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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惯着的大公主了,她便是想,也没有那么容易见到皇后的。”

    她抬头看向赵俊,嘴角微笑,似讽似笑,“再说,她见了皇后,又能说我什么?说我说话不中听?说我让她恼了?皇后对她也是恼着的,这种话可听不入耳。”

    人都是这样,惯着一个人时,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刻在心里,都会在意。恼了一个人时,中听的话也会不中听。更何况,陈雅又不是孩子了,这么点小事便不知轻重地闹到皇后那里,她就不怕皇后嫌她无用,嫌她只会惹事生事?

    说起来,她到希望陈雅不知轻重地闯入宫门,再这么来个二次,只怕皇后会永远也不想见她了。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从跟在赵雅身边的人看来,老成执重的人多。这些人不会任着她胡闹的。

    赵俊的脸色有点发青,他总觉冯宛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含着怜悯,似是在说,自己费尽心力娶回来的陈雅,实是个没用处,没依仗的废物!

    他抿了抿薄唇,眉心跳了几下,正要说话,冯宛晃了晃酒杯,温柔地说道:“郎主何不坐下来说话?”

    赵俊轻哼一声,向旁走出一步,在冯宛的对面塌上慢慢坐下。

    面对面地看着她,赵俊的目光又是一凝。好一会,他声音温和地开了口,“宛娘。”看着冯宛,赵俊轻叹道:“宛娘,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和好吧。”

    声音诚挚而温柔。

    冯宛垂眸。

    见她不回话,赵俊端起面前的酒杯,胡乱喝了一口后,喃喃说道:“宛娘,你知道吗?那天知你回来,我是很高兴的。”

    冯宛依然没有回话。

    赵俊暗叹一声,又说道:“我娶陈雅,当时也是有不得已,现在,她只是平妻,你依然是我正妻。宛娘,一切如你所愿,你还对为夫生什么气呢?”

    说到这里,他伸手按上冯宛的手,轻轻说道:“宛娘,今天晚上,我宿在你这里!”

    这一下,冯宛抬起头来。

    慢慢的,她抽了抽手,见赵俊不放,她也不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含着笑,轻言细语地说道:“郎主,我已说过,你我之间,缘已尽,情已了。”她垂下双眸,轻轻叹道:“阿宛与郎主不同,阿宛说过的话,必是算数的。”

    赵俊脸色再变。

    他盯着冯宛,任由她把手抽回。这妇人的话中,不但嘲讽他说话不算数,还那么毫无情意地说着两人情断缘了。

    她明明还呆在自己的赵府,明明还是自己的妻子,却连进退藏拙都忘记了!更没有了以往的温柔娴慧,说话直是越来越难听。

    赵俊的手按着几,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他想要拂袖而去,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想要斥责于她,骂她几句,想一想也忍住了。

    好一会,赵俊冷声道:“那卫子扬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夫主也不要了,连家也不顾了?”

    夫主?家?

    她有么?

    她没有的,她从来没有的。

    人说,嫁汉嫁汉,穿裳吃饭,跟了他后,这裳和饭钱,都是她在挣。

    也有说,依靠依靠,夫主是天,为内宅妇人遮风挡雨,跟了他后,都是他给她带来风和雨,然后,他把她推到风雨中去,让她担着受着。

    ……

    她没有家。

    好一会,冯宛微笑起来,她抬眸看向赵俊,轻声说道:“郎主,你来了好一会了,陈雅她会着急的。”

    几乎是她的话音刚落,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声音从拱门处叫道:“郎主可在?”

    听到这声音,赵俊皱起了眉头,他回头对上冯宛渐渐扩大的笑容,忍不住青着脸喝道:“喊什么喊?”忍着气,他还是说道:“呆一会,我自会过来。”

    声音安静了。

    赵俊又转头看向冯宛。

    被陈雅派来的人这么喊了一声,赵俊明显的焦躁起来。他烦乱地举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

    把那酒一饮而尽后,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连饮三杯后,赵俊把酒杯朝着几上重重一放,然后,他手撑着头,一脸苦涩。

    好一会,有点酒意的赵俊声音微哑地说道:“宛娘,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啊?

    冯宛抬头看向他。

    赵俊嘴唇微抿,伸手搓着脸,低低说道:“只是这么些时日,我便觉得日子很难过,便觉得,一天老过不到头。”

    他似是太久太久找不到倾诉的人,也似乎是习惯了在冯宛的面前放松自己,纵是冯宛不曾理会,他也继续说道:“陈雅一天到晚,不是四处游玩,便是发火生气。一个内宅妇人,老拖着我,要我终日陪着,哄着……因她的事,在我外面也听了不少闲话,受了不少闲气。可刚一下朝,她便出现了,便又要我哄着陪着。这一天到晚的,就没有个放松的时候。”

    重重地又搓了一把脸,赵俊低哑地说道:“宛娘,我实是累,也怕了她。”

    他当然会累,当然会怕她。以往,他身边的女人都是解语花,可有了陈雅后,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得近他的身,没有了温香软玉相伴,还得没日没夜的陪着哄着一个骄纵惯了的陈雅。以往,他便是再累,想到陈雅是堂堂大公主,能助他青云直上,那累也是值得的,现在,大公主成了庶民,他看不到希望,还依然要侍侯一个失意的骄纵女子,自然是累了。

    可惜,他还不能甩了她。陈雅便是贬为了庶民,便只是他的平妻,她也流着皇家的血,他这一生,都不能甩了她,不能冷落了她!

    赵俊自是明白这些的,他说着说着,声音一暗,便是长长地叹息起来。一边叹息,他一边搓着脸,似乎想借由这个动作,搓去满脸的疲惫。

    然后,他又安慰自己着:便是陈雅再难侍侯,至少她的嫁妆还是丰厚的,自己这一生若是不能成为权贵,成个富家翁还是可以的。

    可一想到富家翁三个字,一个念头便浮出赵俊的脑海:以宛娘在云城理财的手段,自己也可以成为富家翁的。而且,而且也她相处时,那日子是多么舒心啊!

    想到这里,赵俊猛然抬头,他双手同时按上了冯宛的手。

    就在这时,外面又一个声音传来,“郎主,主子发火了,你还是去吧。”声音有点强硬。陈雅身边的婢仆,见惯了赵俊在陈雅面前陪笑讨好的模样,并不怎么尊敬他。

    这句话,令得赵俊把想好的说辞都卡在了咽中。微笑地看着他,冯宛抽回双手,温婉地说道:“郎主还是去吧,陈雅脾性大,会恼的。”

    她说的是事实,可每个字入了赵俊的耳,都让他觉得分外难听。

    他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想道再耽搁下去,光是哄陈雅便要花大量时间,当下站了起来,转身朝外走去。

    走了几步,赵俊猛然回头,他盯着冯宛一字一句地说道:“宛娘,你就死了那条心吧!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与我和离的!陛下不会允许,我也不会放手!”

    说到这里,他头一昂,甩袖离去。

    冯宛目送着他离开。

    一个婢女走到冯宛身后,低声唤道:“冯夫人,难不成陛下真是这个意思?”此刻留在冯宛院落里的婢仆,都是她从卫府带来的。他们忠心于卫子扬,也知道卫子扬看重冯宛,自然便对赵俊的话上了心。

    冯宛回头一笑,她摇了摇头,道:“不打紧的。”不理会疑惑更甚的婢女,冯宛扶几站起,她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正在提步入内。只听得一阵脚步声响,一个仆人道:“禀夫人,外面有几个人相找,他们自称是你的弟妹。”

    弟妹?冯宛回头,是了,现在已到三个月了,冯芸是提前半个月放出的,而他们前来,是凑够了钱帛来还款的吧?

    在她的梦中,前世那两个弟妹回去后,也是这个时候再次进了都城。那次有冯芸提点,他们是学了很多规矩后,准备久居于此。记得当时,冯芸硬是让自己掏钱给他们买了一个院落

    第137章 我也会装

    在那仆人传话际,通往外面的北院大门处喧嚣声大噪,只听得一个青年的嗓音传来,“传个话怎么用了这么久?告诉你们夫人,我是她弟弟,要她赶紧出迎。”

    另一个少女在厉声尖叫着,“滚开!你这个狗奴才,便是你们夫人对上我们都恭敬着呢,还不放道?”

    听着这一声胜过一声的高亢腔调,冯宛慢慢站起。

    那一家人性格她是知道的,看了这个院子,只怕会大大方方地住下来,从此后,把她也当下人使唤!

    头也不回,冯宛说道:“便出去说我身体不适,实不能见客,下次身体好转了再见过。”

    “是。”

    那仆人刚刚转身,冯宛唤道:“且慢。”

    对上那仆人疑惑的眼神,冯宛朝四个卫府护卫使了个眼神,微笑道:“这里毕竟是官家府第,这般吵闹着终是不好。你们也去吧,如果他们出言不逊,不妨吓唬一番。”

    “是。”

    四个护卫领命走出。

    几乎是那个仆人把冯宛的话一说出,外面的尖叫声便突然拔高三度,可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拔剑声传来,这声音一出,那冲天而起的尖叫便硬生生地给掐断了。安静中,一个护卫森寒的声音传来,“滚——”

    急乱地脚步声渐渐远去,冯宛听着那脚步声,淡淡一笑,喃喃说道:“终是要有势啊——”

    打发了冯氏众人后,北院又重归平静。这期间,冯芸派人传她入宫过,不过被冯宛以身体不适为由给拒了。

    开玩笑,她现在因大公主嫁来之事,可是风尖浪口之人。这时段她是多做多错,多说多错,最好的办法,便是闭门不出。

    在冯宛病情时好时坏,虽不再加重,却也没有十分明显的好转中,五天时间过去了。

    这五天中,陈雅不知是被劝服了还是怎么的,一直没有来找过冯宛的麻烦,甚至没有找过赵俊诸妾的麻烦。

    一晃眼间,又是十天过去了。这时,天气不再似前阵子那么暖和,寒风呼啸着,天空也总是阴霾的,清晨时,外面结了厚厚一层霜,都城,正式进入了寒冬。

    窝在燃烧着炭火的寝房中,冯宛出神地看着外面,想道:眼看就要下雨了,也不知卫子扬现在怎么样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次对卫子扬发过誓后,她挂念他的时候明显增多。

    挂念了一会,冯宛唤道:“来人。”

    一个婢女走了进来。

    她进来后,久久没有听到夫人开口,不由有点不解,朝着冯宛看去时,却见她眉目微敛,白净的脸上微微泛红,竟似有点害羞?

    婢女见过从容的她,也见过谋算他人的她,却哪曾见过这样的她?当下给怔呆了。

    这时,冯宛扇了扇长长的睫毛,低声说道:“我画了一些式样,你从库里拿些衣料,叫人照着做吧。”

    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婢女暗暗纳闷,她应了一声是,走上前接过冯宛递来的帛书。

    低头朝帛书看了一眼,噫,竟都是些男子袍服,式样都是利落便于奔走,又极衬身形的胡装,可旁边标明的用料倒都是极好极厚的,是准备过年用的么?

    又看了几眼,婢女噫了一声,道:“是给将军准备的?”

    只是一句平常的话,冯宛的脸却刷地一下涨了个通红。她低头点了点,努力心平气和地说道:“动作快些,这天一日冷过一日,得给将军早点寄去。”

    她以前,不是没有动过给他准备衣裳的心思,可是那些心思刚起,便被冯宛压了下去。只是这一次,她怎么也压不下去。冯宛便对自己说,他也是个孤单的,我做这些权当是笼络他吧。

    这样一想,她才下定决心,可不知怎么的,心里还是虚得很,都不敢抬头看那婢女。

    她在这里低着头胡思乱想,这边婢女已爽快地应了一声,转身走出。

    一连阴霾数日后,给卫子扬的四种式样,八套冬裳和二套春裳已经制好,冯宛令人寄到边关去后的第二天,天空放睛了。陡然见到白晃晃的太阳,感觉到阳光的温热,冯宛直觉得整个人都松活了一样。

    她舒服地泡了一个澡,正琢磨着要不要改扮一下,到外面逛逛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一会,一个陌生的,有点刻板的妇人嗓音响起,“夫人可在?”

    一婢女应道:“在。”

    “今儿是难得的睛好日子,郎主邀了贵客来府,到时夫人得出面见见。”

    婢女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