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梦言确实是不怀好意的。
自从她方才跟君墨影闲聊的时候得知了李德通的月例,再跟自己宫里那几个小丫头一对比之后,她就不痛快了呀。
虽然吧,这李德通是龙吟宫大太监,是成天跟在帝王身边伺候的人,可冬阳和琉月好歹也是跟在她这穿越女身边伺候的不是?但相比之下,她们那点儿可怜咪咪的小钱,还不够李德通塞牙缝儿的呢!
哎,梦言表示也很苦恼啊,谁让她这主子没钱呢,也不好资助那俩小丫头。所以经过她的深思熟虑,她决定发挥点现代敛财手段,从李德通这儿诈一笔回去!
现在李德通在她眼里就是一大土豪,他身上的银子可不只是平时那些月例,各宫各殿都孝敬着呢,肯定是属于富得流油型的。
“李公公,你瞧我们这三个人也不能玩儿啊,你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见李德通不回答,又似乎在想办法拒绝的样子,梦言扁了扁小嘴道。
“……”
李德通叫苦不迭,谁敢不给您小姑奶奶面子啊!
白露白霜也朝李德通看了过去。
她们俩平日里在这龙吟宫当差,那一言一行可都是小心翼翼的,连笑都不能随便笑。虽说皇上不是个会拿下人出气的君王,可总归也是不苟言笑、冰冰冷冷的,所以她们从不敢做出任何逾矩的事情。
可说到底,她们俩也就是十几岁的丫头,哪儿能不向往玩乐的生活?
所以这会儿梦言这么提议之后,她们虽然害怕皇上回来会生气,可是想到皇上对这梦婕妤的态度不一般,也就有种豁出去的心理。现在听到梦言说三个人不能玩儿,自然是满心期待着李德通答应。
李德通被三个人一个劲儿地盯着瞧,哪儿还有平日里的威信可言,只能苦笑着点头:“那奴才就陪梦婕妤乐呵乐呵。”
梦言这才满意地跟几人讲起了这纸牌的规矩。
四个人的话,其实玩斗地主也是可以的,不过斗地主还是靠运气的成分多一些,都说新手牌运好,她可不能输在起跑线上,所以梦言最后还是决定跟他们玩升级。
等众人都大致搞清楚了规则、牌也都发好之后,梦言突然停止了手上所有的动作,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
“梦婕妤,这是怎么了?”
三人原本就已经被那“抓分逃分”的规则搞得云里雾里,此刻就怕她再说出点什么新规矩来。
梦言被白露白霜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白霜还好,是她的同伙,她还能帮衬着点儿,要赢一起赢。可是白露……
咳,只能一起坑着了,谁让这丫头倒霉摸到了李德通的对家呢。
“李公公身上可有银子?”梦言笑眯眯地问。
李德通很无辜地掏了个荷包出来。
梦言一掂量,嘿,好家伙,这么重!
她很自来熟地把那荷包里的银子都倒了出来,分了一些给白露,又分了一些给白霜,最后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把剩下的还给了李德通。
“李公公,咱们是金钱输赢的,每一把都是一两银子,你看如何?”
梦言觉得自己是个有良心的人,白露白霜都是小丫头,她不能欺负她们,所以要从李德通这儿匀点儿银子过去。
至于她自己嘛……要是她也从李德通这儿抢钱,那她岂不成了强盗土匪?
她相当没有自觉性——其实她现在这种行为已经是强盗土匪了。
李德通看着那个扁下去的荷包,眉毛抖了抖,小姑奶奶,您都已经决定了,奴才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白露白霜是无所谓的,赢了自然是好的,输了嘛,横竖都是李公公的钱。
这厢梦言在龙吟宫里玩得正兴奋,那边御书房里的氛围却有几分凝重。
“皇兄,其实此番刘通被人举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虽说他是我们的人,可是据臣弟观察,此人心胸狭隘,那些从前瞧不起他的人现在都被他肃清了,大理寺几乎已经成了他一个人的天下。长此以往,并非什么好事。”
“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不会让人看出端倪。”
君墨影严肃的面容上泛着一股冷色:“大理寺卿的位子,朕心里早有人选,只是如今时机未到,若是贸贸然把他推出来,怕是很多人都要觊觎眼红了。”
这会儿端王君寒宵倒是笑了,他本就生得俊美,如今这一笑更是显得妖孽。
“皇兄说的可是张进?”
君墨影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君寒宵摸了摸鼻子,又继续道:“张进这个人,虽说看着温和,可也是有些手段的,皇兄不必担心有人对他不利。若是连这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又怎能被皇兄看上?”
“你当人人都跟你似的,看着温文无害,实际上满腹的鬼主意?”
“皇兄,臣弟这不是在您面前才温文无害嘛!”
“行了。”君墨影嗤了一声,“天色不早了,今日你就早些回去吧。下回进宫,把你那王妃也带上,母后许久不曾见她,念了有些日子了。”
君寒宵愣了愣。
天色不早?
通常这话都是出自自己口中的吧?皇兄向来是个忙起来就不管白天黑夜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当然,慑于某人的威严,这话他是肯定不敢问出口的,只能点点头:“那臣弟就先告退了。”
他走后,君墨影的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其实六弟的诧异他并非没有注意到,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当时脑子冒出的那个念头,似乎是怕小东西一个人待久了觉得无聊?
显然他想多了,梦言这会儿不知道玩儿得多开心呢,君墨影回来的时候,恰好撞见她单手叉腰,豪气冲天地大吼一声:“哈哈哈,李公公你又输了!现在你已经欠了我一百二十七两银子,加上白露的那些,乘以二就是两百五十四两!回头可别忘了把银子给我送瑶华宫去啊!”
“为什么要加上白露那些?”李德通苦着一张脸,显然不是很懂她的逻辑,“乘以二又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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