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咬着唇瓣,望着前面的那个白色背影,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越搅越浑,“你一定能平安离开燕国,对吗?”
释画哈哈一笑,“怎么怕我死在这儿?你还真是多情的女人。”语调中带着他惯有的放荡不羁。
“不是你想的。”玫果撇撇嘴角,回驳的也不怎么有力,“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是怎么样的,只是觉得他如果知道你有事,一定会很伤心难过。”
“是吗?”他呵呵一笑,心里淌过酸楚,能让他伤心难过一回,又何尝不是件好事。
玫果还想再劝,一个急转弯,已到了路的尽头。
不知释画在什么地方抠动了几下,头顶滑开一条缝隙,阳光从缝隙中射入。
“出去吧。”释画放开玫果的手,先行凳上石阶,出了地道。
玫果只得紧跟在他身后,刚出了地道,还没站稳脚,地面上的那道暗门慢慢合拢,看不出一丝痕迹。
看向周围,竟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废弃农舍。
如果不是知情人,如何能知道这样的地方,居然还有个通向宫中的密道。
出了农舍,释画吹了声口哨,一匹高头俊马从林中奔了出来,在他们面前停下。
释画翻身上马,白衣飘飞,俊逸非常,看向玫果,伸出手,“上来。”无论动作,声调都如过去一般随意,仿佛刚才在地道中什么也没发生过。
玫果回头看了看那所农舍,“你那几个兄弟还在里面。”
“他们处理好那衣柜,自会出来。”
玫果也知道如果不把那柜底弄好,万一踏陷下一点,就露了他们的行踪。
再看释画神色坦然,既然他都能放开,自己又怎么能显得太过小气,一路上拉他的手也拉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拽住他的手掌,他手臂回收将她拉上马背,不再耽搁,认准方向,轻夹马腹,俊马飞奔而去。
玫果僵着重身体,唯恐后背碰到他的胸脯。
只行了约一柱香的时间,玫果远远见前面一人一骑迎面而来,白色的马匹,素雅的衫袍,两条二指宽的素色缎带随着黑发在风中飘舞,一双俊目紧紧锁在她脸上,心口猛的一紧,不安的回头看向释画,后者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拉住狂奔的马匹,带着马向来人慢慢渡去。
二人相距五步之遥才停下,释画在呆滞玫果耳边低声道:“切记我的话。”说完将她放下地面。
玫果不解的回头仰起头看向马背上的释画,一脸的迷惑,来的人为何会是末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释画冲她笑了笑,一脸的玩世不恭,“怎么不舍得我?”
电脑系统出问题了,抱出去(抱着重死的机箱上下六楼,还要穿过一个大操场,差点没累趴下)折腾了半天,谢天谢地,总算是把问题解决了。
正文 第262章 狡兔三窟
末凡眉头慢慢拧紧,看向释画的眼里燃着怒火。
释画若无其事的朝末凡笑了笑,“我们很快会再见。”拍了拍马脖子,“走。”
俊马绕过玫果,扬蹄飞奔。
玫果看着释画随风翻飞的雪白衣襟在烟尘中化成一点,慢慢消失。又望了望天空,已是朦朦的灰白,最后才将视线锁在身前五步外坐在高头白马上的那张儒雅的俊面上。
末凡也不催她,静看着她,直到她转过脸看向他,才向她伸出手,柔声道:“来。”
玫果盯着他看了许久,确定这个末凡是个正品,不什么伪冒产品才慢慢走过去,立在马前,仰头看他,“你不是天未亮就走了吗?”
末凡微笑了笑,“走了就不能回来?”
玫果往他身后望了望,并没有其他人。
“就我一人,他们继续前行了。”末凡伏低身,伸出的手向她更靠近了些,“上来。”
玫果将小手放进他大掌中,温和的手掌是她所熟悉的,身子一轻,稳稳的落在他身前马背上,他的手臂环过她的腰,将她揽紧,低头在她耳鬓轻轻一吻,柔声问,“我娘有没有为难你?”
玫果摇了摇头,“她对我很好。”想起寒宫婉儿以为她怀孕的事,扭头瞪他,“你居然敢骗你母亲。”
末凡眸子一黯,神色越加的温柔,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下滑,手掌轻覆在她小腹上,“如果能有,该多好。”
玫果微微错愕,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移不开视线。
末凡头一低,吻上她的红唇,轻咬慢吮,温柔得磨去玫果脸上所有的错愕,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慢慢合上眼,轻轻的回吻着他,过了好一会儿直到他放开她的唇,才轻轻喘息着伏在他胸前,“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释画会……”
末凡望向前方,调转马头,“我请他来的。”
“你为什么会找他?”玫果满腹疑惑。
末凡唇角轻勾,“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还有谁能比地下王朝的人做得更好?”
偷鸡摸狗?玫果无语的望了望天,话说回来,地下王朝长年在暗地里行事,还真有这么回事,“噗”的笑出了声,不知弈听了他这么形容他的地下王朝,那张脸会有多难看?
想到弈,浑身一震,末凡知道释画的身份,那会不会知道弈?抬头看他,后者唇角含笑,悠然自得,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怎么会听你的?”
“我与他谈了个协议。”他将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我送你离开燕京。”
玫果的心瞬间揪紧,“冥红呢?”她走了,冥红一个人在燕国皇宫内,寒宫婉儿和寒宫雪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假扮我的护卫,混在我出京的队伍里出了燕京,他会在前面等你。
玫果长松了口气,“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他没马上回答,薄唇抿紧了紧,深吸了口气才道:“顺利的话,会很快。”
她不知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他仅是一顿的时间,却觉得过了好久,就这点时间却在她心里罩上浓浓的一层阴影。
末凡也不再说话,任马飞奔,除了必要的三急,都不曾离开马背,就连中午饭也是在马背上啃着干粮解决。
直到日落西山,才在一座宅子前停下。
夕阳斜倾在那所普通的小院上,从院外可以看见从墙头探出来的树枝,枝头上新抽出的嫩芽被夕阳镀上一层光环,院中依稀听见有人扫地的声音。
马刚停稳,黑漆院门自里打开,一个面相憨厚的老者朝着他们笑了笑,让开了门。
末凡微笑回礼,翻身下马,将玫果抱了下来。
玫果屁股疼得几乎站不住,紧握着他的手臂不敢放开,藏在裙里的双腿僵得迈不开步子。
末凡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玫果难为情的看了看站在门边的老人,脸上一红,要挣扎下地。
末凡不但不放,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不要紧。”
玫果再看向老人,仍是一脸的和蔼可亲的笑,才略安了安心。
末凡抱着她大步迈进门槛,老人在他们身后关了门。
院中果然有一个老妇人正打扫院子,看见他们,只是朝他们笑了笑,仍做着自己手中的活。
末凡也朝她笑了笑,径直上了台阶,进了东边主屋。
屋内摆设简单古雅,也如普通的小康人家的住房,并无特别之处,眼过之处均是一尘不染。
玫果好奇的小声问,“这是谁的宅子?你对这儿好象极熟。”
“我的。”末凡将她放到床上,朝跟在他们后面进来的老者打了个手势。
老者点头出去了。
“你的?”玫果突然想到一个成语,狡兔三窟。虽然把他比作成狡兔很无良,但是的确很恰当。
“嗯,我回燕京,不愿进宫,便住这里。”他蹲下身去脱她的鞋,轻捏着她的脚,“都肿了。”
玫果将脚往后缩了缩,虽然他是自己的夫,但他的身份给她捏脚,就有点不合适了,“你也累了一天了,休息一会儿。”
“我没事。”他不放开她的脚,从脚趾一点点的往上揉捏,弄得玫果又痛又痒,双手紧紧扣住床缘。
望了望窗外,“他们是谁?”
“他们是一对夫妻,老人叫标叔,妇人是标婶。早些年,一次屠城,他们夫妇二人都是哑的,出不得声,反而鬼使神差躲过了一劫,事后,我偷偷将他们送到这儿附近重新安顿下来。后来我买了这间宅子,他们便给我打理这间宅子。”
又是屠城,玫果秀眉皱了皱,“如果你做皇帝,你会屠城吗?”
末凡仰脸看她,眼里闪过一抹不屑,“屠城,不过是低级的屠戮方式,除了造成废墟和嫉恨,胜利者什么都得不到。”
玫果暗松了口气,他有这想法,那该与地下王朝不会敌对才是,“你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宅子?”
末凡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阵脚步声,标婶端了盆热水进来。
他忙起身向她打了个谢谢的手势,接过铜盆,放到脚榻上,探了手进去试了水温,又握了玫果的脚泡进热水。
玫果只觉一阵滚麻从脚上,慢慢上爬,一直传遍全身,舒服得想呻吟出声,长吁出口气,弯了腰,打算自己洗脚。
末凡拦住她,“别动。”
玫果的心如同这盆中的水,暖暖洋洋,“你还没回答我呢。”
末凡哑然失笑,“你怕我在外面另成家业,娶妻生子?”
玫果一撇嘴角,“那也说不定呢。”
末凡摇头笑了,“家有虎妻,怎敢?”
玫果顿时一窘,抬脚踢盆中的水去泼他。
末凡忙按住她的脚,笑道:“别闹,刚才标婶来说,已经备下饭菜,等你脚不这么疼了,我们便过去吃饭。”
玫果用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你还没告诉我呢。”
末凡细细按着她的脚心。
玫果‘咯咯’的笑开了,脚趾全卷了起来,“不行了,太痒了。
“忍着。”末凡抬眼看她的笑容,有片刻的失神,低了头,硬是将她脚底捏了个遍才取了软巾,拭脚上的水。
“加这处一共有三处宅院,虞,普,燕各有一所,均在城外,不过普国的不曾去住过。”
“你可真是用心良苦。”一国一所房子。
末凡只是笑了笑,不反驳她的话,从包裹里取了干净袜子帮她穿上。
玫果抱着脚看了看,那袜子是全新的,但大小与自己的脚刚刚合适,“你昨天到宁祥宫发现了我在柜子里,便打算好了要释画来搭救我的计划?”
“嗯。”
“你自己知道地道,为什么不自己来,偏要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