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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他要她,她不会再拒绝……

    这种不安,冯宛不想告诉卫子扬。他在她的身边已派了足够多的护卫,她现在说什么,只能让他乱心或许还会让他自责。

    她明明为他感动着,为什么要让他自责呢?

    窝在卫子扬的怀里冯宛像今天真的小女孩一样,含笑垂眸,掩住自己那重重心思。

    马车驶动了。

    接下来的几天,各位胡使纷纷离开陈国。而随着卫子扬的闭门思想过,卫府似乎也变得安静了。

    不过,这些都是表面上。至少冯宛便知道,卫子扬更忙了。

    这几天,陛下频频召太子入宫,已借机刮斥过太子两回,收走了一部份权利。而朝中因陛下的态度有变,四殿下三殿下等人又开始活跃起来。太子,已被陛下逼向不得不发的地步。这一场变故,比冯宛的梦中提前了足足二年!

    卫子扬做为太子最为倚重的,手握重兵的大将,在太子地命令下,暗地里进行了很多布置。与别的纯臣不同,卫子扬还有他自己的打算,因此,他的那些布置比别人看到的,还要复杂。

    一切已是一触即发。

    在这种情况下冯宛做为卫子扬绝对信任的人,也开始经手一些他不想别人看到的机密。

    历朝历代,接触这些机密的女人,通常是两个下场一是在男人成功的前一日,暴病而死,二是如吕后一样。

    冯宛不想考虑这些。此时此刻,她只想尽自己的能力,多帮助一下卫子扬。

    因为忙碌,冯宛都减少了外出时间。直到半个月过去了,一人找上了门。

    听到传唤的冯宛,细细整理了一个裳服,碎步走了出来。

    一来到自个的院落,她便感觉到,里面很安静,平素经常能听到的说话时,这时都听不到了。

    缓步跨入院落。

    一入院落,她便看到了那个端坐在院落里的人。这人的身后,站着她那个二弟三妹,他本人正捧着酒,慢慢品着,那动作中,有一种强装出来的优雅。

    低着头,冯宛都可以看到他苍白的鼻角,以及松驰的眼袋和皱纹。几年不见,他倒是老了十岁不止。

    冯宛缓步走近,朝着男人福了福,轻唤道:“ 父亲。”

    这男人,正是她的生身父亲。

    几乎是冯宛的声音一落地,她父亲便把手中的酒杯朝着几上重重一放。“ 叭”的脆响中,他抬起一双浑浊的眼瞪着冯宛,冷声道:“ 别叫我父亲,我没有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好好的正妻不当,倒是跑到这里当今没名没份的婢侍了,也不知你那母亲怎么生出这样的女儿!”

    这便是她的父亲,总是以一种敌意的目光看着她。很多时候冯宛都怀疑,自己在他的眼中,并不是他的女儿,而且他那个不得不仰望的前妻的女儿,是那个后悔数载,鄙夷他半生的岳父的外孙女。

    面对父亲扑头盖脑的唾骂,冯宛抬起头来。她直视着他,不动不怒,只是等他骂声止息后,才静静地说道:”父亲不知么?赵家郎君是相中了人家昔日公主,阿宛搬出来,只是不想把这条命平白折了进去。”

    她话音一落,冯父怒火更大了,他伸手在几上重重一拍,叫道:“ 不知廉耻,不知廉耻!那公主能看上你相公,那是何等的福气?你自好好的服侍他两人,使可以帮到芸儿,也帮到家里人,果然是与你那母亲一样……不知天高地厚,愚蠢得不可救药!”

    冯父骂得起劲时,那唾沫都喷到了冯宛的脸上。站在他身后的一子一女,得意地看着冯宛,脸上笑得好不起劲。每次都是这样,一骂自己便扯上母亲,一骂母亲也总是扯上自己!

    冯宛静静地看着这个父亲,慢慢的,她退后半步。

    等到他喷出的唾沫再也不能溅过来后,冯宛站定。她刚刚站定,冯父又朝几上重重一拍,骂道:“ 畜生!谁让你退后的?给我上前跪下!”

    一边说,他一边四下张望着。这时,冯宛那二弟连忙塞过来一根荆条。

    冯父荆条在手,当下挥了挥,甩得风声呼呼。

    怎么,到了这里还想教训自己?

    这个父亲,除了生过自己后,还对自己有过什么恩德?

    在冯宛曾经受过的儒家教育中,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便是父亲再毒再狠,做子女的也应该忍着受着,以孝感化着。

    前一世,她以此为标准,纵使对父亲有怨恨,每次见到他仍是毕恭毕敬,出了嫁后,也像今日这般受过他的羞辱和责打。

    可这一世,也许是死过一回,她心性已变。无形中已有点法家的冷酷。

    因此,冯宛没有上前。

    她不但没有上前,反而突然一笑,她静静地看着暴喝中的冯父,等到他停止叫骂后,慢腾腾地说道:“ 怪不得父亲发怒了。那赵家郎君,心性却是似足了父亲。阿宛对他有用时,他或许笑容相对,阿宛一旦对他无用,那是弃若鄙履!”

    她的脸上浮起一抹冷笑,继续说道:”这世上,也只有父亲这样的人才认为。我堂堂正妻,便应该在丈夫微末时,劳心劳力,耗尽芳华嫁妆帮他起步。等他有了成 就后,更应该为了给他让路,让他好讨到高贵的新妻,而自动让贤,甘心成为一个妾室婢仆。在父亲心中,这样的女人才是贤德有用的吧?可惜,阿宛做不来!真是 怪不得父亲发怒了!”

    就在冯宛第一句话慢条斯理说出时,冯父便给噎住了。他从来没有想到,那个总是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大女儿,竟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不敬尊长了!

    他的气还没有顺过来,这边冯宛已是滔滔不绝,连讽带骂,不吐半个脏字,却极尽嘲弄,无礼之极!

    青紫着脸,冯父那口气越噎越深,竟有点顺不过来。看到他张着嘴像死鱼一样,他那一子一女大吃一惊,连忙上前,一个在背后,一个在胸前给他揉槎起来。

    抚按着冯父,冯氏三妹怒视着冯宛,尖着嗓子叫道:“ 冯宛,你好大的胆子,连对着父亲也敢这样说话,你,你竟敢不敬不孝?”

    冯氏二弟也叫道:“ 阿宛,你疯了吗?这可不是原来的你!”原来的她,可以说是几兄妹间脾气最好,便是受了最大的委屈和羞辱,永远也不会出半句恶语的人。

    对着弟妹的叫骂,对着渐渐缓过气来的冯父,冯宛冷冷一笑。

    她笔直地站在那里,慢条斯理地说道:“ 孝?早在我的母亲被那个所谓的丈夫逼死时,我就不喜欢这个字眼了。敬?这样不仁不义,在饿死边缘被岳父救回家,还以女儿家世相托,却在得了家产后,逼死岳父妻子的男人,也值得他人尊敬么?”

    冯父州州一口气顺过来,陡然听到这一席话,又噎了过去。

    看着张大嘴一抽一抽地吸着气的父亲,冯宛冷冷一笑,缓缓说道:“ 至于我敢不敢的问题,就劳不着三位操心了。这个院落是我的,这些婢仆护卫,也是我的人!今天我说的话,不想让它传出去,它便永远也传不出去!”

    声音冷冷,杀气沉沉。

    众护卫跟她也有一阵了,一听她这话,马上嗖嗖嗖抽出佩剑,同时迅速移步,三上两下,便堵在了各个要道口。

    看着这些冰冷的面孔,望着那些寒森森的佩剑,三人一惊,第一反应便是:他们要杀人灭口!

    这个念头一生,三人脸色同时一变。那本来趾高气扬,怒气冲冲的表情,这时也是一收,变得不安起来。

    望着他们苍白的脸色,又重点打量了一眼隐有不安的冯父,冯宛暗暗冷笑,想道:这个人与赵俊真是相似,连懦弱胆小,欺软怕硬也是一样!一个人能伤到我,只是因为我在乎,因为我对他还有着幻想。现在我不把他当父亲看,他不就什么也不是了?

    第160章 断绝

    冯父望着四周的护卫,又对上冯宛那冷漠得冰寒的脸,脸色越来越是难看。

    这一幕情景,他做梦也没有想过。在他的认知中,这个女儿一向是任他拿捏的。而且,她一直重视名声,怎么这会儿,她竟然连世人的非议都不在乎了?

    仿佛看到了冯父脸上的怀疑,冯宛双手拢袖,冷冷清清地说道:“ 大人不知道吧?现在的阿宛,不是什么官员的妻室,也不是什么大丈大,很多以前不敢做不能做的事,现在做起来,那是无所畏惧的!”

    她的话,让恼怒震惊中的冯父,瞬时清醒了过来。他腾地站起,伸手指着冯宛,“ 你”了一阵,喘着粗气喝道:“ 你这种无父无尊长的贱龘人,我一定要去告诉芸儿,叫她让陛下治你的罪!对,一定要陛下治你的罪!”

    说到这里,他粗着嗓子,大声叫道:”我就不信,堂堂左将军府,容得下你这种六亲不认的贱妇!”

    声音高亢响亮,很有想吵得世人皆知的倾向。

    冯宛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转身,冷冷地看着他大着嗓子嚎叫。

    直到冯父的声音落地,冯宛才朝左右瞟了一眼。这一眼使出,几个护卫同时“ 铮”的一声,再把佩剑抽出少许,然后,同时向冯父逼近。

    看到他们来势汹汹,冯二郎颤叫道:“ 你们想干什么?”

    冯氏三妹的声音也变了,“ 你们别过来!”

    冯父才走出两步,那寒森森的长剑便抵在了身上。

    他一生安稳,哪曾见过这种场面,看到过这种凶器?瞬时脸色一白双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

    望着明显气虚了的冯父,冯宛垂眸,她淡淡说道:“ 拿帛书和笔过来……”

    “ 是。”

    接过婢女递来的文房等物,冯宛就在几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朝冯父一扔,冷喝道:“ 签上名盖上手印。”

    她的语气,令得冯父脸色十分难看,可现在看到冯宛的架式,冯父已经不敢摆架子了。

    他伸手拿过那帛书,只见上面端端正正写着,“ 本人冯有行,今与冯氏阿宛断绝父女关系。从此后,生不来死不往,两无相干。”下面有一行日期。仔细一看,那日期却是半年之前的。

    瞪着这行字冯父脸色大沉。

    在来卫府时,他便听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冯芸说过,现在的冯氏阿宛今非昔比,虽然没名没份地跟着姓卫的将军。可她在姓卫的心目中那份量重着呢。因此冯芸还交待他,一定要拿捏住这个大女儿。

    他一入卫府,便对冯宛发落和责骂,也不过是为了先声夺人,为了拿住她后好提要求。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大女儿会做得这么绝!她不是最重颜面的吗?怎么这会连脸也不要了?不对,看这日期,她分明是另有所图。

    想到这里冯父把帛书朝旁边的香炉里一扔叫道:“ 不要脸的,当真与你那母亲一样!你以为你想断绝便断绝了?呸”

    他朝着地面重重吐了一口痰。

    声音州落,冯宛又朝众护卫使了一个眼神。

    这眼色一使,众护卫同时提步。他们手中的长剑本来已经伸到了冯父面前。这一提步,那寒森森的剑锋直是阴沉沉地贴上了他的肉,压着了他的肌肤!

    猛然对上这些杀气毕露的护卫,冯父好不容易燃起的勇气,一下子又泄了一个干净。

    这时,冯宛冷漠的声音传来,“ 好教三位得知,今日,你们入了我这个院落,那便是生也得由我,死也得由我!”

    说到这里,她命令道:“ 再拿二卷帛书来。”

    “ 喏。”

    接过婢女再次递来的帛书,冯宛把那断绝关系的文书,再按标准格式写了一遍,又抄了一遍。

    这一次,她这文书的内容是标准而翔实。看着这与前面那被烧的一封相比,更加翔实仔细的文书,那护卫首领不由看了一眼冯宛,暗暗吃惊:莫非,夫人早就料到那帛书会被烧?

    令人把帛书摆在冯父面前的几上,冯宛冷冷地说道:“ 签上名,盖上手印。”

    低头看着这更加翔实的文书,冯父青着脸,他抬头瞪向冯宛。哪里知道,他这里眼神州有不对,身上便是一阵冰寒,却是几柄长剑同时向前一递!

    感觉到杀机,冯父的手一哆嗦。

    就在这时,冯宛厉喝道:”写!”

    见冯父还不愿意写,冯宛右手一扬,命令道:“ 把这三人押到地牢,顺便给他们放放血。他们什么时候写,就什么时候放他们出来……

    看着冯宛森寒的脸,冯二郎终于怕了,他忍不住叫道:“父亲,还是写吧。”

    冯三妹也叫道:”父亲,你写吧。我看她……”她有心想骂冯宛几句,看到这架式又不敢了。

    冯父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