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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章 烛火绰绰
    “什······什么?”小罗罗直瞪着眼前的女子,说话开始打颤,这桩买卖需有多大的胆啊。

    蒙面女子眼皮掠过那个坐着一动不动的马老大,看出他亦是生了胆怯之意,施施然踱到椅子处挨他坐下,随手拿起案几上的残酒仰头一饮而尽,“诚然,一般人是没胆量接这买卖的,如若马老大怯了,也无碍,我再寻他处即是。”说完,假意装出要走的模样,步子却迈得极小。

    果不其然,没出三步,马老大咬了咬呀,开了口死撑,“老子可是马贼出身,有的是胆量,只怕这酬劳,姑娘你付不起?”

    “黄金百两如何?”女子从衣中拿出一锭黄金在众人面前晃过。

    小罗罗却依旧畏畏缩缩,“老大,那可是王妃啊,怕是有钱拿,没命花啊?”

    “其实,这买卖说难也不难,做成了,马老大您往后就再不用费力卖命,可以优哉游哉地享受余生了。”女子拿起酒壶,给马老大倒了一杯,递过去。

    “怎么说?”马老大迫不及待的问道。

    女子轻笑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明早辰时荆王妃一行人等去白龙寺烧香祈福,一路上定是戒备森严,然回来时就不一定了,何况,荆王妃受了伤,受不得颠簸,马车自不会快,到时······”

    碧秋在外见厢房内声音渐无,侧耳贴着门细听,屋内的人声还是细若蚊蝇,依稀难辨,她心急如焚,索性跑下楼,把酒食交给其他人,推说有急事,兀兀匆匆地就往门外跑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小小姐,万不能有事。”

    跑到连府时,夜渐朗静,月光却依旧清冷,碧秋焦急地等着小厮去通报连年远,可惜来的却是苏穆青,抬眼见是她,心想自己还没找她算账,十几年都过去了,还跑回来把连府搅得犬不宁,现下来作甚,语出即是,“当讲不当讲的,你都说了,还来做什么?”一脸地不耐烦。

    眼下关乎小小姐性命,她也只能受着,“二夫人,能否通传声老爷,奴婢有急事相告。”

    “呦~你知道的事还真是多呢,可惜,你也该是晓得的,打那天你来过后,老爷就不待见我,更别说能说上话了。”苏穆青笑对她。

    碧秋深知苏穆青是有意刁难她,忙跪下,“奴婢不知好歹,奴婢有错,但奴婢真的有事要禀告老爷,二夫人可否让下人代为通告。”

    “这时辰,老爷已就寝,你改日再来吧。”苏穆青甩开碧秋拉她的手,却不想碧秋膝盖随之往前挪了几步,落下的手紧紧地抱住她的腿,“二夫人,有人要买凶杀大小姐,求您,让奴婢见老爷一面吧,求您了。”碧秋越说越激动。

    “买凶杀人?”苏穆青一顿一顿重复了遍碧秋的话,俨然觉着是个笑话,仰天大笑,“谁敢收钱杀当今王妃,去,去,去,到别处疯去。”一脚踹开碧秋,关照小厮,“关门,把那疯女人弄走,以后别让她在门口出现。”

    碧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还未起来,又被小厮架起来推到了几尺之外的地方,她顾不得疼,又起身猛地拍打着府门,“二夫人开开门,奴婢说的千真万确,求您开开门,让奴婢见见老爷吧。”

    “谁都不准给那个疯女人开门,这等疯事也不准去劳烦老爷,否则,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苏穆青说的咬牙切齿,随后还补上一句,“那小贱人死了才好。”

    碧秋在门口喊了良久,敲了良久,回她的仍旧是一季无声,见确是无可能,抹了抹眼泪,转身又朝荆王府跑去,不能告知老爷,起码可以告诉小小姐。

    一晃时近人定,夜已静如水,那轮先前的新月也早已隐匿于云后,街上巡夜的更夫,一人提着微弱的烛灯,一人敲着锣,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碧秋披头乱发拍打着荆王府的府门,侍卫开门时,秀莲恰巧路过,“我来吧。”见门外一老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满是泥垢,随手从兜里掏出几文钱,“大娘,这不是您乞讨的地儿,拿着钱赶快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碧秋眼见丫鬟误会了,忙摆手解释,“我不是要饭的,我是来见荆王妃的。”

    “大娘,别闹了,您还是赶快回去吧,王妃岂是人随随便便就能见的?”秀莲好意规劝。

    碧秋急了,“我是她母亲的贴身丫鬟,真是来见她的,有人买凶杀她啊。”

    秀莲悚然,“买凶杀人?”随即提了提嗓子,“大娘可知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只是在厢房外无意听见的,且那人带了面纱,见不真切。”碧秋心下稍稍一松,“劳烦姑娘,通报声王妃吧。”

    “关门。”秀莲竟突然转身嘱咐侍卫,“想来这大娘是神志不清,到这胡言乱语来了。”

    眼前前后转变之快,让碧秋措手不及,等她回过神来,荆王府已大门紧闭,她颓然地望着天自顾嘟哝着,“这可怎么办才好,小姐,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才能救小小姐?”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好似有物什坠落于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循声望去,是,是张将军给她的令牌,她捡起令牌捧在胸口,“有救了,小小姐有救了。”

    令牌果然起了要用,张府见此令牌,虽则张齐贤不在,也放碧秋进了府,通报了张晟睿。披衣起身的晟睿一来,碧秋就急着一把跪地,“张将军求您救救小小姐?”

    晟睿一听是玦语,目光一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俯身扶起碧秋,“坐着慢慢说。”阿长细心地剪去燃焦的烛蕊,挑亮了堂中的烛火,碧秋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你断定没有听错?”晟睿慎重地再次确认。

    碧秋耿直地点点头,眸中无丝毫地踌躇。

    “明日辰时,白马寺?”晟睿问着话,却心思游外,好似在盘算着什么?

    碧秋亦颔首,“张将军,求您保小小姐周全,现下我能找的只有您了。”

    “明日,我断不会让她有丝毫损伤。”烛火下,碧秋莫名地放下心神,晟睿继而嘱咐道,“阿长,送大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