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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九、我的主意
    结实挨了一拳,二爷收敛眸光,连续吐息,按下想反击的本能,在杜丹跑到自己身旁前,给站直身。

    “小冺!”

    杜丹冲到了二爷身旁。”你有没有事?要不要让逍遥看看?”

    “没事。”

    “真没事?”

    “有些疼,没事。”

    见到妻子披散着头发的焦急模样,二爷握住她颤抖的手,轻声安抚。

    杜丹心跳剧烈到胸口都发疼了。

    明明上一秒人还在场边懵,下一秒就见夫婿打在一起,招式碰撞比先前那一个个吐血断骨的还要激烈,冲击画面教她压根没法思考是切磋抑或真打,脚便跑起来,冲进场内。

    要给吓死!

    她紧紧揪住二爷的手,确认他人没事,边平复心跳,顺着呼吸,好一会儿过去,人才站挺身,环顾场边一圈。

    与她对上眼的几位爷,三爷无辜,大爷蹙眉,四爷眼神幽幽,五爷平静……最后她将目光放到了几步远的狄英君身上。

    六爷身型壮硕、站姿豪放,同一头直立的巨熊,脸上大眼圆瞪,似乎不明白她怎会突然出现。

    “妳──”

    “六爷夜里不睡?”她开口截了对方的话,声音略冷。

    狄英君一愣。

    “是听见声音才出来……”

    “然后就不回去了?”

    “宅里护院擂台切磋,有我狄家军一份。”

    “自个儿也参和进去,六爷可真精神。”

    “……”狄英君张嘴哑口。他给察觉到,几时辰前还共享鱼水之欢,在自己身下模样千娇百媚的妻子,给变了态度,一时难适应。

    杜丹趁此空档稍做吐息,声音回暖些许,平静道:

    “我喊的住手,二爷已经收手,六爷没听见?”

    “……是我不是。”本欲说话,却在下一秒将辩解吞回去,再出声时,熊似的这位干脆俐落地认了不是。

    杜丹身子站得笔挺,手指却仍微微发颤。

    在冲进场内的惊吓过后,瞧场边还躺地起不来的各院数十伤号,体内一股火气给蹭了上来。

    莫非一定要打到其中一方见血断骨才能停手?才叫切磋?

    这几人是要在宅里弄出人命不是?!

    火气来得急又烈,一下满到嗓子口。

    她压着脾气,控制着吐出的话语,力求不让自己失控。

    在六爷认错后,那股邪火仍旺,杜丹却在此时闭上眼,连做几个深呼吸。

    做为一宅之主,当众发一顿脾气简单容易,可杜丹没忽略现下六位爷的人手全围在场边。她质问、责难的举止等同是在众人面前薄了被针对的那人的颜面。

    夫妻相处,就是再气,都别为逞一时发泄而失去尊重、坏了感情。就是再气,为了几位爷的面子,她都得强按住情绪。

    静下来沟通。

    深知自己现下情绪不适合说话,杜丹抑着颤抖,尽力维持平常语气:

    “大爷、二爷来我那儿,我有事找你俩。”

    说完,在离去前,她又补了一句:”今儿不过去香月厅了,各自用膳吧。”

    转头离去的她,已经瞧不出入场时的激动。

    慌慌张张、仪容不整地中止比试,没一会儿又沉着如常……三侍的人马对杜丹尚不熟悉,只觉得上一秒夫上举止还像个胆小浮躁、没见过世面的妇道人家,下一秒在场中站得笔挺的那娇小身影,气势已透出一股无形压迫……

    几位爷默不作声。

    底下的人大气亦不敢乱喘。

    场上静谧,唯火把光影跳跃。

    回房路上,顶上天空如墨中注水,已显灰色。

    离了人群,心急给跑出六爷院子的杜丹,才觉得自己穿得少了,冷空气不断渗进衣里,肌上狂冒寒粟子。

    此时皮氏抱着毛裘由后头追上她。

    “外头还凉,夫上多加件衣服。”

    刚才杜丹跑得快,钻进人群里皮氏没找着,现在总算追上。

    替主子披上毛裘,让人赶紧回去点灯准备。待杜丹回到自己院子时,已是灯火通明,空气中有淡淡的炭火味道,混着下人奉上的茶香味。

    杜丹回到房里,人直接倚上榻。

    在她后头入门的谷逍遥直接过去牵起她的手,替她把脉。后又摸摸她额头、脖子几处,之后甚至脱了她的鞋,搓起她的脚掌。

    “脉搏太快,都在宅里急什么?该给穿暖才出房,袜也得多套两层。”手下的脚过于冰凉,大爷蹙眉,手帮着捂热。

    “……听底下人说在打架,又道你几人都在,怕你们给打起来,袜都来不及穿。”激动过后的松懈,她吐气略虚,声音懒懒解释。

    “打起来又如何?刚才申屠和熊不也打了?”

    “给出人命怎么办?”她没好气。

    “我就在那儿,谁能没命?”

    这要上太空的自信……

    “若是你也动手?”

    “我没瞧谁不顺眼,你不必操那个心。”

    “我怎知你哪天会不会瞧谁不顺眼?莫非你还会通知我?”

    “真有那天,我有的是手段整治。取命这般便宜事,未免小瞧我。”

    “……”好有道理……

    在以冷兵器为主的大翼,这位简直走的是化武攻击路线……给这么一说,杜丹也觉得自己贫瘠的想象力够对不起这位。

    打打杀杀什么的,小孩子的玩意儿,大爷不玩。

    且再想想,若场面真给失控,这位好歹是宅中首位,定不会无视……再来小冺和穆谨都是行事有分寸的,就是有些不按牌理出牌的季敏,在正事上亦是不会乱来的正经主子……或许是自己冲动太过,白操心了。

    思绪仍乱,她重重呼出口气。

    此时申屠泯人踏入房内。

    不像大爷是单独一人过去看热闹,二爷算是主导的事主之一,交待了善后才赶过来。

    他出现后,杜丹对谷逍遥道:”逍遥看小泯有没有伤了。”

    大爷没放下她的脚。”气滞血瘀个几天,他自个儿能处理。”

    这位刚才也在场,既然大夫都这么说了,杜丹总算安下心。她视线往申屠泯那边过去。

    二爷看着她,顿了两息,说道:

    “擂台……是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