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诡事,乃是陛下教化之功,才有如今清明之态。”
随着赵芮一个又一个地发问,两人的问答竟是又接了下去。
郑莱站在后头,索xing已经放弃了再说话。
左右已经耽搁了这样久,自家没能把好时间,耽搁了接下来的安排,必然是挨骂定了,既如此,他也破罐子破摔,不再理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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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中出来,刚刚过了午时正。
松节牵着马等候在宫门外,见顾延章出来了,连忙迎上前去。
“官人怎的今次这般早?”
进宫之前,松节早已问过顾延章觐见的时间,如果按着正常的安排,应当要午时末才能出来,谁成想还这样早,竟已是觐见完毕了。
松节不由得暗叫一声侥幸。
其余轮着后头几回觐见的官人的仆从们,见着头一批面圣的官员迟迟不出来,早去旁边的茶楼中坐着了,好几个还邀着他一同过去听书。
幸而自家把得稳,不然等人出得来,却发现人、马都不见了,那当真是孟姜女把长城哭倒,也保不住自己这一棵松了。
把缰绳双手递到顾延章手中,松节自己也翻身上了马。
见隔壁坐在随身带着小几子上的数个小厮仆从,个个都用羡慕跟焦急的眼神看着自己,松节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抱歉了诸位,小弟也不晓得为甚我家官人明明排在最后,却又是第一个出来。
压着心中的得意,松节抬手挥鞭,一面催着胯下的驽马尽量走得快些,一面掉转过头,留下一个马屁股对着方才同他说了半日闲话的同道们,这便随着顾延章扬长而去了。
“小子这运道!”一个小厮啐了一口,才抬起头,却已是远远见着自家官人从宫门里头走了出来。
他“啊”了一声,连忙把小几子收了起来,自己则是牵着马迎了上去。
“官人!”那小厮正要奉承几句,却见由远而近的主家脸色竟是黑如锅底,难看得吓人,登时连话都不敢多说了,只得小心翼翼道,“官人,可是要回府?”
才出来的官员扯过缰绳,不耐烦地点了点头,踩着脚蹬上了马,也不说话,用力一夹马腹,把那马蹄好似都压出了“蹬蹬蹬”的声音,一声不吭地去了。
顾延章并不晓得因为自己的缘故,今日陛见的官员们,泰半都被草草打发了,他回到家中,寻了一圈,不见季清菱,又不见秋月秋爽等人,只得招了个守屋子的小丫头来问道:“夫人呢?”
“夫人早间去了柳府,说是过了午时才回来。”
听得丫头答话,顾延章心下了然。
估计是去找柳沐禾了。
他坐在椅子上,想了想,招了松香过来道:“送个帖子去杜府,看看杜檀之明日有无空闲,就说我约他去松鹤楼坐一坐。”
松香自是领命而去。
顾延章也不要人伺候,自己去隔间换了家常衣服,坐在桌边随手翻起了季清菱得闲时写的文稿。
都是些零零散散的小文,有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奇谈怪志,有往日在赣州、延州、蓟县等地的见闻,有对某个官员判案的看法,也有对朝中某些章程律令的斟酌。
季清菱的文才一惯出挑,写闲事活泼有趣,偶尔还有些词句似口语,写正事则是常常另辟蹊径,别有一番见解。
顾延章本是想拿来打发时间,好等人回来,不想看着看着,果然又是看了进去。
两人从来同行同住,季清菱去的地方,他都去过,季清菱经的事情,他许多也经过,此时见得文稿当中明明有些是写了些眼熟的事情、人物,偏偏笔调简直可爱到了极处,叫他一面看一面忍不住微笑。
正看得起劲,却听得外头一阵脚步声走了进来。
顾延章才抬起头,便见季清菱拨开上头挡着一半的帘子过得来,口中笑问道:“五哥怎的这样早?”
又道:“今次累不累?吃了午食未曾?难得回来得早,不好好休息一会,偏还在这里看书。”
顾延章只一笑,扬了扬手中的几页纸,回问道:“我怎的不知道,延州有一处卖的炊饼,‘大如人面,形肖五哥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