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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春姨娘闯进来的时机,还真是拿捏得十分到位啊!

    忽的,盈玥耳畔捕捉到一缕急促的呼吸声,那是从东侧落地罩后传来的。而东侧正是敏仪的寝室。

    盈玥不动声色瞄了一眼,果然瞄到了一抹绣着朱瑾的裙袂。

    果然嫂子已经醒了,而且在落地罩后头听了只怕有一会儿了。这会子听到春鸳这等狡辩之词,怕是气坏了。

    老太太开口道:“灵哥儿,我知道敏仪是被春鸳给气着了,不如就把春鸳给禁足到敏仪临盆,让春鸳好好给敏仪抄经祈福。你觉得如何?”

    福灵安脸色一黑,他冷冷道:“玛嬷!若说胡氏没有不安分之心,我是断然不信的!”——胡氏便是春鸳的姓氏。福灵安此刻以“胡氏”呼之,可见是厌恶极了。

    春鸳俏脸一滞,眼中不敢相信昔日枕边人会这般冷面无情:“大公子……”

    福灵安黑沉着脸,完全不理会春鸳,他继续对老太太道:“自打慧哥儿落地,胡氏便日渐骄纵,对敏仪的不恭,早已不是一次两次了!孙儿一直心知肚明,只是一直念及慧哥儿尚幼……如今看来,胡氏是留不得了!”

    福灵安的声音掷地有力,字字尖锐,分明是毫不留情了。

    春鸳娇俏的脸蛋上满是伤怀,她身躯摇曳,泣泪簌簌:“大公子当真要如此绝情?说到底,妾身只不过是言语无状了些,您当真丝毫不念旧情吗?丝毫宽容不得妾身吗?”

    面对的春鸳哭诉,福隆安没有一丝动容,他板着脸怒斥:“宽容?因你是祖母赏赐之人,我才再三宽容!是你愈发不知尊卑分寸!富察家的规矩,断断不能乱了妻妾嫡庶尊卑!”

    “大公子,婢妾冤枉,婢妾对县主绝无……”

    “闭嘴!!”福灵安早已受够了春鸳的聒噪,直接冷冷两个字打断了她的狡辩。

    福灵安上前一步,走到老太太身边,道:“玛嬷,孙儿是不愿意再留这样的人身边伺候了。要怎么处置,您看着办。”

    盈玥腹诽,真没看出来,大哥发威的时候居然如斯厉害!口口声声说叫老太太看着办,可哪里是真叫老太太做主?

    春鸳急了,“老太太救救婢妾啊!慧哥儿还小,不能没有生母啊!”

    老太太又翻了犹豫,毕竟慧哥儿那是她第一个曾孙,又生得如此可人。

    福灵安黑着脸道:“哪怕是为了慧哥儿,也断然不能将胡氏留下!胡氏这般秉性,只会教坏了慧哥儿!”

    听了这话,老太太颜色一板,她何尝看不出春鸳心大了?只不过念着往日伺候的情分、念着慧哥儿,才有心从轻处置的。可若真叫春鸳养大了慧哥儿,日后敏仪生了嫡子,只怕便要上演兄弟阋墙了!

    老太太瞬时肃容道:“把胡氏先押去柴房关押,明日一早,便发落去庄子上闭门思过!”

    春鸳一脸愕然,她如何能想到,一直还维护她的老太太竟然一瞬间就翻了个脸,她忍不住哭嚎:“不!不要!!”

    然而,没有人会理会她的凄厉嚎叫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媳妇子上前,堵住了春鸳的嘴,生生给拖了出去。

    终于,安静了。

    盈玥算是看出来了,大哥厌恶春姨娘只怕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若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身为孙辈,自然不能发落了老太太赏赐之人。长辈所赐,哪怕是个猫儿狗儿也得善待,何况是生育了富察家第一个曾孙的侍妾?

    福灵安早就受够了春鸳的不安分,如今既然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自然绝不可能让步。

    也是春鸳糊涂,她以为生了儿子,便敢于正室较劲。殊不知,福灵安与敏仪,那可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岂是她一个家生奴才能冒犯的?

    第九十八章、爷好冤枉(二更)

    帘子后头的敏仪松了一口气,她虽知道丈夫心向自己,但也难免担心,丈夫会看在孩子份儿上,狠不下心处置春鸳。

    如今看着春鸳被哭嚎着拖了下去,敏仪总算是安心了。

    扎在心口的这跟钉子终于拔除了。

    恭送走了长辈,福灵安走进了内室,敏仪早已躺会了榻上,一副刚刚苏醒的模样。一个丫头正跪在脚踏上,服侍敏仪吃药。

    福灵安见状,眉宇舒展,伸手道:“药给我,你退下吧。”

    “是。”

    福灵安捧着微烫的珐琅卧足碗,侧身坐在床头,轻轻吹着那苦药汁子,轻声道:“你安心,胡氏明天就会被送去庄子上。慧哥儿落地后,这些日子,叫你受委屈了。”

    敏仪不禁眼圈一红,她虽晓得,自从春姨娘产后,福灵安就没碰过。但每每看到丈夫如斯疼爱春姨娘的孩子,敏仪心中终究不是滋味。再加上,春姨娘终日炫耀子嗣,嘴上说着感谢萱格格找来了弟弟,却是在讽刺她生不出儿子。

    一点一滴,都刺在敏仪心头最痛之处。可是她只能忍,谁叫她没儿子?春姨娘言语不恭,但她若因为这点小毛病便发作,凭空便落以“嫉妒”口实!

    想到往日,敏仪不禁潸然落泪。

    “好了,别哭了。”福灵安飞快从袖中取出汗巾子,忙为敏仪擦着泪,“胡氏已经被发落,以后再不给你添堵了。”

    说罢,一勺温而不烫的药汁便送到了敏仪嘴边,“趁热喝。”

    敏仪皱着眉头咽下了苦药汁子。

    福灵安吹着热气,道:“既然有了身孕,何苦跑去掺和,倒是把自己给气伤了。”

    福灵安这话看似寻常,可话里意思,分明是早就晓得敏仪有孕了。

    敏仪神色有些忽闪,支吾道:“说什么呢,我的月事本来就不太准……”

    福灵安嘴角不禁一翘,又一勺苦药汁塞了过去,道:“别跟我搪塞了,你的月事顶多迟个两三日,这个月可都晚了六天了。”说着,福灵安又问:“对了,你是真晕还是假晕?”

    听了这话,敏仪眼珠一瞪,立刻甩了脸子,扭头便躺下,拿后脑勺对着福灵安。

    福灵安露出无奈之色:“都多大的人了,萱娘都会叫额娘了,你倒是使起小性子来了。”

    敏仪气呼呼哼了一声,“不错!我年纪大得很,比你还大两岁呢,早就人老珠黄了!”

    福灵安头疼不已,回回闹脾气,都要年纪来说事儿,非说他嫌弃老了,“好了,别闹,再生气,也得把药喝了,我的好夫人、好娘子、好县主、好表姐?”

    福灵安如何哄,敏仪都丝毫不见转脸。

    福灵安皱眉,只得祭出杀招:“是你逼我的!”便把药碗往床头月牙桌上一撩,袖子卷起,一双手朝着敏仪咯吱窝便伸了过去~

    “啊!咯咯!别咯吱我!哈哈哈~”敏仪最是怕痒,福灵安“上下其手”,生生挠她泪都飚出来了,“我喝!我喝还不成吗?!”

    敏仪一个咕噜爬了起来,急忙拿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