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想起自己下午令人送过去的钱粮诸数。
她垂下双眸,微笑道:“将军满意,我就高兴了声音温柔如水,有着得到他的赞美后,由衷的欢喜。
卫子扬唇角微扬,他透过她披泄如云的秀发,看向她白皙的侧脸,一下子兴奋起来。
他五指从她的玉耳,轻轻把秀发梳到后面,一边欣赏她在他的动作下,变得越来越臊红的脸,和那明显不安下微抿的红唇,卫子扬低哑地说道:“阿宛”
他吐出的气息吹入她的耳洞,令得冯宛连颈子都红了,“我今天向陛下说了,你身体不好,不宜搬动,我出征后,请陛下允许你继续呆在卫府中”
什么?冯宛一喜,她迫不及待地转过头来。
这一转头,她正好对上紧贴着她的他,因转得太急,四唇陡然贴在了一起。
冯宛大惊,双眼瞪得溜圆。她正在撤离,卫子扬却是张嘴叨井了她的唇。他雪白的牙齿微微用力,也不顾她疼痛,只是坚定地叨着,怎么也不让她离开。
冯宛大臊,她连忙伸出手推向他的胸膛。
双手才伸出,卫子扬凤眼眯成一线,他一手扣着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却定向她的后脑壳。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远远的,一个仆人禀道:“将军,太子来了”
五殿下?卫子扬放开冯宛,带笑的,微眯的凤眼,这一刻闪过一抹血光。
他施施然站起,问道:“到了哪里?”
“快到大门,将军,可要出迎?”
卫子扬哈哈一笑,道:“太子前来,自是要出迎。”
大笑声中,他转过头来看向冯宛。
对上羞赧仍在的她,他用自己冰冷的手在她的脸上流了凉,道:“当时事情繁忙,陛下也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不想理会,并不曾给我回答”
他说的,自然是那句想把冯宛继续留在卫府的请求。
见冯宛脸色微暗,卫子扬却是嘴角一扬,他愉快地说道:“阿宛,你不用担心。便是你回到赵府,我也会派护卫婢女跟着,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得到他的保证,冯宛当下眉开眼笑。
见她笑了,卫子扬也是一笑,他慢慢松手,人还没有转过身,那一脸的笑容便已冰寒。当他提步离去时,冯宛感觉到,冰寒也罢,笑意也罢,都被他收起来了。
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冯宛忖道:他好似厌恶着五殿下。
才想到这里,她便苦笑起来:我怎么忘记了,不久之后,这些人他都会报复的……
伸手按在滚烫的脸颊上,冯宛又寻思道:他既然开了这个口。我便走到了赵府,也不用担心了。不过,现在离他出征还有数日,我也许还能找到机会,还能再努力一把。
她毕竟不习惯依靠别人,转眼便想通过自己的方式,来让自己在卫子扬出征期间,安全无恙。
可惜,这个机会冯宛一直没有找到。转眼又是四天过去了。
第五天来临时,卫府已是安静一片。因为一大早,卫子扬便领着他的人,誓师出征了。
在冯宛的梦中,这一次出征后,回来了的卫子扬,正式成为陈朝第一名将,慢慢权倾朝野……
卫子扬一走,陛下的圣旨也来了。圣旨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五日后大公主将与赵家郎君完婚,身为赵府正妻,冯夫人该回去了。
没有人在意她现在病得怎么样了,直接一句话,便让她回去赵府!
不过接过圣旨的冯宛,心下也不慌,因为她的左右,有卫子扬留在她身边的二十个护卫,十名婢女。甚至还有两个她没有见到过的暗卫。
便这般,在卫府住过一阵的冯夫人,以明显不相信皇室信诺,不相信陈雅的态势,洁浩荡荡地驶向赵府。
离去时,冯宛曾经以为,自己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她更以为。自己会找到机会展现自己,让自己不再回来。
可世事从来都是,想集起来总是容易些。她还是回来了。
不过这一次回来,在内心深处,冯宛竟是有点期待。她想。在安全无忧的情况下,能看看昔日骄横不可一世的大公主,变成庶民,变成赵俊的平妻后,怎么对自己卑躬屈膝,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第133章 赵府的现状
冯宛的马车是直接从侧门入赵府的。马车刚刚冒头,院落里便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哟,不是攀上了人家大将军吗?怎么又回来了?啧啧啧,我老婆子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声音尖酸刻薄,煞是难听。
嗖嗖嗖,护卫和婢女们同时看向冯宛。
冯宛却是一脸温婉,她把车帘掀开些,任由马车驶入院落后,这才抬头,静静地扫向那个说话的婆子。
这婆子却是个脸生的,她见冯宛朝自个看来,沉着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大的气派啊,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将军夫人来咱府上做客呢。”
冯宛缓步走下马车,向侯在旁边一个赵府婢女问道:“她是谁?”此刻的北院中,站了六七个婢仆,大多是些生面孔,看来陈雅要嫁过来了,赵府还是添置了一把啊,连婢仆都准备了这么多。
那婢女还没有开口,老婆子已向咧着黄牙笑道:“劳夫人问,老婆子姓郑,是叔父大人使来给郎君搭手的。”
原来是赵俊的叔父派来的?想来,叔父定是那天见了赵府的乱状,有心想助一把手。
在郑老婆子得意的目光中,冯宛点了点头,淡淡说道:“原来如此。”声音落地,她盯着郑老婆子喝道:“不管你是何人使来,入了赵府,见到我这个主母,便得尊一声夫人!没上没下,满口胡言,来人,掌嘴!”
她这么静静地站着,冷冷地喝着,那气派,直是胜过郑老婆子平常见过的所有夫人。她被骇得走动不得时,冯宛身后同时走出二个护卫和二个婢女。那两个护卫只是走出几步,便手按剑鞘,煞气沉沉地盯着郑老婆子,在盯得她一身冷汗时,那两个婢女一上前。其中一人本是准备在郑老婆子反抗时,伸手制住她的。现在见她骇得动弹不得,便停下脚步。另一婢女继续上前,右手一扬,“啪啪啪——”便是几个清脆的巴掌甩了过去!
出自卫府的,便是婢女也带着几分悍气,这几个巴掌又重又沉,瞬时便把郑老婆子的左颊打得又红又肿。
左颊打得红肿了,那婢女换了一只手,朝着郑老婆子的右颊又是几个耳光甩去。
随着“啪啪啪”的耳光声,哭嚎声中,只听得“卟”的一声,却是郑老婆子吐出了一口带血的牙齿。
这时,冯宛慢慢说道:“可以了。”
见那婢女抽回手,冯宛淡淡地瞟了一眼伸手捂着脸,嚎得鼻涕都出来的郑老婆子。目光扫向众人。
她眼角瞟到,这会儿,通往主院的拱门处,二个脑袋嗖地缩了回去。
刻意地盯着拱门处,仿佛把一切看得一清二楚的冯宛,在赵府的婢仆们齐刷刷低头时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道:“上下尊卑,还是记着的好。”
她不名不誉的从卫府回到赵府,羞辱,闲言碎语,攻击,这些都是可以想象的。再加上,冯宛在赵府时,决事虽然果断,手腕却透着几分温软,真正怕她的人没有几个。
于是,她还没有进门,这个郑老婆子便撞上了。想来,必是有人怂恿初来乍到的她来对自己进行试探的。
鉴于此,她的回击不但要迅速,而且要凌厉狠辣,只有这样,才能腾出手和精力,去面对马上就要嫁过来的陈雅。
冯宛转身朝寝房走去。
就在冯宛走来时,她眼角瞟到房间内,好几个身影鬼鬼崇崇地闪入了后花园中。
冯宛脚步微顿,然后,再次笑了笑才提步入内。
寝房中空空如也。
……原来摆设得齐整精致的房间,几乎一塌一几和几层帘帏,便再无余物。
冯宛回过头来。
在她回头时,赵府放在这里的婢仆们,头更低了。
冯宛朝她们瞟了一眼,转身朝别的房间走去。
果然,所有的房间都与寝房一样,变得空空如也,连库房也是一样,原本放满了布帛粮食的库房,啥也没有了。
这一路,冯宛看得很仔细,每少一样什么东西,她必会在原处停留一会。
在她的身后,卫府跟来的婢仆们,一声不吭的,跟是安静地跟着。
望着这支浩浩荡荡的人马,望着这个个气势不凡的,赵府的婢仆头更低了。
直过了好一会,冯宛才退出库房。
回头瞟了一眼,冯宛慢条斯理地问道:“陛下的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问的,自然是跟在旁边的赵府婢女。
一婢朝同伴悄悄看了一眼,福了福回道:“禀夫人,他们是五日前离开的。”其实,冯宛是知道他们离开的时间的。陛下都准备把陈雅嫁给赵俊了,怎么可能还任由属下保护自己这个所谓的“冯夫人”?便是要监视,可以改为暗中注意。
“是么?”冯宛淡淡地说道:“他们前脚刚走,你们便下手了?”
这话可不轻,面对着刚刚教训了郑老婆子的冯宛,赵府派来的婢仆同时脸一白。
冯宛头也不回,命令道:“陛下赐给主母的东西也敢动用,留他们何用?拖下去打杀了!”
打杀了!
她竟然说打杀了!
赵府婢仆们脸色大白,也不知是谁带头,只听得“扑通扑通”声不绝于耳。
跪了一地的婢仆们同时叫起冤来。其中一个仆人最是伶牙俐齿,他伏在地上大叫道:“夫人冤枉小人们了,院里的东西,实是郎主下令搬走的啊。”
“是啊是啊。”
“夫人,真是郎主下令的。”
……
乱七八糟地叫嚷声中,冯宛神色不动。
她当然知道是赵俊下的手,他都不知道垂涎这些东西多久了!她当初离开时,除了那三箱金银首饰别的都没带,也有为这一日做准备的意思。
不过,知道是知道,她偏要逼着这些婢仆人自己说出。这样,会让赵俊有一点羞愧,少来缠她一些。会让在这府中安插了人的陛下皇后他们,更清楚赵俊的为人,明白赵俊对自己的情意,也就那么一丁点而已。
见冯宛沉着脸,婢仆们都磕起头了。
好一会,冯宛挥了挥手,沉喝道:“滚!一个都给我滚!”
声音一落,众婢仆慌忙爬起,看着这些人仓皇离去的身影,冯宛一动不动。
直到赵府的人退了一干二净后,她才转过身来,朝着那个卫府带来的护卫兼管事,冯宛福了福,温言细语地说道:“我这里有些钱银,有劳君子处理了。”
那护卫点了点头,接过冯宛递来的小袋金叶子,道:“夫人不必多礼,添置些东西不算什么,我马上就吩咐下去。”
这护卫是个能干的,他几道命令下去,婢仆们都忙活起来。到得傍晚时,府上的东西已经添置一新,连熏香面脂都已准备妥当。
这时刻,赵俊也回来了。
他刚一回府,便听到冯宛回到北院的消息。理也不理那个哭哭啼啼的郑老婆子,他提步就向北院走去。
他走得很快,越来越快,一想到要见冯宛,他便有点迫不及待。
他想她了,是真的想她。她离开时,他恨不得扼死了她,可现在,听到她回来的消息,涌出他心头最多的,居然还是高兴。
他想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现在,大公主都贬为庶民了。既然是庶民,那就意味着,她的身份能够给他带来的利益和威风,已所剩无几。
她便还是公主时,他都感觉到与她相处,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他都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回想冯宛的好处,回想着因为大公主,自己伸手把冯宛推得远远的,是不是得不偿失。
现在倒好了,她连唯一的优点——公主身份也没有了。那他还求她什么?
抿了抿唇,赵俊想道:还是要留下宛娘。
只有她在,自己的心才会是安定的,自己在外面处事时,才会心平气和。而且,她虽然闹了大半年性子,可她要是能像新婚之时那般对自己,以她的聪慧,自己一定可以事事顺利。
想到这里,赵俊的脚步更急了。
就在这时,一个仆人唤道:“郎主?郎主?”
听着仆人的叫唤声,赵俊不耐烦地蹙了蹙眉:还有什么事,比他去见过宛娘还要重要?
那仆人见赵俊不应,更是加快了脚步,他一个急步冲到赵俊身侧,喘着粗气说道:“郎君,刚才夫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