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面面相觑,见过狂妄的如教主楚休,但见修为和教主天差地别的一个的小和尚也如此狂妄,他们顿时心里膈应的像是吃了大便一般。
嚣张什么?
嘴硬,逞强,死到临头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服软?
凌白直挺挺的倒地躺在被鲜血染红浸湿的泥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轻微起伏的胸口能判断出他...还没死。
真的在睡觉?
八人相继傻眼。
“呵,狂妄至极。”有个黑瘦汉子止不住冷笑出声,一步跨出,神情轻蔑的看着凌白,低声道:“可惜,和教主比起来差太多。”
他提着长剑,亦步亦趋的向凌白走去。
余下七人均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黑瘦汉子的背影,须臾后,纷纷动身。
开玩笑,躺在地上的和尚这些天杀了那么多圣教的弟子,此等天大的功劳岂能由他一人独占?
八人一拥而上,手起刀落,各自找寻手脚头颅,瓜分功劳。
刀剑斩在凌白身上,没有想象中的鲜血迸溅,只有宛若金石般的交击声。
一阵铿锵声过后,几人眼中均是布满了惊骇之色。
“这和尚是铁打的吗?”黑瘦汉子忍不住惊呼道。
“就算是千年寒铁我们八人合力也能将他斩成碎铁。”
随后,
一行人继续卖力刀剑伺候。
此地火花四溅,活脱铁匠打铁的既视感。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起其他魔教教众以及正道弟子的注意。
“他们在干嘛?”
“地上躺着的人似乎是个和尚.....他的身上在冒着火花....”
魔教弟子一脸懵逼,而正道弟子则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竟有肉身如此强悍的人存在。
轰隆,
忽然,天际风云变幻。
一道惊雷闪过,照亮了天空,宛若白昼。
耀眼的光芒让所有人的眼睛都被刺的生疼,
光芒逐渐变得柔和,
他们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一个黑点从他空中迅速落下,速度快如闪电。
瞬息间,黑点被无限放大。
那是个人影,
中年文士手执长剑,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缓缓落下。
“魁首!”
“是魁首回来了!”
正道诸人激动的握拳大吼。
魔教教主和正道魁首间的战斗终于结束,两人打了三天三夜,应该是分出了胜负。
如今只见文士,不见楚休,是否意味着,那魔教教主被魁首诛杀了?
和正道弟子截然相反,看见中年文士回来,而教主的踪迹却久久不曾得见,魔教诸弟子心都凉了半截。
“楚休已死。”
中年文士脸色有些发白,捏紧了拳头紧抿嘴唇,难掩眼中的激动、兴奋,高声喊道。
这一声,如炸雷般在所有人心中响起。
魔教教主楚休败了.........
震撼的消息,
古往今来,正道的魁首和魔教的教主从来不曾有过生死大战,一般都是点到即止,从不真个的以死相拼,以致于,正魔两道除了小摩擦和平共处了数千年。
如今,当代的魔教教主楚休身亡,尽管魔教还可以重新推举出一名新的教主充当门面,但中年文士击杀楚休的事情势必会如同一片阴云笼罩子在他们头顶上方。
这一战,正魔两道双方均是损失惨重,
但真个要比较起来,魔道无疑是惨重的一方,单是死了楚休一人,便如同少了千军万马。
魔教教众均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时间心灰意冷,只想保全性命,一个个均是落荒而逃。
反观正道这边,都如同打了鸡血,挥动刀剑叫喊着要斩草除根,趁此机会一举荡平魔教。
只要有魁首相帮,魔教必定在今日覆灭。
众人齐刷刷看向空中,
那道身影傲然立于上方,着长袍,面相儒雅,手提长剑,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压在头顶。
只等那个神一般的男人下令,他们便一拥而上,掩杀上去,把魔教的人杀个片角不留。
中年文士立于虚空之中,久久没有动作。他虽是身形狼狈,却嘴角含笑,显得很是满足。
蓦然间,
他身形一晃,从空中坠落下来。
这一场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数十上百道身影飞身冲了过去,而那位童子速度最快,第一个赶到把中年文士接住抱在怀里。
童子身形娇小,抱着高大的中年文士,不仅不会让人觉得滑稽,反而教人心中悲凉。
“魁首已仙逝....”
童子眼中闪着泪光,悲恸的喊道。
一时间,群山中一片哭喊。
童子面无表情的抱着中年文士,脸上的神情和他稚嫩的脸庞完全不相符。有隐忍,有苦尽甘来的解脱,也野望,也有淡淡的忧愁。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赤凤阁掌门苾彩上,嘴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苾彩浑身是血,面如金纸,看见童子的目光,心中一颤,迅速遁入山林之中。
..........
这一日,被正魔两道的人永远记在了心里,
这一日,通天福地被染成了血红色,
同样是这一日,赤凤阁的女弟子在大战结束后全部被杀了个干净。
有人说是魔道弟子去而复返报复正道门派,
也有传言,魁首的童子以通天修为将所有女弟子杀了送去给魁首陪葬.....
事情的真假,无人得知。
............
虎跳峡上,赤凤阁已被夷为平地,四处均是断肢残骸,尸体尽数发臭,空中一大片秃鹫盘旋,想要享用美食,却没有任何一只敢飞身而下。
下方,赤凤阁女弟子被堆放成小山丘摆在正中,他们面前,站着一个衣不蔽体的艳丽女子。
苾彩再无昔日的容光焕发,眼中一片死灰色。
“赤凤阁一脉亡于我手,苾彩愧对祖师。”
苾彩双目无神的走到虎跳峡前。
相传,古时有头斑斓猛虎从此处纵身向前,越过悬崖,飞身腾跃到对面的崖顶上。
现在,对面的山头都被削平夷为平地,往前跳,还能到达对面吗?
苾彩迈着修长的双腿,一步步走回尸堆,搬起一具具的尸体抛下深潭。
每抛一具尸体,她便跪下磕三个响头。
一具,
两具,
......
当最后一具尸体抛下坠入潭中,满脸是血的苾彩从口中吐出颗青色珠子,纵身往下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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