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娴扁着嘴。满是委曲。“我一个奴才命。小姐就知道取笑于我。不过你说那些传言是真地吗?那太子……”
玫果吸着鼻子,露出一脸的苦相,“我是听三哥手下的副将说的,还能有假?有一次有一个十分爱慕他的女子去军中找他,他不但不领情,还当着众官兵的面,将那女子羞辱一番。”
小娴吓得“啊”了一声,“他怎么能这么对待女子。”
玫果心不在焉地看着镜子中的倩影,“这还是小事呢,有一次他回来参加完皇上的寿宴后回边界。清溪郡主和他青梅竹马的,自小钟情于他,便偷偷去送他,你猜怎么着?”
小娴摇了摇头问,“怎么着了?”
玫果叹了口气,“可怜的清溪居然在众多士兵面前,被他削去了头发。”
小娴惊睁大了眼睛,如果不是接得快,手中的玉梳也落在了地上,“天啊,女子削发,不等于是要了她的命吗?”
玫果冷哼了一声,心不在嫣地玩着铜镜,“可不是吗?我上次去看望清溪,还痴痴的,见人就落泪。”
小娴为清溪难过了一番,“清溪郡主真可怜,那个太子也太无情了。”
玫果放下镜子转过身来,睁大双眼,夸张地道,“还听说他杀人如麻,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是女子也不放过呢。”
小娴吓得脸色发白,拍着胸口,“真是太可怕了,那小姐你和他……哎呀,该怎么办呢?”
玫果眼前浮现出一个长得五大三粗,满面横肉,屠夫一般的人来,阴森的三角小眼露出傲慢光茫斜视着她。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哼,我才不要嫁给他呢。我宅院的六个夫郎都无福消受,哪能还嫁这么个屠夫。”
小娴也不禁为她担心,“可是这是皇上赐婚啊。”
玫果秀眉轻扬,嘴角勾出诡异的笑,“我会设法把这婚事弄砸的。”
小娴额头冒着冷汗,以她这几年对小姐的了解,定又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小姐,你可别乱来啊,这弄不好可是掉脑袋的。”
玫果很有把握地笑了,“只要让他不肯娶我,不就成了?要掉脑袋也是他掉,不过他老子多半不舍得杀他。那且不是皆大欢喜?”
小娴听得直吸冷气,自从自己跟着小姐这四年来,她的花招层出不穷,要人难以招架,这次不知又要使什么花招。只希望自己能避得远远的,免得总象往常一样被弄一身腥。
小娴将她如丝的长发斜斜地编成发辫,绕过粉嫩的雪颈,搭在前胸前,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小姐,你说如果老爷知道了小姐开那间俊男坊,会怎么样?”
玫果皱了皱眉,扁着嘴,一脸的无奈,“还能怎么样?拨了我的皮,砸了我的摊子呗。”
小娴真搞不明白这小姐一天到晚到底想些什么,明知这样,还说的这般轻松,“那你还开?”
玫果欣赏着镜中被小娴打扮好的自己,这张脸就和二十一世幻成长版一样,“当然开了,不让爹爹知道不就行了。”
起身往房外走去,穿过后花园,却不去大堂,而往厨房方向走去。
小娴跟在后面提醒,“小姐,那边是厨房。”
玫果笑笑,“我知道。”一脚迈进厨房,在灶头上抹了一把锅灰往脸上抹去,然后又在灶台上挖了点黄泥巴也往脸上涂去。
正文 第十一章 没风度的男人
一张清丽绝美的美人脸一瞬间变成了一张又黄又黑的黄面婆。
小娴张大了嘴,郁闷地盯住那张大黑面,真是糟蹋了刚梳得极漂亮的头发,和那身清雅的衣裳,半晌方道:“小姐,你不会是这个样子去见皇太后吧?”
“当然不是,只是这样子出去,没人知道我是玫果。”玫果拍拍手上的锅灰。
小娴惊声尖叫,“你难道不见皇太后,要溜出去?”
玫果急忙蒙住她的嘴,“嘘,小声点。”伸头见无人听到,方放开小娴,往厨房后面转去。
在厨房后面有一棵大树靠着雪白的高墙,而墙外也正好有一棵树,这地方正是玫果经常溜出镇南王府的密秘通道。
玫果抄起长裙夹在腰带之下,经过多年的操练,爬这树对她来说,早已是轻车熟路,麻利地顺着大树爬上围墙。骑着围墙之上的金色琉璃对小娴扬扬头,示意她离开,“小娴,你去跟皇太后说我出麻子,不方便见客。”
小娴在墙下急得跺脚,“小姐,你快下来啊,这样不行的。就算你瞒得过太后,也骗不了老爷。等你回来,老爷又要罚你站太师椅了。”
玫果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我在家呆着,刚刚不是也被他罚站了半天吗?不走也是罚,走也是罚,还不如躲一时算一时。”一只脚挂在墙上,身子下滑,另一只脚试探着寻找立脚之处。待踩稳了,移下另一只脚。
这时脚下却传来一个冷哼之声,接着脚下一阵摇晃。玫果好生奇怪,这树今天怎么会动?低头一看,不由大惊,大叫一声,直摔下去。
原来她哪里是踩在树上,分明踩在一个人的头顶之上。
那人面带愠色。往边上一让。玫果失了重心。立刻扑向地面。摔了个狗吃屎。一只鞋子毫不犹豫地飞了出去。还好那人在她腰带上一提。才免了鼻血之灾。就是如此。地上也扬起了一阵灰尘。弄得她灰头灰面。
小娴在墙内听到玫果惊叫。急问。“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玫果在地上闷哼一声道:“没事。”抬起头。首先入眼地是一双穿着白色鹿皮靴子地男人脚。然后是白色地长袍下角。一路看上去。好长地一双腿。这人也太高了。仰得脖子发酸才看到一张年青地俊逸无匹地脸。不过那张脸并不温和。冷冷冰冰。此时还带着些许幸灾乐祸地味道。这张脸怎么有点眼熟?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地时候。
不管他是谁。这么毫无风度得让自己摔了个狗吃屎。心里顿时燃起一把怒火。以最快地速度从地上爬起来。没顾得上拍掉身上地灰。便怒视那张俊脸。可惜对方太高。只怒视到了人家下巴。惦起脚尖。又将头再仰高了些。竖着眉直逼着那张俊脸。“你怎么可以这样闪开。让一个女人象狗一样摔在地上?”
年青人乐了。象狗可是你自己说地。表面上却漠不关心地淡漠。“在下地头。且是一个女人可以踩地?”
玫果丝毫不觉得让人踩下头有什么大不了地。叉着腰。身子前拱愤然怒视。“虽不指望你英雄救美。但也不该这般落井下石吧?”
那年青人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微敛眉头,怕被她的口水喷到。心中暗道:“如不是我拉你一把,只怕你现在早鼻血长流了,不领情也罢了,还这般牙尖嘴利。”冷笑道:“我不是英雄,你也不见得是美人吧。”
玫果没料到居然还有人说自己不是美人的,越加心情不爽,“敢说我不是美人?本姑娘可是仙女下凡……”
刚说到这儿,赫然从对方清亮的眸子中看到自己脸上的锅灰和黄泥巴,说话的语气不那么硬朗了,转了个调,“只不过是下凡的时候脸先着地,才变成了这般模样。”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语气又硬了起来,仰起头,挑衅地问,“不服吗?”
年青人见她这般胡掰,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将面前之人打量一番,只见原本十分华丽的裙子被卷成一团,鼓鼓囊囊地夹在腰带之下,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裤,裤管下的两只脚倒是小巧得紧,只是其中一只脚却只穿着白色的袜子踩在地上,那只碧绿的绣花鞋被反扣在三步之外。
这么一副造型,直看得他眉头直皱。身材到是玲珑可人。可这张脸……那双大眼睛异常漆黑明亮外,鼻子,嘴都十分精致,但全混在那花花黑黑,还凹凸不平的皮肤里,就实在不能恭维了。再加上双手叉腰,泼妇骂街的资态越加叫人难以认可。
玫果见他不说话,得意得嘿嘿一笑,双手抱着裙副,屁股扭了两扭,将夹在腰间的裙下摆扯出。
年青人见她这般动作,更是呆若木瓜,看她穿着打扮,怎么也是大家闺秀,可这举止……
小娴在墙内压低了声音,小声问,“小姐,你在跟谁说话?”
玫果冲着墙内扬声答着,“没有谁,遇到一只疯狗。”
年青人眉头一竖,深邃的眸子闪着怒火,“你敢骂我疯狗?”
小娴又问,“小姐,你可得当心啊,现在外面的坏人多。”
玫果打了个哈哈,笑笑说,“放心吧,我是谁啊,一个小杂皮,本姑娘且会看在眼里。我走了。”
说完很优雅地一转身,向横里跳了两步,去勾起绣花鞋,“啪啪”两声,拍去上面的灰尘,套在脚上,转身便走。
那年青人被气得七窍生烟,指着玫果背影,“敢骂我是疯狗,小杂皮,真是岂有此理。”
玫果头也不回,扭着身子,挥了挥手臂,扬长而去。
一个英威非凡的武士打扮的人走过来,“太子,你在跟谁说话?谁骂你疯狗,小杂皮?”
那年青人正是当朝太子弈风,来人却是弈风的副将卫子莫。
弈风压下心中怒火,“没事,太后那边怎么样了?”
卫子莫见他不肯说,也不多问,“太后娘娘正和镇南王叙话呢,要我来寻你,说是一会儿要让你见见你未来的太子妃。”说完戏笑着捅捅他,“据说是绝色美人呢。”
正文 第十二章 人鸡大战
弈风眼前浮现出刚才所见那张嚣张地黄黑面来,冷笑一声,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嘴角带着不屑,“只怕正在出麻子,太后是见不到了。”
卫子莫奇了,“出麻子?今天你怎么怪怪的,说的话,让人好生难懂?”
弈风沉着一张脸往门口走去。
卫子莫跟了上去,追在后面问,“你好象对这个太子妃十分不满意,到底是何故?”
弈风停下来,冷冽的面容更是没半分喜色,“我也正纳闷,这女子全无贤淑之德,牙尖嘴利,其貌也是不敢恭维,太后和父皇为何如此偏爱于她。你说镇南王父子是何等英武之人,怎么么却有这么个女儿?”
卫子莫越加奇道:“你自幼跟随法悟大师学艺,十来岁便在边疆征战,最近才返京城,何时见过平安郡主?”
弈风回头指着那高墙,仿佛还看到玫果骑在墙头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一抽,“刚才有一个女子从那上面翻出来,里面的人叫她小姐,不是玫果,还能是谁?玫鸿煊还能有第二个女儿不成?”
卫子莫的嘴张成了o形,看着那差不多两人高的围墙,“你说平安郡主从这墙上翻出来?”
弈风点点头将刚才情形大至讲了一遍,卫子莫听完,哈哈大笑。
弈风皱着眉头微怒的瞪着他,“好笑吗?”
卫子莫强忍着笑,却又哪里忍得住,摸着鼻子强忍,“此女有意思,此女有意思!”
弈风想到玫果扭着身子扯裙下摆地样子。毫毛直立。打了个寒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有意思?你是没看到她那德性。要我娶这等女子。不如一头撞死。”
卫子莫越加笑得厉害。这弈风一向狂傲自负。从未将哪个女子放在眼里。能让他吃这么大亏地人还真不多见。女人就更是从未见过了。“所遇女子。你无一看上眼地。均不是说太俗。就是嫌人家完全没有主张。一味附合。这女子如此个性。且不秒哉?”
弈风惊讶地看着卫子莫。不明白那不可理喻地女子。到了他口中怎么就全变了个味。“个性?她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