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怕惊扰长辈。”
盈玥莞尔一笑,她也并非要真心责怪什么,又问赵大夫:“我嫂子的脉象可还平稳?她可是被气晕过去,有没有动胎气?”
赵大夫道:“县主格格的脉象的确有些虚浮上火的迹象,不过并无大碍。我开一副安胎药,请县主吃了半月,也就无碍了。”
盈玥笑着点头:“有劳大夫了。”
赵大夫拱手一礼,便去旁边书房写药方子了。
紧接着,玛嬷和额娘竟驾临了。
尤其是老太太,一脸的惊喜之色,“可是真的?敏仪又有身子了?”
盈玥忙屈膝一礼,道:“是,赵大夫已经确诊了。”
赵大夫将写好的药方子递了上来,道:“县主格格已经有一个半月的身孕了,虽然稍微动了点胎气,但只需吃上半个月的药,安心养胎,切勿置气,便可保母子平安。”
老太太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忽的老脸又有些微妙。
额娘纳喇氏叫人拿了诊金给赵大夫,命人客客气气送出了府门。
老太太端坐在正堂的扶手椅上,面色沉吟中带着犹豫。
盈玥满问:“关于春姨娘,不知玛嬷和额娘打算如何处置?”
纳喇氏撇撇嘴,道:“你玛嬷说,春姨娘冒犯你弟弟,有对你嫂子不敬,是该小惩大诫。打算把她禁足几个月,好好抄经思过。”
就这样轻描淡写放过了?
盈玥低语道:“可是嫂子都被她气得动了胎气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春鸳这丫头,在我身边的时候,最是乖巧柔顺,怎的如今做出这等不安分的举动?难不成,是我老了,真的越来越不会调教丫头了?”
盈玥忙笑着道:“怎么会呢?玛嬷最是宽仁恤下,府里的丫头个顶个巴不得去伺候您呢!”
听了这话,老太太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就属你这丫头嘴巴嘴甜!”
盈玥嘻嘻笑了,又道:“春姨娘是您赏赐的人,哥哥又素来孝顺,少不得多厚待她几分。再加上玛嬷疼爱,春姨娘便有些忘本是了分寸了。是她经不起您的抬举,若有错,也不干您的事儿。”
听了这话,老太太若有所思,“春鸳生了慧哥儿之后,的确是愈发不知进退了。”
盈玥忙问:“那玛嬷打算如何惩戒她?”
老太太还是有些犹豫,“是该重罚,只是……”
这时候,一个丫头快步进来禀报:“老太太、太太、格格,大公子从宫里回来了。”
第九十七章、狡辩与发落(一更)
“老太太、太太、格格,大公子从宫里回来了。”
老太太露出几分怨怪之色:“他可是宫里的头等侍卫,宫里差使才是最要紧的!”
盈玥忙笑着道:“哥哥和玛嬷一样,一听说嫂子有孕,全都等不得了!”
话音刚落,只见福灵安一身侍卫服制,快步走了进来,却见堂中端坐着祖母和母亲,少不得连忙上前请安。
纳喇氏笑着道:“你就算欢喜,也不急于一时啊。”
福灵安脸上却并未有太多惊喜,反而眉宇间带着三分怒容,兀自强忍着,“玛嬷、额娘,我是听说敏仪被春鸳气得动了胎气,所以才不放心的。”
盈玥暗道,她只是叫外头小厮去禀报哥哥嫂子有孕之事,没想到小厮竟然把前因后果全都报上了。不过也对,这可是哥哥嫂嫂院中的小厮,以敏仪嫂子的持家本事,收拢里外丫头小厮效忠,并不难。
自己忠心的主母受了欺负,岂能不禀报主子?
纳喇氏侧身看向觉罗氏:“敏仪好不容易又有了身子,一切都要以子嗣血脉为重啊。”这是暗示老太太,若不严惩春鸳,只怕说不过去。
老太太满是沟壑的脸上带着为难之色:“是春鸳不好,该重责。只不过……她到底是慧哥儿的母亲。”
福灵安剑眉拧成死结儿,寒着俊脸微微弯身:“玛嬷口误了,春鸳只不过是生了慧哥儿而已,敏仪才是慧哥儿的母亲!”
福灵安这话说得有些刻薄,但在古代,还真就是这个道理。不论是哪家的侍妾,都没有资格做自己儿女的母亲,只能被称呼一声“姨娘。”
福灵安这话说得虽然在理,可却着实呛了老太太,老太太登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盈玥见状,忙柔声宽慰:“玛嬷别生气,哥哥和您一样,都是盼着九房嫡系有继。您不一直伴着抱嫡曾孙儿吗?”
老太太苍老的脸上露出疲乏之色,她摆了摆手:“那就叫春鸳去佛堂呆着,今年就不要出来了。”
这一禁足便是大半年啊,也的确算是重惩了。
但是……对于春姨娘而言,并不伤筋动骨。
明年她照样可以出来,照样有机会翻身。
这样的处置,福灵安的明显不赞同。
福灵安略和缓了脸色,道:“玛嬷,春鸳已经有了不安分之心,只怕不宜继续留在府中了。您若有心怜悯,不如叫她去庄子上住着吧,一应吃穿用度还是照旧。”
福灵安话说得温和,可内容一点都不温和。
简直可以说把事情做绝了!
田庄那种地方,哪里比得上公府富贵荣华?只不过是个勉强这遮风避日的地方罢了!而且一旦被发落出去,便等同打入冷宫,只怕是不会有机会再回来了。
甚至,敏仪若想泄愤,完全可以趁机让春鸳死在庄子上。
下一刻,便见堂门被骤然推开了,原来是春鸳竟然闯了进来!
是了,方才玛嬷和额娘仓促而来,只怕还未来得及将春鸳关押。春鸳便偷偷跟了过来。只怕方才一直都在外头偷听呢。
福灵安不由皱了皱眉头。
“大公子——”春鸳疾呼,已然快步跑近前,噗通一声跪在了福灵安脚下,她仰头凝望,眸中泪珠打转儿,端的是可怜楚楚。
春鸳哭诉道:“婢妾岂敢对县主有不敬之心?是底下丫头胡乱玩笑,婢妾一时没想那么多,不成想竟因此气着县主了!婢妾当真只是无心之失啊!”
说着,春鸳两行泪水盈盈淌下,端的是饱含无限委屈,“婢妾只想永远陪伴伺候大公子身边,断无其他不该有的念想!求大公子明鉴啊!”
这话说得万分凄婉,端的是可怜无比。
福灵安皱着眉头,眼中有些嫌恶。
纳喇氏最是看不得这等卖弄可怜的妖娆行径,不由眉头一拧,难掩恶色。
老太太却露出了不忍之色,“那什么鸳鸯成双的话,毕竟也不是春鸳说的。若要把过错记在她头上,也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春鸳顿时如蒙大赦,急忙对着老太太连磕了三个头,“是是是!都是婢妾没管教好身边丫头,婢妾知错了,以后一定好生约束。”
这一转眼,过错便被推卸到了丫头翠雀头上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