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佩兰是将心放在肚子里提前一个礼拜就住医院去“待产”,生个儿子那是肯定的,后来不还拜了八仙,关公,土地爷么,心真是至诚的,只求给送个儿子,这个要求不高呀。佩兰躺医院的床上想那生了儿子后的风光,心里舒心的好似驾着彩云飘,可突然又出来了安琰茹安师傅那讨人嫌的话声,“神仙又不欠你儿子,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个绿豆你就别想得个四季豆。”这安师傅怎么这么让人嫌呢,一张黄脸搭个嘴角下撇的嘴,满世界就她不公道!佩兰有时的心情“腾”那一下子,就是让安师傅给搅的。
佩兰的产期准准的,可就是?众神仙没有听明白?吴佩兰没有说明白?总归的,应了安师傅的话,“种个绿豆你就别想得个四季豆。”但归根结底一条,佩兰的男人只种了一颗“绿豆”。
安琰茹觉着心里过意不去,这咋让她给说准了?一想佩兰不定怎样的生气,对了,她男人也准定的生气,大概佩兰已气鼓了肚子而她男人那原本稀少的头发是更稀少了,的确过意不去,想来孩子满月的喜酒是没的喝了,可这“人情”咋办?自己女儿的“人情”可是有吴师傅的,你说这吴师傅,你生个男孩儿那多好。
安师傅是边走边想进了工段,看到了邵玉萍正坐在椅子上吃着饼子就豆浆喝,她想这佩兰的事情得商量,可屋子里不好讲,看这一屋子的人,今儿早上还就个个儿的精神,若被他们听到由自己嘴里说出“佩兰生个女儿”的话,不好!让佩兰知道了就更不好,到好似我安琰茹生了女儿就巴望这别人也生女儿,安师傅可是个堂堂正正的人。
递给邵玉萍一个眼色,拉她一下手,女人的心随时相通,邵玉萍立即就知道安师傅肯定的从哪儿又有了大密闻,她立即起身跟着安师傅的后边向门外走,而于敏秀咬着油条正进来,头发蓬蓬着,眼睛没睡醒可画的光彩,蓝眼影上冒亮光,眼皮子被亮光拽了开,问她们,“去哪儿?”敏秀觉着应该是有什么好事情,女人就该抱成团,敏秀也是结了婚的女人了,很长了见识,怎么好跟这儿的男人抱团呢?她可是名花有主啦,看下子那坐着站着的男人们,敏秀就想往外走。
“你且坐着,”安师傅就是安师傅,尽管敏秀结了婚可还是觉着她不牢靠,女人的嘴多就是是非,又给敏秀一个命令的眼神,敏秀不得不去坐着。
白成琨笑模笑样儿也想跟出来,能探听点儿什么就探听点儿什么是他的专长,可邵搭档丢下两句话,“你别跟着我们,我们去厕所。”白成琨便笑着扭头,“迷糊了,还以为我也是娘子军。”尽管鼓励他的话声儿立即出来,可白成琨还是打算做个男人。
工段边上有个小树林子,高点子的杨树矮点子的桐树,树后一站还挺隐蔽,邵玉萍到被安师傅的神秘惹的笑,忙问她,“安师,有什么任务?”
“别笑,”安师傅打她一下手,捂着嘴就到她的耳边来传达。
“啊——?”邵玉萍也惊大了嘴。
“可不是,”嘴里的热气冲进了邵玉萍的耳朵眼,“你说咋办?佩兰还不气胀了?”
“不会吧?”可邵玉萍也不敢肯定,谁都知道佩兰是专专地等儿子,“不过也是,只怕当时佩兰的左右腿迈乱啦,以致成了这女儿气,你说,”她也不比安师傅有主意,原本还打算就将自己儿子满月的小衣服正好送一套给佩兰,看来只好重新买,邵玉萍想儿子的小衣服很是男孩子化,想到了女孩子的粉红和花边儿。
“可关键是,”又捂耳朵,说那满月酒的难办,关键是人家办不办?“得个女儿,弄片瓦?”安师傅可想不起她的女儿是不是“瓦”只是关心人家吴佩兰,“这得了‘瓦’呢,人家悄没声息的,”用眼睛瞅邵玉萍。
“那咋办?”邵玉萍又问安师傅,自然是安师傅更有经验。
“那就算啦,她憋着气不办,咱们到凑热闹?儿子到女儿,女儿到儿子,思想还不得有个转弯儿的过程?”安师傅还是有主意,“由她平静去,”仿佛又同吴师傅连了心,感觉自己也得平静去,拉着邵玉萍的手便云淡风轻地进屋,还没忘了敏秀,说:“中午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