瞥了谢檀一眼,就已带宫人离去。
谢檀感到浑身瞬时冰凉下来,甚至不敢去推开那府门,直到韩管家探出头来,才恍然不知所措地抬起头来,问道:“夫人呢?”
“都在里面呢,”韩管家应着,“大人,你没事吧?”
谢檀咬紧了牙,而却听见身后传来了马车声响,回头便见几辆马车一应停在了府门前,肖汝宁聘聘婷婷地从其中一辆马车上走了下来,春风得意,言笑晏晏,也不顾谢檀和韩管家的目光,便开始指挥下人往府内搬东西。
一箱一箱的物件入了府中,谢檀怒极,一把抓住肖汝宁:“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难道不是依旨嫁给你吗?”肖汝宁扬起头,笑容清澈,再将谢檀的手甩来,兀自提着裙角入了府门。
谢檀急追了上去,眼见着百里春晴正站在了院内,神色不辨,双眼微微有些红肿,手足无措地拽着衣角,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谢母听见声响,也颤颤巍巍地从内屋走了出来,脸上少了一些此前的顽固,反而是多了忧虑地望着谢檀和百里春晴。
这突如其来的一道圣旨和这个反客为主的公主,恐怕正是要掀得府内天翻地覆。
肖汝宁恭恭顺顺地走到谢母跟前,双膝跪下,声音清澈地唤道:“母亲。”
谢母不知当如何,瞥了谢檀一眼,再又是忙不迭地俯身扶起了肖汝宁,声音有些颤抖:“公……公主……”
而肖汝宁起身之后,扬着嘴角,直直地行到了百里春晴跟前,也未按规矩鞠礼,只趾高气昂道:“今后妹妹在此,还请二嫂多加照顾啊。”
“滚开!”谢檀拦身在了百里春晴身前,怒目以视。
肖汝宁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又指挥着下人搬运箱子。
百里春晴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转身往后院行去,谢檀急忙追了上去,也不知该说什么,只用力拽住了百里春晴的手,解释道:“我在朝堂上没有接旨,所以皇上嘱人把圣旨送到了府上,我发誓我真的不愿娶公主,阿晴你相信我……”
“谢檀,我相信你,”百里春晴低着头,口中苦涩,“但不论怎样,母亲她或许都希望你能有孩子吧,公主她……她可以有……”
哽咽的话未说出口,眼泪就已经流了下来。想起曾经太后非要拆散自己和肖衍,也是因为自己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而如今却又是重蹈覆辙罢了。
自己此生或早已注定,不能与任何人白头偕老,执手天涯。
“别胡思乱想,我说过,我只要你一人就足够了,”谢檀拽紧了百里春晴的手,眼眶也红了起来,“阿晴,多信任我一些,好吗?”
正是此时,嫚儿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气喘不已:“大人,夫人,你们快去看看,公主她……”
还未行至内室处,就已经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本是谢檀与百里春晴同宿的室中,百里春晴的一件件物件被人扔了出来,摔入了院子里。
刚备好的春衣,妆镜,胭脂眉黛,梳子,为数不多的发簪珠翠散落了一地,一些妆奁也被摔得粉碎,一地狼藉。
又见肖汝宁扯着一块污迹斑斑的手帕从屋内走了出来,一脸鄙夷地说道:“二嫂怎会有那么脏的一块绢子,好歹也是高门大家闺秀,也不嫌丢人吗?”
“还给我!”百里春晴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双眼通红地看着肖汝宁,又道,“为何将我的东西都扔出来?”
“二嫂与大人都同榻那么久了,如今新妇上门,也轮到我与大人同室而眠了吧?”肖汝宁面不改色地说道,“我方才见侧厢空着,二嫂不如就搬到那边去吧。”
“你太过分了,我何时说要娶你了?你给我滚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