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团矿,什么意思?”滕兆良一时没明白过来。
张琳却是反应极快,她瞪了滕兆良一眼,说:“这还不明白,人家的意思就是说万一有朝一日咱们没法从澳大利亚进口高品位矿的时候,咱们就得准备用中低品位的国产矿石来炼铁了。”
“我特喵……”滕兆良脱口便yu骂句脏话,话说到一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喘了两口粗气,这才恨恨地说:“这个姓冯的,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你们说是不是?”
“这回的事情,不会是他弄出来的吧?”赵振浩问道。
曹广山断然地摇摇头,说:“以我对冯啸辰的了解,他不会公报私仇的。再说,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这是国家经贸委下的通知,全国所有的单位都要压缩用汇额度,冯啸辰哪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了整治咱们一个江钢,就让全国的单位都来陪绑。”
阎德林说:“今天这件事,肯定不是冯啸辰搞的。但冯啸辰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经预见到这种情况了。这家伙我了解过,他是沈荣儒的学生,对宏观经济有很深的了解,能够预见到今天的情况也不奇怪。从他问老曹的这句话来看,他当时就准备着在国家外汇紧张的时候给咱们穿穿小鞋了,否则他不会问老曹中低品位球团矿的事情。”
曹广山说:“我也觉得,冯啸辰应当是对今天的局面有所预见的。他力主经贸委牵头投资皮特西格铁矿,应当就是担心万一有一天国家外汇紧张,拿不出钱来进口澳洲矿石的时候,皮特西格铁矿能够派上点用场。据我了解到的情况,这次投资皮特西格铁矿,霞钢、东钢等一些私营钢铁厂是出资的主力。
去年年底皮特西格铁矿的扩建完成,这半年来累计运往中国的铁矿石有2000多万吨,主要都分配给了霞钢、东钢他们。霞钢今年上半年又添了一座高炉,今年的钢材产量估计要破千万吨大关了。”
“也就是说,如果分配给咱们的外汇真的减少了,那么咱们的铁矿石供应就会减少,而霞钢他们的铁矿石供应反而会增加,咱们就相当于把市场白白送给这帮暴发户了?”阎德林黑着脸问。
曹广山默默地点了一下头,其实这个情况是明摆着的,皮特西格铁矿是中资控股,进口皮特西格铁矿的矿石只需要支付很少的外汇,大部分都可以用中国生产的机器设备或者消费品去冲抵,因此并不会受到这次外汇指标严控政策的影响。江钢的铁矿石进口减少了,钢材产量自然也要相应减少。霞钢原先是拿不到进口铁矿石的,主要采用国产矿石炼铁,产能有限,现在得到皮特西格铁矿的高品位矿石,产能能够迅速得到提高。
自己的产量下降,竞争对手的产量上升,这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市场拱手送给对方了。外汇严控的政策如果持续上两年,霞钢用赚来的钱继续太大生产规模,江钢就真的要被边缘化了。时下钢材市场的确是卖方市场,供不应求,但谁知道过两年情况会不会发生变化呢?如果届时市场陷入疲软,客户都在霞钢这边,江钢拿什么去和霞钢竞争?
“这不合理!”滕兆良跳了起来,“既然有进口铁矿石,凭什么私营钢铁厂能够拿到,我们国营大厂反而拿不到?咱们承担的都是为国家重点工程提供钢材的任务,并不是为咱们江钢自己生产。霞光钢铁厂算个屁啊,不就是生产点劣质的地条钢卖给那些不合规的房地产公司吗,国家凭什么把宝贵的进口铁矿石分给他们?”
“滕处长这话……嗯,也有道理。”张琳迟疑着附和道。
“倒也说得通。”赵振浩也跟着点了点头,同时用心虚的目光看了看两位厂领导。
滕兆良的话,其实就是彻头彻尾的耍赖了。江钢承担着一些国家重点项目的钢材供应不假,但那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因为越是高级的钢材,需求量也是越少的。江钢的主要产品,与霞光钢铁厂并无差异,都是普通的建筑用线材、板材。霞光钢铁厂是一家规模很大的民营钢铁企业,与那些乡镇小钢铁厂不同,后者的确有生产地条钢的劣迹,而霞光钢铁厂的产品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