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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不喜欢她
    霍城予有三个月没回过那个家了。

    他自认给付絮留足了心理准备的时间,这段时日的冷淡和缄默就是分手最好的铺垫。

    如果付絮知道他的想法,约摸也会感激他的贴心。

    有那么一刹那,霍城予思索过他和付絮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太过平淡,平淡到难以在他心中掀起一丝波澜,他很快便被其他事务吸引了注意力。

    车子行驶进环境设施老旧的小区,进楼后看到电梯正在维修中的警示牌,只好步行上十三楼。

    当初他们买这间房的时候,公司正值起步阶段,刚刚盈利,付絮手头也只有几万块钱,两人加一块才凑足首付。

    后来生意上了轨道,他很快就还清了贷款。

    他站在门口才记起,三个月前付絮和他提过,房子太老,墙皮剥落,地板也已经松动了,需要重新装修一下。

    他随口同意,之后便没再过问。

    推门而入之际,房屋确实焕然一新。

    他忽然想到,她没有找他要过装修费,自己掏的钱?

    客厅空荡荡的,他有点恼,应该事先和她确认一下人在不在家。

    他抬眼打量了一下房子,转身离开。

    霍城予没有想过在电话里提分手,他潜意识里觉得,这样付絮会非常生气。

    基于尊重,他想面对面和她谈。

    直到付絮给他发微信,问他之前约定好的澳洲游准备的怎么样了,已经是十多天后的事情。

    他稍稍有了些紧迫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他扫了眼时间,回复道:在家等我。

    她:好。

    ……

    这回电梯终于修好了。

    在他把钥匙插进锁孔的前一秒,她开了门。

    他瞥过她的脸,进屋换鞋,“又在减肥?”

    付絮接过他手里的文件袋,放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女人只要瘦个5斤,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就会有质的提升。”

    霍城予没有和她聊天的欲望,敷衍的“嗯”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进卫生间洗手,打开酒柜,倒酒。

    电视音量有些高,他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

    付絮沉默地按下关机键。

    她在他看来是如此普通的一个女人,公务员家庭,长相到能力具是平庸,本本分分,从不做出格的事情。

    如果没遇到他,没和他在一起,大概就是庸碌一生的命运。

    付絮最大的优点,大抵就是脾气好,性格好。

    霍城予端起酒喝了一口,酒精的味道充斥着鼻腔,他回想起大学毕业那年,家中突遭变故,父亲贪污入狱,省委书记独子的头衔不再为他的学业和生活提供便利,一时人情冷暖,连份工作都找不到。

    后来他换了座城市,接受父亲旧友的资助,开办了一家公司,做软件开发,付絮担当财务。

    为了研发经费,他连续一个多星期喝酒喝到吃什么吐什么,付絮凌晨从家里跑过来,把他从卫生间拖到床上,胃病的病根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后来,她索性在隔壁租了间房子住下。

    孤男寡女,一段时间下来,周围的朋友都心照不宣的认为他们在一起了。

    那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比起与付絮之间若有似无的情愫,更多是被当众压着脖子灌酒的窝囊与愤慨。

    在他刻意遗忘下,仍旧有那么几个挥之不去的画面残存于脑中。

    ……是她将他的头抱在怀里,轻抚着他的后背,待他情绪稍微稳定下来,言语温和:“霍城予,一切都会好的,我陪着你。”

    他第一次从这个寡言的女人身上体会到包容和善意的力量。

    霍城予那时,确确实实是心动了的。

    可惜啊。

    几年过去了,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负债累累、跌跌爬爬的傻小子。她却依然碌碌无为,整日忙于琐事,两人的差距渐渐拉大。

    这个女人的肩膀太弱,没有与他携手共进的能力。

    他们这些年不清不楚的过着,同居,互相关照,但似乎也没有明确过恋人关系。

    大概是他早就知道,她不会是陪他走完一生的伴侣。

    这样的女人,由始至终都吸引不了他。

    提出分手的时候,霍城域把嗓音压的低沉缓慢,思路清晰,没有迟疑。

    他脊背挺的笔直,甚至于是没有多少愧疚的。

    是啊,如若他们之前在谈恋爱,他也从未和其他女人有过越轨的关系,分寸把握的极好,清清白白。

    他只是不喜欢她,难以爱上她,如此正当的理由。

    他有什么可心虚的呢。

    说话的间隙,他抬头瞥了她一眼。

    付絮低垂着眼帘,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安静的听他陈述。

    有些话她应当是不认同的,眉头微微蹙起,但她并没有出声打断。

    晚霞的光辉洒在她的身周,暖暖的黄色,她抬手拢了一下刘海。

    他心头掠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转瞬即逝,让人不及深想,“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房子我会过户到你名下。”

    她略含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不用了,霍城予。”

    “不用和我客气,一套房子而已,对我来说无足挂齿,对你而言却很重要。”

    她顿了顿,指尖蜷缩,“不是的,这套房子离我上班的地方太远,每天光坐地铁就要花费2、3个小时。如果我们分开,我不会再住在这里。”

    他沉默了片刻,起身走向玄关,“随便你,我先走了。”

    女人目送他离开,态度自始至终的乖顺,到了波澜不惊的地步。

    来到楼底下,他忽然有所预感,抬头望向窗台。

    没有他从前常常见到的那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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