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汽车的轰鸣声中,罗星弈忽然轻声开口,一片混杂噪音中几乎捕捉不到声音:“我被一个巨大的yin谋叫醒,抓着一点可怜的线索攀爬,短短几天内认识了不少人,见到了不少事,现在感觉就跟做梦似的。”
他的面容隐在晦暗不清的车灯下,神情竟然一反常态的有些茫然和无措,像在轻风中梦呓一般,“是梦就好了,因为梦不用讲逻辑,有开始没结尾是正常的。但现实是要讲逻辑的。我手里全是谜团,说明我还得继续走下去……”
说完,停顿了很久。
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后,罗星弈转头看向瞿临,见对方大半张脸都隐藏在了黑色的兜帽之下,yin影笼罩中,只露出一张淡色的薄唇和形状优美的下巴。
而此时薄唇的唇线平直,恍惚间竟然人读出紧绷的克制意味。罗星弈心念一动,酒红色的眸子直直看向瞿临,以问句的形式肯定地说道:“你也不是一点都不触动的,对吧?”
瞿临在暗色里看他一眼,微微倾身靠近,低声问:“你总纠结这个问题,是想确定我的确如你所想,是个好人吗?”
罗星弈也挑起眼角看他,“别傲娇了。”他淡笑了一下,“之前我想说的话被包不错的电话打断了,现在想来……瞿临,你能给我解释你明知道包茜和刘域都受染了,却仍然默许他们跟随逃亡,直到病发的那一刻是为什么吗?”
瞿临没回答,罗星弈便继续说:“我罗某人不敢说懂你,但至少我还不瞎。我只是想说,咱们也算出生入死过了,即便不是朋友,也不会是敌人。你看我也不像是有读心术的人,所以有时候你不说,光从你那张商用表情的冷淡脸上我是真不知道你什么想法的。或许会误解你、忽略你……”
“我知道你不喜欢喜形于色,但是我们既然能组队、要相处,是不是也该好好说话呢?所以临总啊,答应人家嘛。”罗星弈语气平淡没有起伏,毫无灵魂地撒娇,“有时候也进行一段心理活动描写嘛,这样我才能了解你啊。”
罗星弈说这话的时候,因为角度原因,脸上神色不大清晰,只有脸颊上一道被车灯照亮的黑灰尤为醒目。
瞿临注视着眼前这个人,看着他脸上的黑灰,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说实话,自他认识罗星弈以来,这个人就是卡着条件允许的最高上限在努力造作,随时随地都要求最好的待遇。但此时,罗星弈额头带着伤口,脸上残留着血污和灰尘,“狼狈”二字都是轻的,简直是“灰头土脸”。
却在跟他说——想了解你。
瞿临动了动手指,想替他擦掉脸上的那一道灰,但终究是没有什么动作,转过头看向车外了。
车队在离开极乐城后开了近半个小时,即将绕道路过瞿临所说的那个加油站。
而瞿临在计算着快离加油站直线距离最近时,直接拉着罗星弈跳了车,根本不管后面bàozhà的惊异呼声,闪电一般飞掠出去,进了公路边的树林。
穿过这片野生野长的小树林便是加油站。罗星弈觉得自己怕是老了,之前还敢坟头蹦迪,这会儿跳个车跑两步居然就觉得有点喘,于是他让瞿临去取车,自己原地休息了一会儿。
这加油站目前还在使用,得到消息从极乐城跑路的人挺多,半道来这里加油的也不少,一时竟灯火通明,极为热闹。逃亡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呼朋唤友,好像根本没把明天天一亮极乐城就会被夷为平地的事放心上。
罗星弈在加油站里转了转,发现里面居然还开着一个便利超市,伸手一摸外套兜里还有钱——调换衣服后他目前穿着的外套是瞿临的,钱包自然也是瞿临的——顿时就乐呵呵地进便利店买买买了。
不过这开在荒郊僻壤的便利店也卖不了好东西,加上加油站里这么多人都想着储备物资,实在没剩什么有用的给罗星弈。他在便利店里转了一圈,全靠打砸抢才抢出两瓶矿泉水和两根棒棒糖,口味还没得挑,只能拿到最后的草莓味,可把他委屈坏了。
想当年丧尸才bào发那会儿的世界末日,也没有沦落到要为两根草莓味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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