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嬉皮笑脸朝她一吐舌头:“那是,你若拿我去领了功,分了好处下来,总也得给我一半,我说姐姐,你不会来真的吧,好歹我还做了大媒人呢,将来你若娶了夫郎怎能亏待我!”
大宝一怔,下意识看清儿,清儿眯了眼睛,嗵地摔了碗碗碟碟,哗啦啦的碎裂声吓得我和大宝脑袋一缩,清儿一把揪住我的脖子冷笑:“左丘瞳明!你打的还真是好主意,竟算计到我头上!哼,我看就把你拧断了脖子,首级交到左丘宋手里,也不妄我操劳了这许多时候!”
我的脸憋得通红,大宝慌神地拉住清儿:“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莫动气,别,别”
我怒,你个李大宝,拉架不会下点力气,再揪下去我就断气了!清儿一松手,我咳嗽着喘气,指着李大宝破口大骂:“你个没义气的,有异性没人性,见色忘义,假惺惺哪像是拉架,分明是想我死快点,奶奶的,憋死我了!”
李大宝叉腰回骂:“兔崽子,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书童翻个白眼,堵住耳朵,清儿冷眼旁观多时,怒地一拳打碎桌子:“好了,都给我住口!”
我和大宝吓得一愣怔,呆呆看他,清儿怒道:“把她交给左丘宋,我要交换我爹。”
我小心翼翼道:“那个,清儿,上个月我就派人去言家,想把你爹爹接出来,可得到的消息说,你爹爹他,已经,那个,四个多月前就去世了……她们家一直瞒着你……”
清儿一下僵住,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泪如雨下。
清儿大哭了一场,要去祭祀爹爹。大宝没问我为什么要隐瞒清儿是言家人,也没问清儿为何会出现在青月国,她只是立在一旁等清儿哭完,才说要陪清儿一起去。清儿茫然看她一眼,大宝不安地望着地又重复一遍,清儿怔然看她,没有反对。
次日,大宝命人大开城门,迎我的军队进城,她的部下没有人站出来反对,并愿意留下归入我的大军编制,总算是兵不一发地收复了东女郡。
美人师父的伤寒好了,这几日已经出帐篷,特意过来给清儿把脉,又检查了伤处,看一眼大宝笑道:“果然用的都是好药,伤已经痊愈,只是身体有些弱,日后多多调理,应无大碍了。”
大宝高兴得跟过年似的,又向美人师父讨要调理身体的方子,清儿斜她一眼也不理她。书童依旧回去美人师父身边,大宝和清儿临走前,我把任命状给她,大宝接过瞅了瞅,磨牙,大骂我无情义,净给她找苦差事。
我嘴角一抽:“你家祖上在灵州,你不去管谁去管?!”大宝摸摸鼻子,拍拍我的肩:“妹子,好好干,做个好帝王,以后东圣的百姓就全靠你了,哪天不想做皇帝了去找我,姐姐带着你吃香喝辣的。”
我贼笑一声:“照顾好清儿,莫让人家受委屈。”
清儿坐在马车上,掀帘子望过来一眼,大宝有些羞涩地一笑,暗地里拍拍胸脯,叫我放心,屁颠屁颠跳上马车去了。
三军原本打算休整几日,但我得到战报,西燕国发兵八十万,侵入东圣国境内,正朝着京城方向前进。我默然,果然是来不及了吗?
次日,我摔大军开拔,经过几日的突行军,一路赶到圣铭州,这里,已经离东圣国的京城很近了。探子发回消息说,西燕国又派使者入青月国边营,询问是否需要西燕国发兵入境,帮助平叛民乱。
这根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若是青月国同意,则西燕国必定名正言顺地假借平乱之名长驱直入青月国,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时候即便果真平了乱,青月国还送得走你这尊大神吗?
我冷笑,子车薇,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东圣的冬日显得漫长而寒冷,大雪停停下下,左丘瞳明的名字在这片大陆上到处传播,因为我很少露出真面孔,在列国的新谈资中,我成了东圣国神秘的传奇人物。
有人说东圣的太女英勇善战,有人说东圣的太女生得貌美无双,在战场上会变成一只银色的凤凰杀死对手,也有人说,恰恰相反,那带着面具的太女是为了遮住她丑陋的面孔,我被描述成一个骁勇的丑将军。
而在西燕国,我成了大臣们议论的焦点,也是子车薇关注的对象。出使西燕的使节团接到青月国女帝的旨意,留在国境上,等待迎接几个月后出嫁的九皇子殿下。
在圣铭州城外三十里地,我命大军驻扎下来。帅将和老丞相她们几次询问何时攻城,我都道不急,且先等一等。
我在等一个消息,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我想赌一把,赌人的猜忌之心到底可以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左丘宋的军队耐不住性子,谨慎地加强了城防,昼夜派哨兵小心监视我的军队的动静。我这里同样也派出一些探子,同样地活动谨慎。慢慢地对方终于得到军队里散播出的消息,左丘瞳明在帐中养病,很少出面。
几天后我收到消息,西燕国内不知何时兴起了谣言,大街小巷流传着童谣,说如今的太女子车薇就是西燕战神转世,所向无敌,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平定天下唯我独尊。
西燕朝中大臣们对此不置可否,私底下偶尔做为酒后谈资议论几句,听说连宫人中也有言语,多为赞美子车薇,终于,也有人将此话偶然地传到了西燕女帝的耳朵里。同时,早先西燕派出的一个精良的骑兵营轻装快进,也赶到了圣铭州。
第二日,西燕国的武将耀武扬威地来到营前挑衅,老丞相命人悬上免战牌。次日,对方又上门来挑衅,大肆谩骂侮辱了大半日。营中兵将气得暴跳如雷,几十名大将集体到帅帐前请求出战。
老丞相与元帅一同入帐与我商议,次日我带病坚持领兵出阵。对方士气高昂,却没有看见西燕的兵马,我四处里观察,果然在城楼上看到一个穿着西燕战甲的女将站立在城墙上朝我这里观望,她旁边还站着一个打扮得很普通的副将模样的女人。西燕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圣铭州第一个上前来叫阵的是对方一个小小的副官,憋了一肚子火的军中先锋将冲上去,几个回合下来,一枪挑上那副官的尸首凯旋而归,军中擂鼓震威。
第二战,左丘宋的圣铭州副将出战,素问拍马迎上,两个回合便轻而易举穿胸而过刺死了她,炫耀地拿剑尖挑着她的尸首使内力甩回对方阵前,剑指左丘宋的军队轻蔑地喝道:“下一个是谁?!”
左丘宋的军队无人敢应,惊惧地后退,缩成一团,圣铭州主将左右一顾急红了眼,高喊着率众冲杀上来,我方元帅跟着擂鼓冲锋,我率兵如猛虎般冲杀上去。这一时间素问飞身而起,从兵士头上踏顶奔去,闪电般出手,在对方主将还来不及反应的刹那一剑削下主将首级,对方的战场上出现了惊恐的慌乱,犹如无头的苍蝇,乱了队列到处乱窜。
我在马上冲杀的空隙里眯缝着眼望了望城楼上的西燕主将,她冷冽地看着城下,一挥手,果然两边侧翼里陡然冲出几列骑兵,快如闪电,从两个方向一路砍杀毫不犹豫地直朝我所在的地方奔驰而来,在震天的擂鼓声中我听见我的元帅远远的惊呼:“保护太女殿下!”
在方才的慌乱里,貌似惊恐的几十名普通兵士抱头鼠窜,竟冲到了我的马前,在同我的将士撕杀的当儿,不知不觉地将我同我的太女侍卫队分割开,她们从一开始的注意力就在我身上,根本是西燕人假扮的左丘宋士兵。现在两翼冲杀而来的轻骑目标也是我。
呃,谁让我这么好认呢,为了扮酷,穿着银战袍脸上还遮个银面具,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惹眼。
是的,西燕人一开始的目标就确定了是我,的确,这是一个最好的结束这种目前东圣人心归一的办法,这场战争一开始就是力量悬殊的,我是战争的起因,也是人心归一的原因。一切的一切,所有的由头都在我身上,一旦我不在了,老丞相她们殚精竭虑所发起的复国之战也就失去了意义,东圣将重新回到一团混战的状态,也是对西燕来说最为有利的局面。
素问和我的暗卫们抛弃了马,踏着众人的脑袋疾奔到我跟前,护着我向军队靠拢,西燕的骑兵已经冲杀到跟前,在刀剑丛中,我听见对面城楼上吹起的号角声,霎时间飞蝗般的箭雨朝我射来,在流光中夹杂着呼啸而来的暗器……
在忙乱中,忽然一枚冷箭破空而至,我捂着穿刺入胸的流箭直直地从马上跌下,天旋地转间望见城楼上的人,那普普通通的副将抬起了头,立在城楼上冷酷地朝下望着我,仿佛隔着时光的河流,子车薇一如在京城初见我时那般,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上空是厚厚的灰暗的云层,我闭上了眼。
到处是呼喊声,素问背着我在刀剑中狂奔,我的侍卫一路撕杀,声嘶力竭地高呼:“太女殿下中箭了,快护送殿下回营!快……”
大营外高高悬起免战牌,所有的将臣昼夜守在帐外等待消息,一盆盆被血染得暗红的水往外端,没有人说话,冬天的冰雨铺天盖地打在东圣的地面上,一如我军中的士气,冷到了极点。
虽然我的大军一再地否认,只说我确实肩头中箭,是小伤,只因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可是我帐中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只有太医和澹台月呆在我的帐中,一连数日再不曾见我走出帐露过面,老丞相昼夜守在我的帐中。
东圣的谣言像长了翅膀,到处都在议论东圣太女胸口中箭,病危的传闻,甚至有的传闻说左丘瞳明其实当夜便已经中箭身亡,只是为防军心涣散,故而封锁消息秘而不发,商讨推举合适人选取而代之。
圣铭州的主将和副将均已亡,名副其实地成了西燕统辖的地方。西燕国内关于子车薇就是战神转世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更有甚者,绘声绘色地描述战神子车薇如何一箭射中了神秘的东圣国太女,说战神的箭无可抵挡,一如战神的英武势不可挡,顺者昌,逆者亡。
听说子车薇对此不置可否,但也不予澄清,似乎也很欣赏别人把她比做战神转世。西燕朝中有老臣对此传闻很是沉默。
不久,西燕皇宫传来秘密的消息,有后宫侍人无意间拾到的一方帕子交给女帝,竟是一位后宫侍君与宫外之人通奸,写下的情书。
西燕女帝大发雷霆,满宫盘查,那侍君最终在凤后宫中哭得梨花带雨,道出当初是被子车薇酒后用强,事后又拿情诗引诱,让他无法辩白,只好和泪吞到肚里。此事闹得宫中大乱,女帝愤怒之极,要召子车薇回京是问,女帝亲近的炼丹之人中,有一人站出来,劝谏陛下此事不可认真,只说陛下当知战神的秉性向来风流,今生转世未免带些前世的习气来,小过而已,不可声张出去,为此损了太女的声誉,日后不利于继位。不应因小失大,还是以江山社稷为重。
西燕女帝阴沉地压下怒火,沉吟半响,默许,此事不了了之。宫中秘密封锁了此事,子车薇应该还不知道。
西燕的八十万大军却突然停止前进,跟着四十万兵马接到女帝旨意调回西燕边防,境兵营的几位武将统帅有些调动。理由是东圣国战事不需耗费太多人力,毕竟东圣那个所谓的太女左丘瞳明危在旦夕。
而左丘宋一见形势好转,一面派兵去接管圣铭州,一面回书西燕,感谢西燕助战。
子车薇上书京城,请女帝收回撤兵旨意,未果。子车薇在圣铭州带兵驻扎下来,不肯交出圣铭州的统辖权离去,与左丘宋的使者周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