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了?”问话间,脚下踩到什么,低下头看了一眼,迅速往红木架子看去,很快证实了这地上是何物体。虽然有道长长疤痕,但保养得很好的脸因为心痛而扭曲在了一起。
颤抖着手拾起地上碎片,用哭腔唱着,“我的唐白玉花瓶。”为花瓶哀悼了三分钟后突然大声吼道,“玫果!”
玫果揉了揉被震痛了的耳朵,扁着嘴,“我就在您老人家旁边,我能听到,您不用这么大声。而且,我也没忘记我姓和您一个姓,不用连名带姓的一起叫嘛。”
镇南王猛得站起身来,欺近玫果,弯下腰盯住那张做错了事还象是理所当然一般的小脸,脸抽搐着暴喝,“就是你和我一个姓,才是我的悲哀。”
玫果皱着小脸,万般的委曲,“是你自己把我生下来的,又不是我自己蹦出来的。”
镇南王强忍下怒火,“你,你,好,我们先不说这个。”将手中的碎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居然敢把我千方百计,历尽千辛万苦才高价收来的唐白玉花瓶摔了。”
玫果看着气势汹汹的老爹往后退缩着,偏偏被那红木架子顶住,无处可退,只得拼命将身子后仰,尽量与老爹那张随时可以点燃的脸保持距离,免得被他的口水喷到。
斜眼偷看着父亲,小声说“我又不是有意摔的,我只是摔那个碗,不小心把它碰下来了。”
镇南王闻言,一脸疑狐道反问,“碗?”一瞬后,惊跳起来,“啊,我的薄胚碗。”边说边紧张地四处搜寻那薄胚碗的尸体。
小娴见老爷寻碗,硬起头皮,将两半边碗一合,低着头将薄胚碗举到镇南王面前,小心地道:“老爷,碗在这儿。”
镇南王长呼出口气,“还好,碗没事。”说罢伸手去接薄胚碗,小娴哪敢让他接过去,往旁边一让。他这一接就接了个空,愣了愣,又去拿碗,小娴又将双手移开,如此这般十来次,他硬是没将碗接过来。那碗十分脆弱,也不敢硬抢。
镇南王恼了,“小娴你做什么?把碗给我,再让这妞子打破了,那还得了?”再伸手去接碗。
小娴无奈只得将薄胚碗交给镇南王,以最快的速度缩回手。
镇南王将碗接到手中,却成了一只手一半。即时杵在那儿了。
正文 第九章 父女大战
良久又是一声暴喝:“玫果。”再次沉下脸欺近玫果。
玫果知道东窗事发,避不可避。可不想再听老爹咆叫,更不想闪了腰,干脆一跺脚,手一甩,“摔了就摔了嘛,谁要你躲着我不见?不摔了你的宝贝,你能出来吗?”
镇南王见她这般直接耍泼,反而没辙了,暗呼哀哉,自己堂堂一个大将军,统率大兵南征北战,百战百胜,何等威风,谁见了他不是战战战兢兢,皇帝老儿都给自己划地封王,尊自己为“镇南王”。偏偏在这小女儿面前毫无办法。
玫果打定了主意破罐子破摔,干脆斜着眼观赏老爹暴跳如雷来回走动的样子。看着看着反觉得老爹的样子和有一次在京城见到的一只耍杂的肥猩猩有几分相似,忍不住“扑哧”一笑。笑完之后方觉此时发笑甚是不妥,心中暗叫,“糟糕了。”忙将嘴掩到,可又哪里掩得住。
果然镇南王听到笑声三两步来到玫果身边,伸出两只大手嵌住她的手臂,将她从角落里提了出来,放到一张太师椅上。喝道:“站好。”
玫果站在太师椅上,看了看地面,低着头看着父亲的脑门,撅着小嘴,“爹,女儿都已经长大了,怎么还可以象小时候那样让我罚站啊?这让下人们看着多没面子啊”说完向跪在地上的小娴和门外的家丁瞥去。
小娴和家丁正极力忍住笑,为了掩拭脸上的实在忍不住露出的笑意,只有尽力地将头埋低。
镇南王虎视眈眈地仰起头瞪着玫果道:“你也怕丢人啊?我就是从小没把你教好,让你变成现在这般完全没有三从四德的样子。”
玫果知道父亲又要开始念道德经了,这一念,没个把时辰是完不了的,如果不现在设法打断,可就要苦了自己两条腿了,忙献媚地小声道:“爹爹,您老这样说话,脖子一定很累,不如让我先下来,您可以舒服一点。”说完就小心地蹲下身,准备爬下太师椅。
镇南王心痛地看了看手上的那两半薄胚碗,哪能让她就这般算了,提高噪子,“站好。”
玫果马上收回已粘到地面的一只脚尖,飞快地重新站得笔直,无奈地叹了口气。秋波扫过之处,见跪在地上的小娴双肩不断地耸动。心里暗骂,“我受罚,你这小妞子还笑得这么欢,不如笑死你算了。”
就在镇南王又气又恼。又无可奈何之时。大儿子勇之从院外冲了过来。
这个勇之生得十分高大。轮廓粗矿。和镇南王十分酷似。他慌慌张张地边跑边叫。“爹。爹……”还没说出后文。看到站得老高地妹妹和插着腰仰着头怒视着地父亲。硬生生把后面地话咽了回去。规规距距地立在了门口。
镇南王叹了口气转过身训斥。“小地一天到晚胡作非为也就算了。你这做大地也这般莽莽撞撞?你们从小。我是怎么教育你们地?我教过你们多少次了。遇事要稳重。天塌下来也要人人惊之而已不乱。我堂堂镇南王怎么养出你们这些不争气地东西?……”
镇南王一翻话把勇之训得低下头不敢有半分顶撞。镇南王犹自唠叨了半晌。才问。“何事慌慌张张地?”
勇之见问忙道。“皇太后娘娘来了。”
镇南王闻言一愣。却是不信。“她怎么可能来?你别在这儿瞎说。”
勇之急得抓耳挠腮,“爹,我说的是真的。皇太后去明华寺进香,进完香,见天色还早,说好久没看到果儿了,就摆驾到镇南府了,说是来看看果儿,据说太子也来了。”
镇南王此时方知他所言定然不假,慌了神,“他们到哪儿了?”
勇之诺诺地点了点头,“我刚才来向您禀告的时候就快到街口了,这时只怕都到大门口了。”
镇南王一听“哎呀”一声又骂勇之,“你怎么不早说?这么大的事,居然半天不哼声。真是办事不成,败事有余。”说完匆匆忙忙就要往门外走。
勇之小声嘀咕道:“还说什么天塌下来也要人人惊之而已不乱,自己还不是也这般慌张。”
镇南王象是背后长耳朵一般急转身,瞪着他,“你说什么?”
勇之忙住口低头,哪里敢把刚才所说之话重复一遍。
镇南王也不追究,又问,“谁去接着呢?”
“二弟去接了。”
镇南王闻言,心下方略安,这二子玫俊之处事圆滑周到,有他顶着,一时半刻到还混得过去。
走出两步,又冲回到太师椅前睨着玫果,“你赶快去给我换好衣服去见皇太后,太子要来,你可得给我归归规规地,有个淑女样子,别还没过门就先把脸丢尽了。”说完又急急往门外冲去。
玫果这时方记得自己找父亲出来的目的,在椅子上皱了皱鼻子,“我才不会去见皇太后呢,更不见那个什么太子。”
镇南王错鄂,以为自己听错了,挖了挖耳朵。又象陀螺一样转回来,“你说什么?你不去见?”
玫果扁着嘴,“就是不见,你在我外出采药的时候,自作主张给我订的亲事,我不同意,我正要找你说这事呢,现在皇太后娘娘来了,你正好去推了这门亲事。”
镇南王只觉眼前金星直冒,自己素来知道女儿的臭脾气。自从采药回来后,听说皇上赐婚的事,她就大发脾气,天天吵着要去退亲。这皇上赐婚怎么能说退就退?去找皇上退婚,不是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吗?被女儿纠缠得心烦,便天天躲着她,想时间长了,她自己也就想通了。不料她偏偏这紧要关头说出这等大逆之言,怒道:“你疯了?你和太子的婚事是皇上赐婚。”
玫果从太师椅上溜下来,抱住父亲的手臂,撒着娇,“爹,我还不到十六岁。”
镇南王看着象泥鳅一样粘到自己身上的女儿,心生爱怜,“你娘十六岁的时候都有了你大哥了。”
玫果扭过头,一脸的不以为然地小声道:“那是我娘太没追求。”
镇南王闻言,双眉一竖道:“你说什么?”
玫果伸了伸舌头,忙陪笑,“我是说我娘慧眼识英雄,所以早早嫁给了爹。”
镇南王崩紧的脸这才缓和下来,“这还差不多。”
玫果见父亲语气转好,也不再追究打破唐白玉花瓶和薄胚碗的事,胆子也大了起来,装得楚楚可怜地道:“女儿还想多陪爹爹几年,爹爹就去推了吧。”
正文 第十章 不嫁太子
镇南王见女儿说可怜,也有些不忍心,“爹爹又如何舍得你呢,但这皇上赐婚,哪能说推就推的。”
玫果见他松了口,越加卖命的撒娇使横,扭住不放,“爹爹和皇上曾经有八拜之交,您去求求他,他定会给您这个面子的。”
镇南王沉下脸,“这拜把子是皇上年幼之时的事了,现在他乃一国之君,君无戏言。况且那太子十四岁起便一直跟随我打仗,有勇有谋,出生入死,立下屡屡战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次封太子才回得京来。有这样的男子做你的夫君,我以后也有颜面见你娘了。乖乖的去换衣服,见皇太后去。”
玫果见父亲丝毫不松口,将抱着他手臂的手一摔,脸垮了下来,“爹爹就知道打仗,他打仗厉害有什么用?充其量不过是个勇夫,难道夫妻之间还要打仗不成?”
镇南王吹着胡须瞪着眼睛,“你老子就打了一辈子的仗,你是说你老子没用了?”
玫果伸了伸舌头,惨了,把老爹也骂进去了,眼珠子一转,献着媚,“爹爹当然是天下最让人敬佩的英雄,加上又英俊,又威武,怎么是那些一介勇夫可比。”
镇南王被女儿这么一捧骨头也轻了三分,拉下的脸也柔和了些许。
玫果察颜观色,接着又说,“那太子听说简直就是冷血动物,残暴得紧,我且能嫁给那样的人,我宁肯嫁猫嫁狗也不嫁他。”镇南王见女儿转了个圈还是两个字“不嫁。”正要找些什么婚姻大事本由父母做主的大道理来开导女儿。
勇之见妹妹和老爹纠缠不清,提醒着,“爹,太后娘娘这时多半进门了。”
镇南王“哎呀”一声,“差点被你误了事,你休得胡言乱语,赶快回房更衣见驾。”说完丢下女儿往大堂冲去。丢下玫果独自呼天唤地,胡乱跺脚。
玫果闹了一阵,见老爹硬是不再回来。自己独自在这儿演戏也没人看了,只得殃殃地睨着仍跪在地上的小娴,“我爹走了,你还没跪够啊?”
小娴伸长脖子往门外看了看。从地上爬起来。槌打着跪痛了地膝盖。“真是有惊无险。皇太后来地可真是时候。”见玫果仍杵在那儿。上去拉住她往门拽道:“快去换衣服吧。要不一会儿得罪了皇太后。老爷可真不会饶了我们了。”
玫果脚底象是粘在地板上一样。硬是不动。
小娴急了。“我地大小姐。你就饶了小地吧。你这么闹法。小地命早晚都要让你闹进去了。快去更衣吧。”说完也不管玫果是否愿意。死拉活扯得拽回房中。拿了件白底。鹅黄小碎花地衣裙为她换上。
认真得重新给她梳过发簪。压上了一条镶紫金小珠花。对着镜子赞道:“我们家小姐可真漂亮。就是仙女下凡也不见得有小姐好看。也难怪皇太后喜欢小姐。定要点小姐为太子妃。”
玫果被她这么一夸。非但不中听。反而就象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给那种冷血动物当老婆。你去当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