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儿只当徐福定是又在怀疑自己正谋划如何为祸人间之事,想来自己问心无愧,再加打发心切,便未多想,直接答道:“我来此处也是为办正事,时间紧急,你且休要多问,只用知晓我并无害人之人便可。”旋即不停摆手,驱赶徐福。
“这我早知,”徐福依然毫不紧切,完全不理会云涯儿手上动作,自饮自说,“今日所要相问之事,于此并无关系,且那廖化若是真想为祸人间,我又如何管得?”而后却将酒壶收了,眨眼之间,便窜到楚阙身后将那双剑拔出,抵于楚阙项间。吓得云涯以为其真是要杀自己,不敢动弹。
见得云涯儿真是毫无还手之力,徐福又再长叹一声,收了双剑重新插回楚阙背上,“看来那赵慈所言不假,虽不知你为何武艺退步如此之多,不过我更在意之事,乃是你假装多年不曾认识于我,且早已装得连我自己都怀疑是否真曾与你一同学过剑术,这到底是为何?”
这番来观徐福颜色,确实疑惑之中带有一丝悲伤,一般之人难以装出如此复杂情感,云涯儿亦不敢确认是真是假。与楚阙相处多日,也从未听闻其说还有这样一位师兄。但仔细想来往日种种,无论是乡勇之中无人懂得楚阙武艺,还是遇到徐福之巧合,以及后来徐福那半真半假试探之叙述,倒是又能将徐福所言串联起来。
然而暂且撇开真假不谈,徐福问错人了却一点也不假,此事本来直接问于楚阙也能知晓一二,可偏偏其不能知会半点,更是给不了任何提示。而那徐福也非愚蠢之人,如今已是如此认真,搪塞自也搪塞不过去,可自己又确实不知道,总不能将楚阙已没了神志告知于其。一时之间,想不出丁点儿办法来,不免又觉头痛。
僵持片刻,总算等得赵慈将酒端来,询问何处设宴。云涯儿立刻有如得救,欣喜若狂,吩咐赵慈再叫几人来一同畅饮,就设于自己帐内,并且极力避免再与徐福独处。而徐福一直寻不得时机,也只能扮演隐士,跟随二人入了帐内,等候其他之人到来。
席间徐福果然是强忍酒意,拼命推辞,只与云涯儿、赵慈说些武艺精进之事,倒也说得有模有样,将那赵慈唬得一愣一愣,难怪能骗得赵慈替其引荐。酒过三巡,众人已有醉意,胡言乱语倒还好说,更有几人已是昏睡过去,只有赵慈还能说些话来,却也不明不白,最后竟拉也不回,拜别而去。
又得独处,徐福果然不再假装,只三两步走上前来,抽出楚阙之剑,递与云涯儿,却未发一言。云涯儿也是疑惑接下,不敢先说,紧接见得徐福自也拔出已剑,退出三步,直与云涯儿比划,“不管如何,你一女子孤身在外,若不会这傍身之技,恐难周全。我且先教你这速成之法,日后你还可以此温习往日所学,半月之内,应能完全忆起。”
看来徐福已是突然想开,凭空得来这样一位师兄,倒也不赖,毕竟如今身不由已,学得剑术保护这副身子也是当务之急。云涯儿故也不再佯装推脱,照着徐福姿势,一板一眼,学之起来。
也不知是否身子仍有记忆,尽管云涯儿往日从未学过,接受却也极快。不一会儿,已然掌握大致招式,且是在自己作出反应之前,身体便能率先做出动作,仿佛楚阙自己掌控。
观其如此,徐福也是大为震惊,更觉其仍有成见,才拒不相认,因而也只将疑惑埋于心间,与云涯儿说:“看来不出几日,你便又能再将双剑使法悟回,我已无可再教你之处。”而后又以己剑敲于楚阙之剑,“这赵慈送赠之剑,虽外形不甚美观,剑刃却是上品,往后定也能助你脱离险境,切勿轻易弃了,否则难以再寻得如此好剑。”
不等云涯儿作答,徐福却自行感伤起来,收回了剑,又小饮一口,也仍未笑之出来,神情极为古怪,“你那相好,大概也并非真是恶人,是否为这现世之人又有何妨?只要你二人能够安乐活于世间,便是大幸,那老糊涂之成见,我自会劝其收敛,请你宽心。今日一别,我也会随恩师隐去,不问世事,你且好自为之。”旋即急退数步,拐出帐外,留下最后四字——“后会无期!”
前前后后,徐福声情并茂、感慨万千,云涯儿听得却是云山雾罩,完全不知从何整理起。只知徐福所说之话前后破绽百出,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不过这番千方百计前来教自己剑术倒是诚意可见。就连最爱之酒,也可暂时抵制,不得不说其牺牲极大。反正楚阙有这样一位好师兄,已是不争事实,日后其若再说自己孤苦,云涯儿自也是不会相信。
待到云涯儿完全将条理理顺,发现徐福所言真假并不重要,反正二人心知肚明之事,自己又去调查清楚也无甚意义。就此领了徐福美意,好生照顾楚阙,待到往后再见之时,于二人之中调解,才是自己该做之事。转而不再思其之事,心安理得前往席上,带着疲惫之躯呼呼睡去。
次日整好衣装出来,结果又是发现赵慈早已立于帐外等候,还未来及返身躲于帐内,就已听得赵慈喊之“少主留步!”,不等不止住脚步听其叙说。
观其样子,歉意有加,多半昨日徐福已对其说过什么,今日特来解释,“我赵慈其实也非愚蠢之人,近日连连做那蠢事,不过也是为向少主表明诚意,不知少主如今能否听完赵慈请求,再作定夺?”
反正已走至这步,若是就此躲去,倒也给这赵慈留下话柄。于是云涯儿索性给赵慈下了命令,倘若自己不能接受,日后也断不能再提此事。赵慈倒是欣然应允,而后细细说来,
“我在流落之时,曾经四处打听,除知晓了那杀害神上使之人所在何处之外,还找得了背叛地公将军之叛徒严政下落。据说其不止叛变,更是偷走了一重要宝物,若是少主能够替我黄巾报仇雪恨,所获宝物尽归少主,我等黄巾旧部定分文不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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