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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问过好了。也不知道丞相大人,会不会喜欢这个消息,呵。”

    立即速速写完书信,交给阿山去恒阳一趟。

    午后,王婧如亲自做了点心送去书房,陛下却还是没有见她。只将点心收下,那毛总管更是说了以后不必再送的话,另道陛下这几日太忙,过些时日再去看她。

    她倒也不急,也就听话不再去打扰。

    隔了几日,陛下兴许觉得晾她晾得够久,再晾下去有些对不住人了,这才宣她去书房伴驾。王婧如早备好了亲手做的糕点,又挑了孤本兵书典籍一并献上。

    陛下面前堆着半人高的公文,因正忙碌,显然不如皇后在时那般和蔼,虽年纪尚轻,但不怒而威,气韵天成,总之叫她心生怯意讲不出任何俏皮话来。

    她曾说过,将来要找个能压过她的男子做夫君,如今找到了,陛下的态度越高不可攀,她却越喜欢。偷瞄了好几眼,盼着陛下对她笑一笑。

    那兵书白睢翻了几眼,的确是个宝贝,稍稍调动了一点点情绪:“这书又从哪里弄来的,你们王家莫不是有个藏宝库?”

    王婧如小心研着墨,赶紧回道:“哪有什么藏宝库,不过是想着陛下定然喜欢,才废了好多心思寻来的呢。”

    “有心了。”他翻了几页便丢到一边去,再次提笔批起公文。

    王婧如听得戏谑还以为猜准了皇帝喜好,哪知只赢得片刻关注,并没能从陛下身上看到爱不释手的反应,稍稍失望:“陛下是不喜欢么?”

    白睢就没打算给她脸,浓眉微微蹙起,道:“朕,倒是更喜欢皇后纳的鞋底,俗,但是实用、舒服。”顿了顿,换了下一本来批,慢悠悠补充,“仗打了一年,此前更有□□与饥荒,百姓勒着裤腰带打仗,朕没有心情欣赏这些值钱货。底下官员要上贡,朕拦不住——王贵人,你是朕的妃嫔,这道理你却应该时刻谨记。”

    满以为会讨得陛下欢心,谁成想反倒挨了一顿骂。

    又是皇后,纳个鞋底都值得拿出来说!她心里暗暗咒骂,巴不得早些听到苗氏死在永州的好消息。

    “嫔妾如何能与皇后娘娘日月之辉相比,嫔妾只不过想讨陛下欢心。可是……陛下却又不见嫔妾,嫔妾即便想为陛下纳鞋底,也不知该做多大的——喏,不过嫔妾做了糕点,陛下不妨尝尝?”

    白睢瞄了一眼,没心情吃:“绿豆酥?”

    “是的,天气酷热,绿豆能消暑……”

    “朕吃不惯绿豆。”白睢喝了口茶,兴致不高,喝茶都提不起神来。几天没见到媳妇儿了,只想吃她做的杏仁豆腐,甜的咸的都可以。

    王婧如送了兵书没讨到好话,送了糕点还是没讨到好话,心里头憋着一股闷气。先前想给毛总管塞银子,打听打听陛下的喜好来着,可毛总管一个字儿都不吐,银子自然是不收的。

    结果挑来挑去做了个绿豆酥,陛下竟说他吃不惯。信心满满地为兴盛家族而来,结果光是打开局面,就比她想象的难多了。

    白睢放下茶碗,又晓得多多少少该给她点体面:“对了,下头送上来一批新茶,待会儿命人给你送去。”

    说完这话,便又专心批阅公文,并未再与她言。直到有人求见,便让她下去了。

    那王婧如虽没讨到夸奖,却得了特别关照,被赏了一批名贵的新茶,想到陛下都还喝的是陈茶呢,心情便稍有好转。

    她暗乐着走出门,忽的瞥见了那求见之人的脸,觉得好生面熟,当即凝滞了笑容。一路细想,等到回去了才想起来,原来那个求见之人,居然就是蒋家的大总管。

    她顿时更加冷了心情,喝茶的兴致也没了。暗道,看来这先机并没有占得太漂亮。

    那蒋家也是大家族,虽不如她王家家族繁盛,却也颇有实力,更是经营了马场,陛下若要扩充骑兵,不愁没有战马。往后,像这样投靠陛下的大家族只会更多,倘若都往后宫塞女人,那她……

    不由感觉到了紧迫。

    又过两日,王婧如亲手缝了荷包,另做了糕点送去御前,哪知这回依然门儿都进不了。那毛总管还跟她讲了一番大道理,说陛下正为国事烦忧,皇后又病着,委实没有多余的心思见后妃,以后陛下没有宣她,就千万别来了,来了也是闭门羹。

    书房里,白睢伸着脖子从窗户缝里张望,见她哭丧着脸走了,烦得啐了一口:“不消停的东西,又来勾引老子!”

    当皇帝,躲不开的桃花债。

    那蒋家虽没有干出王家那么不要脸的事,却也明说了想将族中一个闺女送入宫中,希望他笑纳。又言那女子命硬,若没有个更厉害的命格镇压,只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真龙天子的命格够硬了吧,算是求陛下帮这个忙。

    行行行,又来一个送屁股的。白睢心中厌恶得很,原是想推了的,可转念又想到这些世家女子个个脑子精明,只怕淳朴善良的大彪不是对手,倒不如让她们自个儿斗去,省的盯着他家大彪眼红。于是便松了口,答应封个贵人留在后宫,送去和王婧如同住倚栏轩。

    “阿弥陀佛,爷爷洁身自好……”

    他嘀嘀咕咕摊开纸张,给自己媳妇儿画起肖像来。要画得美美的,等媳妇儿回来,送到跟前去讨个赏。

    画着画着却走了神,搁笔叹气——这天儿酷暑难耐,也不知大彪这一路可吃得消。暗卫每日回信一封,今天的回信已收到,再过两日大彪就能抵达永州了。

    两日后,苗小柔桉计划入了永州城。

    与此同时,隔壁聊城一个姓周名昙的守将,突然收到丞相加急的来信,告知此时此刻皇后就在永州城,命他火速前往永州城将之活捉。

    那永州成乃是皇帝与皇后的故里,官民上下是实打实追随皇帝的,城中官员郭丞相委实相信不过。故而密信送到了聊城,将此事交给他办。

    周昙狠皱眉头,拿着密信思索了半晌。此事并不简单,皇后既然现身永州,身边护卫必定只多不少。这么一件棘手的事交到手上,只得硬着头皮上了,于是点兵足足三百,往永州去了。

    郭放得了这等天大的好消息,稍稍一猜就知是谁送来的信。暗笑小皇帝后宅起火,一旦被他抓了苗氏在手做人质,那小儿要么负了天下,要么负了心上人。

    还没暗喜多久,幕僚郑旭有事来报,一听此事,当即脸色不对。

    郑旭语速飞快,只恐来不及拦下:“丞相怎可让周昙一个人去办此事,您竟忘了那狗皇帝在咱们这里安插了多少暗桩么,前阵子揪了几个出来,却远没有揪完。此等要事,必得要再命一人前去督办,方才靠谱啊。”

    经这一提点,想起最近抓出的那几个细作坏了自己不少好事,郭放怒而拍了手上的核雕:“倒是本相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