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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时,她站在高处嘲笑他,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们的处境?

    是时间与熟悉。

    “那么,骗到你真心的,就是秦仲霖了吗?!”他迈步追了上去。

    她停下了脚步,抬头望望天空,告诉他:“今晚会下雨。”然后回头望向他。

    他永远地记住了那一双眼睛,冰冷的,毫无迷惑的晶亮的眼睛,一直,一直到死去那一天,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个世界谁都在改变,她也没有例外,只是如果还停留在原地,不觉得太可悲了吗?编织美丽的梦想是人人都拥有的权力,她也可以拥有的权力,不是吗?

    所以,不是清高,只是因为深刻的意识到,那些人永远都不属于她,所以才迷恋不是吗?

    他们不会懂她,那个为了她和未婚妻分手的男人也不会懂她,没人会懂她的……

    那以后,蒋东原就真消失在康洛的生活里了。连同秦仲霖,他没从上海追过来。

    梦彻底清醒的那一天,康洛也没哭,早就预料到的现实。谁哭谁就是傻子。

    一年后。

    成都飞北京的最后一班航班是在凌晨,康洛头痛地揉着额头拖着行李箱,她已经连续两天没有睡好觉了。自从七个月前辛姐将清酒吧在成都开了家分号后,她就辞了自己的工作全权负责成都的酒吧生意,当个轻闲的小老板。

    一年还用不上岁月如梭来形容,只是过得太快。第四个年头又来了。邹小鸡的灵魂安安静静地沉睡,她康洛鸠占鹊巢也四个年头,从最初被告之是替补到现在上位成为其本人,真是搞不明白,她当初穿越到邹小鸡身体的最初理由是为了什么?

    唉,头痛。

    近半年来她额头经常疼痛不堪,看了医生就说她精神压力太大,让她好好休息。可她在这一年来足足把自己养胖了十斤,哪点压力大了?

    恶作剧之神消失了一年无影无踪,压根不跟她联络,这头痛病从前晚一直折磨到现在,两天加起来也睡不过八小时,严重需要补眠。

    凌晨的机杨,迎来最后一班乘客,等候在机场外面排队拉客的司机将是今晚最后一次返回机场接客了。她排队上了出租车,报出一所医院名字。

    本来不想上来的,但辛姐人倒霉,给人打了,现在住进医院躺着,肋骨断了根,左手断了,没个半年别指望好。康洛就得过来了,预计得呆个半年才能回成都。

    出租车师傅时不时回头偷瞄这位美丽的客人,比电影明星还要美,气质超好的姑娘兴许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吧?看姑娘冷冰冰的,让一向擅谈的出租车师傅也不敢开腔,怕惹来有钱人家的白眼。

    第五十八章 第四个年头

    出租车开了长达一小时才将人送到目的地,付了为数可观的人民币后托着行李进入医院,坐进电梯找到辛姐所在房间。

    看着那个头上包着纱布,左手包着石膏的苍白女人,往昔精心描绘的妆容已不覆存在,苍白而憔悴的脸色泄露她真实的年纪。

    三十八岁的女人,尤其是夜生活的女人,保养再好也掩不去眼底的黑眼圈和脸色的腊黄,直接苍老十岁。这都还算保养得好了。

    她来时辛姐还在睡,她没有打扰,简单梳洗后疲惫地倒在旁边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辛姐靠在枕头上朝她微笑:“睡得好吗?”

    康洛倒真的睡得极好,点点头说:“这几天我都失眠好一阵子。你头还痛吗?”翻身起来去浴室,出来后又说:“我去给你买早餐?吃什么?”

    辛姐说小米粥就行,在康洛出门前说:“你先吃了再回来吧,反正我还不饿。”

    “好。”

    康洛提着小皮包走进电楼时,又来了一男一女,竟然是挺着大肚子的alexia。旁边那个男的长相老实,就是极高,一脸小心翼翼地扶着妻子。

    alexia没发现角落里的康洛,径自和丈夫打情骂俏着,看她找的男人外表不出色,却能感觉到男人的温柔和体贴,让美艳的女人一脸幸福。

    鱼贯出了电梯后,alexia接到电话:“宝宝?我刚产检完,半个小时后就来找你。嗯……你和仲霖在哪里等?”

    康洛眼眸一闪,原来秦仲霖和尚宝宝又在一起了啊。

    她没再留心alexia的话,转而从另一边走出医院,医院就是一排排餐馆,她随便进了一家打包了两盒稀饭和一笼小笼包。再回来医院病房,看到辛姐眼眶红红的,遂问:“怎么了?”

    辛姐故作没事地擦掉眼泪淡淡地说:“只是被会所辞退了而已。没事,反正经过这件事也不想干了。早些退休养养身体也好。”

    康洛没吱声,默默地把早餐布好,取出包子和榨菜。小笼包只有八个,辛姐沾不得油腻,只吃榨菜。见她一碗稀饭八个肉包就解决了,挑眉问:“胃口这么少?在减肥?”她隐约能看出她有点发胖了。

    康洛回答说:“不减肥,只是胃口不太好。”

    辛姐放了碗,她拿去洗,洗完后就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这是间高级病房,辛姐从来不亏待自己的。等姑娘一切弄好,她才慢条理斯地问:“怎么被人给打了?”

    “唉……”辛姐叹了口气,幽幽望着窗外说:“是陈紫涵那贱人干的好事。半年前会所里来了位新姑娘,和她抢第一名宝座抢得极凶,我当时呢又明显是偏向那新来的姑娘,所以陈紫涵找人打我。她可真有胆子!”

    “那事情解决了吗?”

    “医药费陈紫涵掏,她也被赶出会所了。这两年来她打过几次胎,跟的男人一个不如一个,气焰嚣张得罪不少客人,经理早就容不下她了。”

    “这样也不错啊。就是辛姐你吃亏了,受皮肉痛了。”

    见姑娘说得没心没肺,辛姐没好气地狠瞪她一眼啐句:“白眼狼!”

    康洛为自己反驳:“事情都发生了,你要我假惺惺安慰几句掉几滴眼泪,我还真做不到。”

    “那你总归要做个面子也好吧?!”

    “就算不是真心的也行?”

    “当然行,你不说你不是真心的,我肯定当成真心的!”

    “那成,辛姐,你真可怜,居然被殃及无辜,但没事儿,医药费也赔了,不当老鸨了也是给自己积点福……”

    “你——”辛姐一时气堵,有见过这么安慰病人的吗?!没被气死都算好的了!“我倒是不晓得你冷笑话这么有天分啊!”

    “谢谢过奖。”

    辛姐无语了,康洛也不开玩笑了,说正事:“既然被辞退了,那就先好好养病,酒吧的事我帮你照顾着。”

    “你不回成都了?”

    “先把你这个病人照顾好才能回去不是。”

    辛姐听得嘴角一弯,心里头甜甜地说:“没白疼你这丫头!”

    “你不是说我是白眼狼么?”

    “少跟我贫嘴!”

    康洛下午拖着行李先回辛姐那屋里头收拾下,才带换洗衣服准备长期入住医院照顾,反正闲着没事。

    辛姐住院前几天,来的人特别多,旗下的公主们大部分都来了,看到邹小鸡在,着实吓一跳。有几个新来的不熟悉的当即被拉去咬小耳朵,看邹小鸡的眼神特别祟拜。

    一时间,邹小鸡又出现在北京的风声传出去了。可见这姑娘在这圈子是多么地红。

    再说到秦仲霖这边,在上海的生意逐渐上了轨道,也就回到了北京,很凑巧的和康洛同天回来,不过男人早上的第一班飞机,她是当天的最后一班。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遇到三姑要七十大寿,还得抽空叫秘书挑个好的礼物。他坐在车里头去北京潘家园,三姑喜欢古董,年代越久越好,总之就是要一个贵字。

    琳珍这姑娘,她比邹小鸡大五岁,十八岁就来了会所,干了好几年了,在这一行里,她能接的客人不多了。现在也好,自己遇到潘家园一个卖古董的小商人,人家不嫌弃她,琳珍也在两个月前搬来和这个中年男人同居了。

    今天两姐妹约好了来潘家园逛逛,琳珍慷慨地说,看中哪一样,只要姐姐买得起的都掏钱。康洛听了,淡淡微笑挂在脸上,二十岁的姑娘,真是美丽而芬芳。

    “自己留些钱吧,我对古董这些玩意儿没兴趣,大部分都是从坟墓里挖出来的,想着要在家里摆一件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啧,说你傻呢,人家这都是买回去提高档次品味的,谁管是不是从坟里头挖出来的啊!”

    两姑娘在小巷里打打闹闹着,东挑西选,最后康洛还是挑中了一只唐朝年间的仿古花瓶,真品怕是太贵,这仿古的也要好几千块呢。

    “就这只吧,正好我家里缺个花瓶。”她说。

    琳珍有些不乐意:“几万块我还是付得起吧!你今儿不挑个真的,咱姐妹俩就绝交!”

    被琳珍一逼,康洛只好叫来老板拿只真的出来吧,就在老板转身进屋拿真品时,一个少年冲了进来撞上了康洛,康洛步子不稳往后一倒,身后一只大花瓶给她撞倒碎了。

    这变故杀了大家个措手不及,当场老板僵笑在当场尴尬地说:“小姐,这花瓶是清朝年间的,得值五六万呢……你看……”

    “老板,这可不怪咱们的错呀!要赔得找刚才那小子赔不是?!是他突然跑进来推了我朋友一把才害她撞坏你花瓶的……”琳珍来了气。

    老板不再陪笑,而是沉了脸语气一转:“不管是谁的错,总之我只认是你朋友撞碎花瓶的!”老板脸色一换,店里的员工就个个围了上来,意思明摆着你要不赔钱就别想出这店。

    琳珍一见这情景,也不甘示弱掏电话找人,她男朋友也是这潘家园卖古董的,这花瓶是真是假还说不准呢,更何况是这价钱!

    康洛对古董没见识,自然不会发言,见琳珍气定神闲她也松了口气,先不说这钱能赔,但绝不会让自己被讹了钱。这潘家园被敲诈的事可不是一回两回了。

    两方在等人时,在对面一家稍大的古玩店里,迎来了一位年轻的男人,秦仲霖。因为老太爷热爱古玩,长期在这家店订货,和这家也熟悉是老顾客了,到手的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真货。

    他徒步过来,穿得很休闲,刚进了古玩店便受到老板的热情接待,等着取货时注意到门口围了几个伙计小声嘀咕着,淡淡好奇下遂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板摇头说:“咱们对面那家是个黑店,专逮穿着打扮好的人的竹杠。今天看来又要讹那两个女孩啰。”

    说着便引了秦仲霖站到门口看,秦仲霖一眼就看到了康洛,她回来了,一年不见,青涩已经完全褪去,美得如冰霜雕琢的霜花。

    眼微微眯起,但见她安静地伫着,不慌不忙地摆弄着脚边那只碎了一半的花瓶,便询问:“那只花瓶是真的吗?”

    “都是假的,那老板才来,跑这明目张胆做假货,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收拾他。”老板可见怪不怪了,伙计把花瓶抱来了,他小心翼翼交给秦仲霖,秦仲霖却只顾着看对面。

    老板见他目光全在那美姑娘身边,表示理解地先把花瓶搁一边,闲聊问:“小老板,你要想帮忙那姑娘的忙,我可以帮你出面。老实说我也是看不下去了。”

    “看那两姑娘的表情,似乎也有人吧,再等等吧。”

    看秦仲霖有意帮忙,老板更来了劲,询问:“小老板,那姑娘长还真美,我在这里呆了三十年了,也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呢……”

    秦仲霖没接话,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率领着几个小弟走进了那家古玩店,琳珍伤心委屈地奔上去,那中年男人开始和店家交涉,让伙伴捡了碎瓶子察看,说了几句话让店家脸色一变,最后琳珍挽过邹小鸡的肩,由那中年男人陪着一起离开了。

    等人一走,店子也清静了,老板也笑呵呵说:“原来蔡老板,听说蔡老板讨了个媳妇回来,估计就是那位小姐了吧……”

    秦仲霖一直目送邹小鸡走远了才收回视线,对老板说:“车老板,就麻烦你帮我一个忙吧,无良商人会破坏咱们北京的名誉呢。”

    车老板笑呵呵点头:“小老板都开口了,这是一定一定的!您放心,三天内对面准换人!”

    秦仲霖拿着古董花瓶走了,车老板摸着下巴嘀咕:“蔡老板娶了个妓女回来,那美姑娘又是谁呢……”

    琳珍的未婚夫姓蔡,在潘家园是世代经营,到他这代自己都经营三十年了,在潘家园的人情关系称不上数一数二却该认识的都认识。

    轻轻松松解决敲竹杠一事,惹来琳珍一路崇拜的视线,把老实本份的蔡老板给弄得虚荣心大大地。下午亲自陪两位姑娘去潘家园逛了逛,给邹小鸡挑了件上万块的古董花瓶。晚上蔡老板又在有名的饭馆摆了一桌,席上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