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天空已经被浓郁的魔力完全湮没,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自成体系的风暴团一样,紫黑的闪电绕着魔云四处流窜,看的地之王一阵愣。这得是什么级别的人物才能搞出来这么强大的魔力威压?整个魔族的几个帝王联手也才差不多是这种感觉吧?
不过无论是谁突然拦在了后面,地之王都松了口气,毕竟自己刚才是被人追杀,凭他们那锲而不舍的样子,要是没有这些人中间捣乱的话说不定自己的小命就真是不保了,说不定哪天天之王闲的没事盖房子用的水泥里就掺着自个的骨灰呢……
稍稍松了口气,地之王索性就坐在一块礁石上脱下外衣晾起了衣服,至于搭衣服的晾杆,赤红的长枪毫无疑问的成为了最佳选择。反正它每每怒的时候氤氲的红芒还带着些热量,不用白不用。
“那种级别的强者之间的对决,怎么办,好想去看一眼啊。”遥遥的望着那团缓缓旋转的魔云,地之王轻声一叹,旋即又摇了摇头,“我是不是被追傻了,那种级别的对战,恐怕光是余波我也消受不了吧?”
旁观强者的战斗,虽然能让自己对力量多一些领悟,但如果实力相差巨大,恐怕则会是引火焚身的不智之举。
印象中自己并未曾结识过如此强大的朋友,甚至这样的存在自己听都没听过。◆地之王自然明白,那群拦下追杀自己的人的家伙并非是为了救自己,他们纯粹是巧遇罢了。他也猜得出来,对于那些家伙而言,现在的自己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对,现在的自己。
地之王的脸再度阴沉了下来,一抹惯性的危险弧度在他的嘴角上掀起,与此同时他的身前缓缓凝聚出一大块黑水晶,而在这水晶之中两柄漆黑的长刀正反射着寒冷的月光“为了能够快掌握圣枪,不得不把自己的全部力量暂且封印起来。现在时候未到,等我彻底的掌握了圣枪,这封印解除的时候能给我带来绝对的惊喜。”
“您真是让人担心,地之王大人。”
眼前的晶石陡然归于虚无,地之王望着魔云并未转头“净说些没用的。我创造你的时候可没记得给你创造出可以担心我的‘心’,假话说多了可是会遭天谴的哦。”
地之王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全身穿着铠甲的人,而他的长相,赫然与地之王一模一样。这人如同地之王那样微微一笑,轻声道“那我可就更担心您了,地之王大人。”
“看样子你已经完全同化了耶拉德的身体了吧?至少不要把面容也变的跟我一样啊,这样看下去很别扭的。■▼■■”地之王瞥了一眼身后的人,有些意外的道,“你把银焰搞到哪了?那把剑可是父皇赐给耶拉德的北域重宝,你就算是不习惯用也别到处乱丢啊。”
“毕竟我记忆中最为完美的就是地之王大人的脸庞了。至于银焰,重铸过圣枪之后我把它留在梵蒂冈了,想必现在应该已经由天之王接手了吧?”
地之王应了一声并未说话。如今的这一切说好听了就是一切出自他手,说的难听些就是他咎由自取。身后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绝非是自己的兄弟,而是由地之王封印在剑圣耶拉德体内的魔力爆后鸠占鹊巢的结果。
说起来这个人跟自己十分相像,无论是能力还是思想,就像是自己克隆体一样。但为了防止这个家伙拥有的思想,地之王早就湮灭了他的人格,虽然平日里可以跟自己像是朋友一样交谈,但充其量只不过是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一个战斗机器罢了。
“既然你来找我,是不是宏川有什么动静了?”沉默半晌,海风吹拂间地之王抠下一块礁石扔向大海,“我正打算去宏川,今天被这群家伙追杀,我突然有了点新想法。”
“宏川今天来了两个东瀛的使者,说是近期要在宏川召开驱魔师大会,到时候宏川免不得要热闹一番。而且说来也巧,今天在宏川还爆出了一股极为强大的血族气息,并且还有世界树组织的试验品出现,不过属下倒是觉得这是挑衅。▼●◆▲”
“血族?世界树?”地之王眉头一皱,怎么自己才离开宏川没多久那里就生了这么多有意思的事情,为什么自己在那里的时候就是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的正义之盾的驱魔师,“这个你给我细说一下。”
两人交谈之间不知不觉的太阳便浮出了海平线,耀眼的霞光铺撒开来,远处的魔云依旧挂着紫黑的电弧微微旋转,地之王看了一眼不由的一叹,本想远观一下,要是魔族这边赢了自己就跑去拜个谢,要是他们输了自己就潜下水跑路,可没想到等了这么久天都亮了他们还没打完。
当然地之王也知道,强者之间的战斗往往就是互相的消耗,谁先出现破绽,谁就有可能丢掉性命,更不用说他们那群人了。
眼看衣服已经晾的差不多了,地之王起身抽过长枪,流转着术式的外衣悄然套在身上,他活动了两下轻笑道“世界树敢在正义之盾的地盘上玩人体试验,这下乐子大了。你说现在宏川的掌权者实际上是那个宋成杰?有意思,我还真打算看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
“属下倒是觉得他并不会太过激的。”耶拉德无奈的看着地之王,受这个创造了自己的人影响,他也喜欢旁观他人争斗,“阴阳塾此次虎视眈眈,如果他在这时候再跟世界树敌对的话,无论对于他还是对于正义之盾都不是好事。■”
地之王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变得平淡了许多,但仍是脱不去那一丝阴柔“这次就当是试探,他要是气量相当,我就送他一份大礼。”
虽然耶拉德潜伏在宏川附近搜集情报,但他的描述毕竟有限。不过即便如此,地之王也不难猜出,宏川这次爆的血族气息与宋成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有可能的话自己说不定可以进行一次相当有趣的实验。
“耶拉德,你这些天就去梵蒂冈看看,宏川那里,我亲自去一趟。”不待耶拉德回答,地之王大笑一声陡然起身,转瞬化作一道流光向着朝阳奔去。
梵蒂冈,此时月已西沉,正是万籁俱静之时,可正义之盾的临时指挥所里却依旧是灯火通明,总部被摧毁后即便是办公条件不如往常,但他们要处理的琐碎杂事却比以往更多,忙通宵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果然,你已经接到请帖了。”叼着雪茄的隼人看着天之王面前的桌子上的请帖,不由的叹了口气,恨恨道,“阴阳塾这帮人,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能耐,我们还没说什么他倒是喧宾夺主请帖。”
“他需要跟其他组织交流一些事情,但同时又不能让其他组织的人入进国境,我猜阴阳塾现在正在进行国内的肃清工作吧?东瀛皇室可是老牌的统治阶层,即便皇宫被占,也不见得就那么容易收拾。”
“但是……”
“恩,一般民众对抗驱魔师,失败只是时间问题。”天之王说话间眼神有些黯然,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正义之盾一样为了保护民众的组织,为什么这一次却没有经受住考验,摇身一变成了弑君夺权的阵容了,“正如你所说,乔仓山夫不可能允许他们如此放肆,唯一的可能就是连他也出现意外了。”
隼人沉声一叹吐出一道长长的烟柱,烟气撞在平铺的地图上四散开来,宛如迷雾一般“我觉得东瀛不会是个例。现在恐怕中华联邦内部也是群雄割据了,毕竟各个城市为了自保都收缩了各自的势力范围,长时间的隔离之中难免会出现独权。”
“中华联邦的执政部门几乎没有受损失,毕竟那是在五行机关的保护之下,他们那里搞独权也仅仅是短时间,国家机器一旦运作,很快就能恢复的。”天之王摇了摇头对此并不担心,在他看来国家的事情永远是国家的,自己只要管理好正义之盾就是了,“阴阳塾这一次是另有目的,我担心的是各组织代表的安全。”
“各组织代表?”隼人微微一愣不禁重复了一遍,脑中忽然闪过一种可能,猛然起身“不可能,他们没那种胆量,也没那种能力。”
“接到请帖的恐怕都是各组织的领头人,但并非是你想的那样是要对付所有代表。”天之王微微皱一下眉,看着桌上的世界地图,“长途跋涉,各组织代表必然不会带多少人去。但东瀛离宏川才多远?他们散布出这动政变的消息,意在迷惑人心,让人以为他们现在正忙着镇压境内。”
天之王说罢微微一顿,目光开始在地图各处转移“我是魔族,倒不是怎么危险;自由联盟与他们虽然关系一般,但两国的政治因素是强大的保障;世界树的人是一群疯子,他们会不会带着些玩具一同前往还是未知数。”
隼人皱着眉听罢似是恍然大悟,抬手碾灭了雪茄“难道他们这次是打算对付呼延尊者?”
“很有可能。我也说了,在五行机关的保护下中华联邦的执政机关尚且完好,但国土却有大部分处于无人管理的态势,这时候只要五行机关出了问题,顺水推舟趁着大乱强占领土的事情,还不是水到渠成?”
良久,天之王重重一叹“什么驱魔师大会,恐怕,我们都只是这场戏的配角。隼人,你先休息一下,明天去宏川把这事告诉宋成杰,要他做好准备保护好呼延尊者。我想对于这个恩人,宋成杰不会推辞的。”
看着隼人应命后走出房间,天之王揉了揉有些麻的额头“你们人类……不比魔族活的轻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