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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 心有灵犀4
    本想将那玉匣挖出再作辨认,奈何其已嵌极深,只凭徒手难以取出。更为奇怪之是,这番下来也未费多大力气,却觉头晕目眩,仿佛正天旋地转一般,赶忙站起身来,才是发现四周早已一片漆黑,各物皆辨不清。
    黑暗当中,自惊讶不已,听那老翁曾言此处应永为白昼才是,怎这才未过多久便已如此,且毫无征兆。迟疑之间,本静谧之屋忽有除己之外鼻息声来,其声微弱、起伏有致,顿时心头一紧,莫非有人正于暗中埋伏?
    然张望一番,莫说发现其人,就连门窗也不知所在何处,只得凭借先前感觉转身小心翼翼摸去。哪想明觉是在往门靠近,但却察觉那鼻息越发近之,心中更是难安,只得又将脚步停下,一边防备一边极力适应。
    待到能于黑影之间确认各物,立望各处缝隙,但并不能观得那人行迹,遂又改猜兴许那躲藏之人只为避己并无袭意,逐渐胆大开来,再迈其步。
    奈何百密一疏,这番只顾注意四周,却忘脚下,一不经意便踢至何物之上,慌忙低头望去。隐约可见一人之头,但其身似被何物包裹,此起彼伏,仅有一手伸出其外。再而仔细聆听,那鼻息与其身起伏一致,终知原为一人正于此酣睡。
    值得庆幸之是,此人并未因此惊醒,而立缓缓绕去两步,再欲寻门。然几步迈去,又觉不对,忆起方才入屋之时也未见有人,此刻天突骤黑也就罢了,这怎还凭空变出一人来,且还睡得如此香甜?
    诧异之余,终想不过意转身再作靠近,结果还未站定,其却将脚踢来,惊得云涯儿慌忙躲闪,哪想竟一脚将其连人带塌一同踢翻,才是发现那人睡时手竟紧抱其榻。
    其人顿时警醒,惊叫坐起愣之一阵,才又忙裹其毯,终察觉云涯儿也愣其前,莫名大呼一声“淫贼”,其声轻柔稚嫩,确为女子,但并非楚阙。
    听得如此,本还不知所措之云涯儿自亦慌神,一心思来此刻早已有口难辩,倒不如趁得夜黑抓紧逃去,反正其也未见己颜,明日之后又怎知乃己所为?索性扭头便逃。
    然而盘算自好,惊慌之中却又不知被何物绊倒,致使整个人皆扑倒在地,霎时脑中乱作一团,连起身也忘。眼看那女子已快靠近,倒又急中生智,思起自己入得楚阙之身不也为女子,又何必怕其误会?遂又不慌不忙正欲解释,然“姑”字才一出口,那不够阳刚之男声传入耳中,顿时傻眼,而将剩余之言尽皆吞回。
    随即只听那边略带哭腔喊来,“你这淫贼怎还赖着不走,莫要回头啊!叫我这……”而后退去几步,又将几滑落之毯重新裹回。听其语气强作强硬,但实含胆怯,云涯儿自立心领神会,赶忙爬起又再道歉几声,急寻得门夺步而出。
    与此同时,却又总觉此声似在哪里听过,但屋外之人并未给云涯儿多想之机,出门不过再行三步,便见一张大网朝己落来。被网住后,那网越收越紧,直至难以挣扎,才觉有人将己抬起,搬运片刻又被重重摔于地上。
    候之一阵,听得几人窃窃私语之中皆为愤懑,便自知在劫难逃,干脆懒做抵抗养精蓄锐,以求那女子前来对质之时,能演得更为动人一些。待灯点亮,几个眼熟之人围来,才是发现抓己者乃为白波义士,瞬间变成你望我来我望你,全皆目瞪口呆。
    随后那白波女也入得屋来,观其面上挂有泪痕,大抵已可猜得方才女子为其。而其倒毫不气,还未望得云涯儿之面,便立喊一声“淫贼”,不顾身侧之人劝说大脚揣来。此番倒颇有几分楚阙当年风范,只可惜脚劲绵柔,并不能给云涯儿带来当年被楚阙狠揍那般恐惧。
    踢过几番,白波女终解了些气,仍以楚阙口吻喊之,“你这淫贼也不看我为何人就敢胡来,快说!你是如何绕过守卫摸入?”即俯下身来怒瞪一眼,旋即整个面部皆僵住。
    而其之问,确实乃为好问,云涯儿自己亦极想知晓到底为何会从那幻境之中回到楚阙之屋,而非黄邵住处,此事已非不可思议足以形容。
    就此四目相对片刻,那边忽如做错何事一般,不仅浑身哆嗦,更是夸张跪地叩首,道歉连连,直至不停重复呼喊“方将饶命!莫要吃我”,观之倒尤为心疼。
    也不知己到底曾做何恶事,竟能令此女如此恐惧,尴尬之余,便调侃道:“实不相瞒,我尚还健在,亦不以人肉为食,姑娘担忧过甚,还望宽心。”以作安慰。
    然此举非但未能缓和气氛,反又逼其乍道:“小女子……小人形貌丑陋、愚蠢懒惰,即便当做下人也常闯祸,还请方将三思,随意责罚一通便可,切莫怜惜小人,当我为男……猪狗便可!”
    初听其言,似为请罚,然细细思之,为博同情而主动请罚之辞自己也未少听,可如其这般还顺便自贬一通之人倒极为少见。况且其又非己下仆,即便惩罚也轮不到己来,立觉其言似有玄机,只是云涯儿才智实在有限,一时难以猜透。
    不过这般疑惑并不妨碍众人回神取下云涯儿身上之网,并将那白波女扶起好生安慰,终使其安静许多,不再胡言乱语。随后询问得知,此处确实乃为中卢那村,且己入得屋内之事众白波也确实未能察觉,更有人以此夸己身手了得,倒不似说谎。只是这所夸之事,乃为摸得女子房中,如何听来也极猥琐,实不光彩,为此甚为尴尬。
    解了误会,众人又以天色仍晚为由将白波女劝离,亦也各自散去,而空出此屋留于云涯儿歇住。莫名其妙当中,倒终有闲心于身上检查一番,断定确实已恢复原样。而今日从变为楚阙直至恢复己身连一夜也未过,倒可推出先前之事真为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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