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萍生了儿子住到了乡下。 不是因为她多么热爱乡下的麦子地和集市上的热油糕,产假到了期,上班又不想少了儿子中午的奶水。
只要有安师傅就有办法,跟着安师傅学,住村子。安琰茹当年就这么过,争气!为了女儿,可不想争气也去不到城里,厂里还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发专车,喂奶水。
租房子的事由白成琨承办,有白搭档出马那房租自然只就低。一间屋,十五元月租,且房东还是个大户人家,四世同堂,太婆婆虽是有点儿厉害也就是因为最护小孩子也才租这儿,况且白搭档又拍着胸脯子说:“这家人是条件好又不小气,没时间买菜的话你就拔他们家菜地几片菜叶子也无所谓,只要关系处的好,住的你还不想走!”
做女人的一旦有了孩子就会为了孩子横下心,保证儿子是个最关键。男人么?可有可无。
及至接触到太婆婆一家人,果真如白成琨所讲。太婆婆抱着邵玉萍的儿子就似捡了宝,脸色立即是阴转晴,刚刚生气儿媳妇给酸菜里面多放了油的浪费,这霎时就忘了,“小孩子真是好呀,看这小脸儿就让人舒服!”正巧那院门外的大树上又有一群鸟儿叫,这下午的鸟儿都这么欢喜,天是晴晴的蓝,风里的味道自也欢喜,各家的饭食味儿让人觉着日子的踏实,太婆婆喜不自胜了,“多好!多好!住一起,热闹!”
太婆婆喜欢热闹,可儿子媳妇言语少,孙媳妇的话也不多,孙子,带她的重孙都去了外边打工,太婆婆是眼不花耳不聋,明明白白的一家之主。有人来,聚人气,多好的事情,看看小小的孩子,粉嘟嘟肉乎乎,“真好啊——!”看着孩子喜欢的都觉房钱多余了,“来就来吧,还让白小子给说价钱。”只要看对了眼,太婆婆便不上心钱了。
邵玉萍可不能这么做事,房租是房租的钱,儿子呢,自然就托付太婆婆的孙媳妇韭花嫂,韭花嫂是干净利落又和气,刚刚四十岁,有男人、儿子的勤劳,这院子里是红红火火,新起的大门楼上牡丹花,院子里水泥铺台阶,女人会收拾,堂屋带两厢的厦子是干干净净,又新起了三间房挨着厦子房,邵玉萍正好租间新房,畅畅亮亮的。后院子又有随时可摘得的菜叶子,尽管邵玉萍可没打算摘,可太婆婆已发了话“随便摘!”猪圈里还养着一头肥猪,肥猪全身都是宝,太婆婆说那猪的“哼哼”也是日子里该有的。
因为托付了两晌韭花嫂看孩子,那便依行市付韭花嫂每月三十元钱,太婆婆便说是孙媳妇占了大便宜,“美得她,时时处处看小孩子,多好的事儿!”所以,邵玉萍就一定要拔后院子的菜,不拔也得拔。
“是啵?”太婆婆逗一下小小孩儿,“咋这么好看呢?看到他,我到忘了我刚刚的在生什么气?”可一看到儿媳妇也正看着孩子笑,又想起来了,便说儿媳妇,“这一下你可享福啦!”也是,她忘了生气可不儿媳享了福。儿媳自从进门就不是婆婆的对手,骂架是一败再败,早已“失败”的从容了,所以,赶快地陪个笑脸,她知道,婆婆是吃软不吃硬。
邵玉萍也跟着儿子沾光,太婆婆打开她床头的小箱子让她吃里面的各样好东西,有核桃,瓜子,小蛋黄饼,干枣子,不吃都不行,吃的少也不行,两手掬的满满的掬回自己的屋里。
儿子很重要,做了父亲的人能少了动力?闵佳智是骑着自行车也来乡下,尽管媳妇说“你可以随便。”多么明白的媳妇,可还是随她的“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