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啊——呜呜——”
“宝宝……对不起,忘了我吧,你会更幸福的。”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忘了你,我不要啊——我愿意再等的,我会一直等你的,仲霖,求你不要那么残忍——”
花是很美丽的物事,形容女人都爱用花来赞美。她收到一朵蔷薇,修剪得并不漂亮,就像那随手一折,每天都早八点准时出现在自己办公桌上。没有任何属名的神秘爱慕者,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仍有计划在明天再收到。
蔷薇带了刺,让人联想到带刺的玫瑰,平静了大半个月后,是不是,蒋东原已经来了?或者,秦仲霖?
任她在这胡思乱想,那边也有同事揶揄几句:“小花,你才来公司没多久就这么受欢迎了呀?果然人长漂亮了就是不一样呀。”
一副眼镜和粗糙的假发是挡不去朝夕相处的观察,人有多美再怎么扮丑底子还是在那里,对初来乍到的她,本来是同事中极为普通的一员,也随着时间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这份美丽。
第五十七章 到此结束吧
一时间邹小花成了公司里最受男士欢迎的女孩,每日都能见到不少男职员借工作为由来本部走动。这些天送到的花和礼物也不少,就是那带刺的蔷薇多惹人眼球。
康洛真佩服本地人的眼尖,她以前在北京也是这副打扮,都没这么惹眼的呀。孰不知道的是,十九岁迈入二十岁的女孩,那份美丽渐渐褪去青涩开始转向成熟,被富贵生活所喂养的气质无心的一个举止间都与常人不相同。
人在改变,变的不只是年纪阅历,还有言行举止身体外貌。
以为自己没有改变,其实早已不再原地踏步。
“安娜姐取笑我了,只怪本公司单身汉太多,姐姐们是早有先见之明把要求定高点,才让那些同事跑来找我约会。改明儿我也定个高要求,让他们知难而退。”康洛这话说得高明之处,乍一听下没问题,细一听又觉是嘲讽,再回味一下又觉得是被赞美了。
本公司盛产剩女,个个是典型的三高女,要求高得让本公司男职员全向外发展,安娜姐也是其中典型一员。
康洛来公司面试那天穿的是一件百货公司里的对平通人而言的中档档次,价位打折后的三百块连衣裙。仅针对面试那天。
实习期间她穿的都是地摊货,几十块,打扮朴素话少全身上下一个饰物也没挂,让大伙都认为她很穷。后来发现她长得其实挺清秀漂亮的,追的人就多了起来。
“也是,那些男人们啊,存的就是逮住你这种不懂人情事故的小女孩,以为你没要求几句甜言蜜语就泡上手了。”本公司还真没几个看得顺眼的男人,所以不怪年轻貌美的安娜要眼光高了,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你倒说说你的要求是什么?”
康洛装出老实巴交地说:“我家还有个准备读大学的弟弟,我妈说,要找男朋友必须供得起我弟读完大学甚至研究生的才行。”
“哦……这要求,不大容易呀……”安娜声音拖得老长,意味不明地轻笑:“祝你慢慢挑。”然后转身离去,急着向那些没长眼睛的男人们公布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的贪心。
果然第二天,就少了几束鲜花,这年头男人光供房子就头大了, 谁还会再去做娶一个老婆把整个娘家都娶回来的傻事呢?!
日子逐渐平淡下来,终于鲜花只留那枝蔷薇花后,她也正式被公司录取成为受法律保护的一名职员。
进入秋天的那时候,秦仲天来到了成都。
要查邹小鸡的行踪绝对是难不倒在政府当官的他,资料早准备好了,只是发现蒋东原也来了成都大半个月都没跑去见那个女人,每天搞什么纯情送花,让他直皱眉。
自己弟弟被迷惑也罢了,连这小子也受到蛊惑?一想到太阳穴就似针扎似地痛。
秦仲霖被秦老太爷下旨设了个局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上海来会这个妖女了。如果蒋东原是真的喜欢那女人,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秦仲天抱着死外人不死自家兄弟的自私想法,把蒋东原约了出来。
蒋东原瘦了,俊脸上长满了胡子。别以为是为邹小鸡黯然神伤,一半是擅离职守跑来成都追女人给蒋政北抓去当孤儿院的义工,另一半是为尚宝宝。
他这段时间,除了每天定时定点给邹小鸡送一朵蔷薇外,余下的时间都在带一堆奶大的孩子,闹得心神俱疲,却也甚觉甘之如饴。为啥?发现想尚宝宝的时间少了,发现多盯着邹小鸡的漂亮脸蛋瞧心就不会那么受伤了。
果然要遗忘一段感情,就是选择开始另一段新的恋爱才是王道。
你说他能不愉快吗?!
见到秦大哥,蒋东原表现出积极与热情,秦仲天看着他满脸胡子拉渣的还真是头一回:“当义工辛苦吧?在孤儿院做义工,对你的正面形象也是极有好处的,日后三十岁时便开始从政,一步步接近核心。咱中国的官员,不要太年轻,四十岁刚刚好。”
像秦仲天,是从小就在部队里长大,从小就跟着爷爷爸爸屁股后头跑,一帆风顺娶妻生子全是在法定年龄不先上车后补票,三十四岁当上的政治部主任,众官员眼中艳羡的对象,老人们口里称赞的青年才俊。
而蒋东原和秦仲霖这两小子要从政的话,就得延长年纪,三十五岁后开始当个中等权力的官,没上四十绝不能手握大权,否则引人喧哗。
“谢谢大哥的指点,我最近老在想,当这么大的官做什么?有老爹在背后撑着,我们家也从商,我当不当这个官都无所谓的。”蒋东原给秦大哥打了支烟。
秦仲天抽了口烟摇头说:“这没出息的话别给你爸知道了,准扇你一耳光。当官有当官的好处,商人见了官也还得低头,当了官才能作威作福。”抖抖烟灰继续说:“你爸现在还正值事业高峰期,若日后你爸退休了,谁再来罩着你家?”
这些官家子弟,要想保障官路亨通,在私生活上,严格遵守国家纪律,大官是没有包二奶和超生的。
“不过,你们是赶上好日子,政策放宽,以后想包二奶想生儿子也可以再生一个。”可惜秦仲天是没福气,他只能守着女儿一个。以后蒋东原和秦仲霖这一代出生的男孩,是私下默许给生二胎。所以要是捉住哪个官员超生数胎,也是从轻发落了。
秦仲天这番话,蒋东原是比谁都心里明白,所以嘴上一改口叹道:“所以就是怕以后没后台让我作威作福了,只好自己努力奋斗了。”
“呵,大道理你小子都懂,我也不在你面前卖弄省得说我一个老头子话多。”秦仲天扔了颗花生米砸中他额头。“你跑到成都,怕是为了那个邹小鸡吧?你爸可在那气得跳脚呢!”
蒋东原沉默了一会儿,秦仲天掀了掀眼皮子,把烟头按熄了,喝了口清茶说:“如果只是玩,还是别跟她走近得好,你也知道你自己私底下跟那些黑社会合作着,这种身份,还是低调得好。”当官的,要的是身家清白。
蒋东原扭头望着窗外,这一片酒楼饭馆建立在清幽的区域,他刚来还叫不出这里的地名,只是记忆深刻一片平坦连个坡都没有。街道上很干净,树木枝繁叶茂,偶尔路过的行人也是慢腾腾的。
他看到一个清秀细瘦的姑娘路过,在北京见过美丽的姑娘多不胜数,最近的嘛看在眼里都是小家碧玉的呢。“大哥,你也是知道我喜欢尚宝宝的吧。”
秦仲天的手一抖,沉默了下才轻轻应道:“嗯,你倒是承认了。”
“我最近一年来很努力在收回她的感情,我发现想要遗忘她最好的办法就是再去谈场恋爱。但我对别的姑娘又不喜欢,也就邹小鸡合我的脾气。”
“她可在和秦仲霖交往。”秦仲天表情有点不悦:“那女人脚踩两条船,你们两个怎么全被下了降头还是中了苗女的盅药吗?!”
蒋东原耸耸肩说:“邹小鸡跟仲霖分手了,不信你可以打电话去问。我倒是很期待仲霖跟尚宝宝结婚了,他俩结婚了,也就断了我的想念,以后不再受折磨了……”他叹口气,摸摸自己胡渣子遍生的下巴意味不明地笑道:“大哥,其实那个女人真的还不错的,可惜就是出生差了些……”
“你别学你兄弟跟着一起犯糊涂就好,别让长辈为难了。”
接收到秦仲天淡淡的警告,蒋东原只是微笑不语。犯糊涂,他又从来没想过娶邹小鸡,怕啥呢?
康洛最近的桃花运还真的是挺旺的,秦仲霖表白了后是公司男同事,结果男同事还没说“你愿意”吗,就从天降下个程咬金,嬉皮笑脸着一手勾过姑娘脖子一边拒绝:“我是她男朋友,抱歉,你来晚了啊!”
熟悉的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蒋东原。男同事尴尬一笑,退场。
康洛转过身,给蒋东原的新造型吓了好大一跳,胡子没剔,穿得虽然很民工但那张俊脸很夺目,再加上从小调养出来的气质,整个人就像个懒惰的有钱富公子。
可惜年纪轻了点,要是到了三十岁,再蓄上这一脸的胡子,保准迷死一堆剩女。
“你家破产了吗?!”她奚落他的新造型,“没从新闻上听说广电总局换局长了呀,再不就是你爸把你经济给截了?!”她这张嘴半点不饶人。
他真是怀念地扯着她嘴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牙尖嘴利呢?!我可是为了你千里迢迢从上海追过来,还被我爹弄去当义工带一堆孩子,你还不感动一下?!”
她嘴巴被扯得说话都含糊:“放……开、我……我要信、了……你、就是天下第一大傻蛋!”
“好伤心哦。”蒋东原两手被姑娘用力拍了下来,手背都打得有点红了,邹眉:“最近你在这个公司桃花运很旺嘛。”
“跟你有关系吗?”她厌恶地皱起眉头,拍开他后谨慎地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蒋东原,别再来烦我,死缠烂打和嬉皮笑脸甜言蜜语都没用!”
她大步走出公司,他紧跟在身后,看着她前往公交站牌下等车,正值下班高峰期,他也寸步不离地跟了上去。
康洛见有同样在等车的同事已经朝他们这扫了几眼,眉头一皱转身离开公交站牌,步行到下个站牌再坐车也行。
蒋东原还是跟在她身后,吊儿郎当的双手插在裤袋里,偶尔漫不经心地抬头望望阴沉的天空,成都的天气总比不上北京的明媚。
突然间停了下脚,闭眼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再抬眼她早已走得老远。他伫在原地,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不带任何的真心,然后缓缓地掏出手机慢条理斯地给她打电话。
已经走过拐角处的她,接到他的电话,倏地回头他并不在,按下接通键听到他的声音:“邹小鸡,为什么不相信我的真心呢?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
她眸闪了闪,嘴角也弯起来淡淡地嘲讽:“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为什么不相信?”他死缠烂打,开始迈开步子跟上她,俊脸上一片若有深意地笑:“邹小鸡那么漂亮,那么美,为什么就不相信男人会爱上你呢?”
康洛的思绪飘了好远好远,等她回过神来他已经收了电话在她身后,她冷冷地注视着他,在这人来人往的街上着实有些引人侧目。
他沉默地等待着她,她的眼睛亮得让人惊心,已经好久好久没看到这样的邹小鸡了……
从她接受他的“爱情交易”那一刻,从她与秦仲霖成为“恋人”的那一刻,她的眸子已黯淡了好久好久……
这才醒悟,原来他竟然注意到她这么久,不知不觉的惦记在心头……呵。
她徐徐弯起嘴角,笑纹止不住的地爬上俏脸,眼镜下的眼睛那么那么明亮,“蒋东原,你拙劣的演技,骗得了几个人?你认为人活在这个世上,除了爱情以外,什么都不重要吗?”
“那么你告诉我,除了爱情外,还有什么是重要的?”他反问她,面色淡淡地阴沉了下来。
“人类在这个世界统分为两个层次,精神与物质。你和秦仲霖还有尚宝宝,在我眼底就是个笑话。”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像是发自于真心的笑容,看得他心好刺疼。但没有动怒,他相反地附和了她:“你是要告诉我,在你心中,钱才是最重要的?但是亲情也是爱情中的一种。”
“那又怎样?你们是天之骄子,总喜欢编织最美丽的梦想,想要拥有全世界。你们永远也不会懂我们这类人想要的是什么。”
“你是想说,这个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清高吗?清高地认为自己所坚持的是绝对真理的?!”他尖酸地嘲笑。
她没有生气,只是转过身迈开步子,丢下轻淡的一句:“所以我说了,你骗不了我的真心,永远也骗不到……我们有没共同话题。”
他有些动怒了,对她的蔑视,曾几何时,昔日他站在高处嘲笑她。曾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