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朝他吹口哨:“很可以嘛。”
江临洲:“期望值别太高, 也就凑合能吃。”
但他是谦虚了,味道很是不错。
比从前那些暗黑炒饭凉水下面,有了质的飞跃。
江临洲:“出去上学那几年练出来的,我这中国胃, 吃不惯那边的东西。”
南山:“以后谁给我当小舅妈, 那可就有口福了。”
江临洲:“就是为了找个好对象,才兢兢业业,勤学苦练。”
南山:“费这劲干吗呀?像我, 历届前任都是厨艺高手,我从来都是坐着等现成的。”
江临洲:“挺好,你是有这享福的命。”
两人你来我往,活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舅舅闲来无事, 到外甥这边串个门,走走亲戚。
可这外甥绝壁不是个好亲戚, 说翻脸就翻脸, 端起碗叫舅舅,放下筷子就讨债。
他一拍桌:“你什么时候还钱?”
江临洲:“不是让你报个价吗?”
南山:“你是专业会计师啊,你给算算该还我多少。”
江临洲:“你不念了个MBA吗?货币贬值率,通货膨胀率,会不会算?”
南山睁眼说瞎话:“不会,我不学无术, 找人代考的。”
江临洲:“成,我回头查查这几年央行纸币发行量,还有其他有的没的,算清楚了再跟你说。”
南山讽刺道:“千万算仔细了,我可还指着这笔钱,逆天改命呢。”
江临洲不说话,起身把餐具收拾了,去穿了外套,道:“我上班去了。”
南山:“慢走。”
江临洲:“钥匙,给我一把。”
南山:“怎么着?走亲戚上瘾啊?”
江临洲:“不给也行,昨天你按密码我看见了。”
南山:“等会儿我就改了。”
江临洲置若罔闻,朝他挥手:“走了。”
南山并没去改门锁密码。
但江临洲也不常来,他在普华永道工作,忙得飞起。
之后两三周,他来过南山这边四次,有三次就是普通走亲戚,聊几句家常。
然后俩人再鼓个掌。
南山十分想做攻,江临洲也不反对,倒也配合。
但不知是南山做攻的本事远不及他舅舅,还是他舅舅做受的天赋不行,明明南山非常卖力,总也达不到预想中的效果。
江临洲还恢复得很慢。
这三个夜晚,五六七八次,南山就只攻了一次。
还有一个晚上,南山整夜没回家,还故意不跟江临洲说他不回去。
江临洲空等了一夜,自己在南山床上睡了一觉,早上走前还把家里整理得一尘不染,也不问南山去了哪儿干了什么,仿佛一个安分守己不要名分的田螺姑娘。
南山专门夜不归宿就是想拱他火,最后倒把自己拱得火冒三丈。
该发生的一点没落下,江临洲完全不主动提起两人当前的关系。
南山就不是,他不只一次地提,还专挑刚鼓完掌的时候提:“别以为我跟你好了,我是空窗期无聊,等我搞着新对象,马上就蹬了你。”
还时不时催债:“你什么时候还钱?”
江临洲还真自己报了价,567.8万。
南山:“看起来就是你随便说了个数。”
江临洲:“你别说,还真像。”
南山:“你是什么会计师?通胀率呢?货币贬值率呢?”
江临洲:“具体情况具体分析,那几年偶像剧里分手费的市价就是一百万,这两年都涨到了一千万,照你的要求,分你一半,五百万再加这几年的利息,这报价不合理吗?”
南山:“行吧。什么时候到我账上?”
江临洲:“这就没准了,我又没这么多钱。”
南山:“那你还说个杰宝?!”
江临洲:“别急,现在没钱又不是一直没有。等老房子拆迁,一拆马上就有了。”
南山:“你住前门,猴年马月才能拆那儿去?”
江临洲:“那你就等我攒一攒,攒个十几二十年,总会有的,不过到时候肯定又不是这个价钱了,你可能得受累再多等等。”
南山掐江临洲的脸:“让债主爸爸苦等,您还真是个好会计,我的小舅舅。”
江临洲反掐回来:“欠钱的才是爸爸,别错了辈,我的大外甥。”
刚重遇时的深沉内敛愧疚,都他妈是假的。
南山放狠话:“等我开始搞对象,马上就踹了你。”
江临洲:“踹这个动词,在这种语境里,只能用在对象身上。口口声声说没跟我好,没跟我好你踹鬼呢?”
南山:“鬼跟你好,别做梦了。我的预备对象有事去趟纽约,等他回来,有你屁事。”
江临洲:“是吗?什么时候回来?”
南山:“春节就回来。”
江临洲:“干什么的?”
南山:“电影编剧,大编剧,长得帅惨了我跟你说,还富可敌国,就你那小破院子还等拆迁,人家随便一买就是十几套。”
江临洲:“吹吧你就。”
南山:“你当人人都是你?给个一百万就见钱眼开,我现在年薪都不止这个数,鼠目寸光,说的就是你。”
江临洲:“就这,还说早就不记恨我了?”
南山:“记恨谈不上,这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我也就当初年少无知才看上你,现在见的男人多了,比你帅的比你有钱的比你会哄人的比你技术好的,我什么样没见过没搞过?你比我爸给你那一百万贬值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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