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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了。她还要把你留在北院的人全部打杀。现在,我们都给赶出来了。”

    赵俊一个急刹!

    见他沉着脸瞪着自己,那仆人急急说道:“夫人进了北院,见东西都被搬空了才发火的。”

    他说到这里,迅速地低下头去,还悄悄地退后一步。

    他知道,自家郎主这么一回府,连休息也不曾便兴冲冲地赶去北院。若是顺利便好,若是被夫人羞辱了,回来后他少不得拿自己这些人开刀!

    因此,他要拦住郎主。

    赵俊一呆,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北院所在。

    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有多难。陈雅虽是贬为庶民了,可她还是皇室血脉,过几天就要进门,不说别的,为她把整个院落整修一番,再在东边建一个新院落给她居住,那是不可少的。

    让他恼恨的是,这个面子他不能丢了陈雅的,可不管是陈雅,还是给他这个暗示的人,连一片金叶子都没有拔给他。他逼得没法,只能把早就归了自己私库的,从北院搬来的粮帛全部拿出来,甚至,还向叔父和同僚借了个遍,才勉强凑齐。他才过几天安生日子啊?这一弄,不但手头空空,还欠了好大一笔外债!有时候半夜想起,赵俊直恨起陈雅来:宛娘嫁给自己后,是里里外外帮衬着,便是几个妾室,也都是帮衬了他的。只有这个曾经的大公主,人还没有入门,便把自己掏空了。现在,他也只能期待她的嫁妆了……

    赵俊呆了一阵,明白自己现在不能去见宛娘。那妇人,自打勾搭上卫子扬后,变得牙尖嘴利了,从前的贤惠大度连影子也没有了。自己去了,多半会受上她一二句闲话。

    暗叹一声,赵俊衣袖一甩,转身向回走去。

    来到忙得热火朝天的东院处,他瞟了一眼,便不耐烦地转过头,继续朝本院走去。

    本院也有工匠在修整。按陈雅的要求,这本院是赵俊一人的院落,当建得高贵大气些。至于那些婢妾,再随便建个院落就是。

    她说是说得好,可钱呢?钱又没有见她掏上一个?赵俊想到这几天见到陈雅时,她像个疯婆子一样缠着自己又哭又闹,又是诅咒连连的,直对这些工匠都烦了起来。

    回到书房,赵俊重重的在塌几上一坐。

    坐下后,他把空空如也的杯子重重一放,怒喝道:“人呢?怎么一个都不见了?”

    声音一落,两个婢女急急走了过来。

    赵俊瞪了她们一眼,喝道:“你们进来做什么?眉娘呢?”眉娘和绢儿,本来在十几天前被大公主发卖了的。可紧接着便出现了那些流言。于是,几天前,她们被人又送到了赵府。赵俊当时就知道,这必是皇室做的。

    现在情形不错。陛下在把大公主贬为庶民时,可是亲口说了的:不得再动他的妻妾。算起来,眉娘等人应该松了一口气。

    让赵俊想不明白的是,明明应该放松了,舒畅了的妾室们,怎么从那后,见到他一个个都乌着一双眼?唯一一个依旧献殷勤的眉娘,笑的时候也有着勉强。

    一婢女上前应道:“回郎主,眉娘说是身子不适,在房中养着。”

    这话一出,赵俊更恼,他青着脸怒道:“养着养着?二个三个都养着养着!”

    这府中,被陈雅鞭打了的月娘和妩娘,一直养着伤,连面也不给他见一眼。要不是宫中有令,陈雅嫁来前后她们不得生事,只怕这二个女人都跑回娘家了。

    现在倒好,连眉娘也养着了!

    怒火中,赵俊拿起几上的一个酒杯,“砰”地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后,还不解气,伏着几急促地喘息起来。

    好一会,他的怒吼声传到了院落里,“要这么多女人干嘛?就没有一个贴心的!哼!”回音袅袅,可惜久久无人理会。

    第134章嫁

    经过第一天试探后,冯宛过了两天平静日子。

    她虽是回到赵府中,人却没有闲着。前阵子在卫子扬的书房中,见到的所有卷册,还在看到过的,他行军打仗需要整理准备的所有事务,她都在心中过了一遍。有不太明白的,便反复琢磨。

    然后,她会与众护卫们多说说话,听他们聊一些丈夫们在外面的事,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与山贼交锋。

    她想,以后跟着卫子扬,对这些事多懂一些,总没有坏处。

    在冯宛做着准备时,赵府变得更热闹了,整个府中,到处都是忙碌的工匠,弄得灰尘四起的。

    据冯宛打探来的,来正院求见赵俊的,却是不多。想来,陈雅被贬为庶民的事,还是让想要攀附的人存在观望心思。

    第三天,冯宛的院落里,倒是来了两个人:眉娘和绢儿。

    望着这两个站在自己面前,安安静静低着头的妾室,冯宛微笑道:“坐吧。”

    “是,夫人。”

    两女一边轻抿着端上来的浆,一边低着头。她们不说话,冯宛便懒洋洋地倚着塌,半闭着眼似睡非睡地养神。

    在沉默了好一会后,眉娘低声说道:“夫人,”她抬头看向冯宛,“还有三天陈雅便要进门了,夫人,我们,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居然是来问策的。

    冯宛睁开眼来,她有点诧异,自己好象不曾在她们面前显过本事啊,怎么这眉娘也好,月娘也好,都喜欢找自己问策?

    见冯宛不答,绢儿在一侧拭着泪,眉娘的声音也有点哽,“夫人是个有福气的,看院里的这些人便知道,便是陈雅过来了,夫人也是无恙的。只是我们……”

    看来,这些女人与她一样,也不相信陈雅真会改了性子,变得善待他人。

    冯宛垂眸,她轻轻回道:“你们找我有什么用?这种事,当找郎主才是。”

    见她提到赵俊,眉娘哑了声,便是绢儿,也止住了抽咽。

    好一会,眉娘才喃喃说道:“当日月娘和妩娘有了身子,还不是陈雅想绑就绑,想打就打,郎主在旁边看着,一句话也不曾说?便是我们,被绑着发卖时,郎主也不曾理会的。”

    听到这里,冯宛垂下双眸,她白嫩的手指抚着杯沿,想道:要月娘和妩娘假怀孕,还是自己的主意呢。只可惜,她们以为自己是个好欺的,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挨那段打,也算是一礼回一礼。

    沉吟中,冯宛慢慢摇头,轻声叹道:“我真不知!”

    眉娘也不曾指望夫人真能出个什么主意来,来这里,一是示弱兼示好,二,也是碰碰运气。

    现在听她这么说,她轻叹一声,苦涩地说道:“我们女人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这话,没人回答。

    两女又坐了一阵,见冯宛与自己无话可说,只能怏怏告退。

    她们前脚才走,被人搀扶着的月娘,跟着走了进来。

    这冬日的,阳光还照着,月娘却包得厚厚的。她脸色有点苍白,低着头小心地走着,一副怕踩坏了蚂蚁的样子。这样的她,哪里还有刚入府时的娇憨厉害?

    远远看到冯宛,月娘便朝她盈盈一福,颤声道:“月娘见过夫人。”

    冯宛温柔地看着她,轻声道:“身子可好些了?听说你挨了大公主两鞭,伤口现下可好了?”

    她慢言细语地说得温柔,可话里话外,压根就只提大公主挥了鞭,不提流产之事!

    月娘对上冯宛深不见底的眸子,不由颤了颤,道:“月娘大好了。”

    她心下明白:便是自己与妩娘在挨打之后,当机立断地装做流了产,果然还是瞒不过夫人的。

    望着阳光下,冯宛那微笑的眼,望着她那白皙中,透着雍容的面容,望着她贵气逼人的坐姿,几乎是突然的,月娘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她有点害怕了。

    害怕之余,她也有点悔了:也许,传出那流言时,不该嫁祸到夫人身上。

    她是不知道冯宛在这件事上做了什么手脚,可是看着她的模样,想到她永远成竹在胸的平静,月娘就是一阵后怕。

    月娘站在那里不动,冯宛也不劝,她慢慢地抿着酒水,半闭着眼睛一脸享受。

    直过了好一会,月娘软弱的声音才传来,“妾,妾告退了。”

    婢女扶着月娘出了北院。一出院落,左侧那婢女回头望上一眼,朝着月娘低声说道:“听说夫人病重了,现在看她样子,除了脸色青白得难看,一切竟是好的。”

    月娘不曾回答,另一婢女在旁应道:“听说夫人自回府后,成天到晚地养在房中,刚才那药味,直熏得人好难受。想这么将养着,偶尔见几个人,说几句话倒是无碍的。”

    说到这里,这婢女忍不住嘀咕道:“那天她还下令打杀他们呢,真不知她病好了,会怎么行事!”

    月娘却没有心思放在冯宛的病上,她咬着唇好一会,突然说道:“以后得注意点!”

    她这句话没头没尾,两婢同时看向她。

    月娘却是闭紧了唇,没有再说话。

    转眼二天过去了。

    这天傍晚,赵俊出现在冯宛的院落外。

    他站在拱门外,没有吭声,也没有像往日那般急哄哄地进去。

    好一会,一个仆人向他走来,拱手道:“郎君,夫人病重了,怕是不能见过。”

    发着呆的赵俊,这时清醒过来。他厌恶地瞪了这个卫府派来的仆人一眼,提脚便向北院走去:她不见他,他偏要见一见。

    那仆人站在后面,看着赵俊带着两仆步履冲冲地踏入院落,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慢腾腾地跟在后面。

    赵俊入了院落,瞟了几眼,见到到处都是冯宛从卫府带来的人,眉头皱了皱,直觉得整个人像吞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他大步踏上台阶,伸手便去推寝房的门。

    一个婢女正要开口阻拦,便听到冯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郎君。”

    是宛娘的声音。

    赵俊呆了呆,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婉,那么宁静,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不知怎的,赵俊喉头发苦。

    房间里面,冯宛温柔的声音静静地传来,“明日便是郎君大喜的日子,到时会忙碌一天的,郎君还是早些歇息的好。”声音无比温柔,无比的慰帖。

    赵俊一呆,好半晌,他喃喃说道:“你,你心里便不苦吗?”

    他这话是恍惚着说出的,仿佛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寝房中,冯宛没有吭声。而外面的赵俊,这时提了提神,他放软声音,轻轻地说道:“宛娘,我怕你不舒服,今晚想陪陪你。”

    声音真是很温柔很温柔,很小意很小意。

    听着他的声音,冯宛垂眸慢慢一笑:陪她?也是,大公主反正是要进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自己笼络住的好。

    她伸手捂着嘴,压着嗓子一阵急咳。这一阵咳,直是上气不接下气。

    听着里面不断传出的咳嗽声,一个婢女走到赵俊身后说道:“郎君请回吧,今日大夫说了,夫人怕是会得伤寒,这病易传染人的。”

    伤寒?传染人?

    赵俊退后一步,好一会,他朝着房间里面温柔无比地说道:“宛娘,你要相信我,我对你才是真心的。哎,我现在是没法,我真悔了。”他本还有很多话想说,奈何身周盯着自己的人太多,有些话万一传到陈雅耳中,不免又是一场是非。想了想,他只得作罢。

    朝房中一揖,他温柔地说道:“宛娘好好地将养身子,为夫走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

    听着他离去的声音,冯宛喃喃说道:“居然连恼恨讥嘲我都不曾……是怕陈雅入了门,再见我一面不容易吧?”

    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自失的一笑。

    一晚上转眼就过去了。这一天,冯宛起了个大早。

    不止是她起了个大早,所有赵府的人,都是天还没亮便起来了。早早的,院落便灯火通明,喧哗声不断。

    今天,是赵府的大日子,被贬为庶民的原大公主陈雅,将以平妻身份嫁入赵府!

    还站在院落里,冯宛便听到外面人声鼎沸的,似乎附近几个巷子的人,都跑来看热闹了。

    冯宛垂着眸,倾听着府里府外的人语声,喧嚣声,鼓声,慢慢扬唇一笑。

    一个婢女走到她身后,低声说道:“夫人,你昨日不是宣布病又重了吗?还是回房吧。”

    冯宛浅笑道:“无妨的,没有人会注意我这里。”

    那婢女说道:“夫人还是小心的好。新妇马上就要进门了,若是被人看到夫人精神着,说不得会请夫人去喝新妇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