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诗韵还没有离开凳子,听闻玉怜秋询问里带一丝急切,她偏头对上玉怜秋:“侧妃姐姐,妹妹来你这里并非给你扯闲话,只是今天早上,我路过九夫人的偏院时候,亲眼看见大公子和九夫人嬉笑打闹,如若大公子不是你儿子,我才懒得操闲心。”
玉怜秋隐在衣袖下的拳头当即紧捏:“此话当真?”
“当不当真,姐姐只要去问问大公子,一切不就都清楚了?”
丁诗韵说的有鼻子有眼,玉怜秋不得不多想,成儿才十三岁,那孩子一向循规蹈矩,现在居然和偏院的那位嬉笑打闹!
孩子不懂事,她李俏难道也不懂事?
玉怜秋又端起藤几上的茶杯,有些失态的灌下,随后将茶杯重重搁上藤几,思量半晌快速站起身,准备去临风阁问一问天成,到底怎么一回事,可站起来了她却又坐下,“三妹妹,你不是和那位情同姐妹嘛,你现在却来我这里,嚼好姐妹的舌根,你打的什么主意?”
丁诗韵算准了玉怜秋不会去朝大公子证实,她才捏造早上看到的事实,见玉怜秋又坐回座位上,她嘴角挑起一抹不易叫人察觉的微笑:“侧妃姐姐,你入府比妹妹我早很多,你觉得在这高墙深宅内,有真正的好姐妹吗?”
如此的反问之语,使得玉怜秋对丁诗韵侧目。
第26章
这女人是何意思,她说这般话,是在朝我投诚,还是想干什么?
“姐姐无需用这眼神看我,妹妹我独来独往惯了,现在当姐姐面说这话,并非是朝你投诚,今儿我把敞亮话给你放这,”丁诗韵朝玉怜秋靠近点,用只有她们俩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助你取代王妃,将来你提我坐上侧妃的交椅,如何?”
玉怜秋美目圆睁,大脑快速活络,一直想着拉拢丁诗韵,可完全没想到丁诗韵却敢光明正大的说这话,玉怜秋疑狐,这女人的话是真是假,能否可信?
仿佛猜到玉怜秋心中所想,丁诗韵继续压低声道:“侧妃姐姐,我再次给你说明白点,我不是向你投诚,我只是想与你合作,我今天来告诉你这个消息,就是我准备与你合作的诚意。”言毕,丁诗韵斜过的身子坐正。
玉怜秋心潮彭拜,她做梦都想坐上王妃之位,可就因太后的原因才一直屈居侧妃位份,取代王妃她不是没有想过,但前方还挡着太后,即使王妃没了,她又如何能绕过太后阻拦,坐上正妃位?
玉怜秋面上变化,丁诗韵看在眼里,她嘴角翘起明显笑意,“侧妃姐姐,前方的‘拦路虎’若发现她赏识的人,原来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你觉得‘拦路虎’还会横在路中央,阻挡你的上位之路吗?”
玉怜秋心动了,但王妃做事向来小心谨慎,那女人的心思缜密她领教过,想让周洛瑶在太后那里失了势比登天还困难,要将那女人从王妃之位上拉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丁诗韵喝过最后一口茶站起身:“侧妃姐姐,时候已经不早,三儿这就回了,若你想通,派人来给妹妹我传个话。”
玉怜秋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她内心还在翻江倒海。
搅动玉怜秋心思的目的已经达到,丁诗韵也不等玉怜秋是否同意她离开,自顾出来紫芳阁院门,小红就在紫芳阁附近不远等候,见自家主子现身,连忙迎上前,跟在丁诗韵身后。
玉怜秋还坐在院中纳凉,直到月上当空,她翻江倒海了好久的心思才渐渐平静,人生难得几乎搏,不搏一把,又怎知自己永远只能屈居侧妃之位!
合作就和合作,只要能坐上王府当家主母的位子,将来丁诗韵愿意听话,就扶她坐上侧妃的交椅,倘若她不老实,她连作妾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丁诗韵方才说的一句话,玉怜秋很认同,高墙深宅内哪有什么关系永远要好的好姐妹,这话也可以这样套用,利益面前,哪里有永远的合作伙伴,利用完了、目的达到了,利用完了舍去没什么心疼的。
抬头看眼升上夜空的明月,坐不坐得上王妃位,目前还很遥远,当下得解决成儿的事,再过不了几年那孩子就到了弱冠的年岁,李俏虽是府上妾室,但那女人今年才十七,虽背着成儿庶母的名,可到底与成儿年岁相差不多。
久坐的玉怜秋冷哼:“你个该死的贱人,敢染指我儿子,我要你好看!”
她要将所有对儿子不利的苗头,全部扼杀在摇篮里,自己坐上了王妃之位,成儿就会是未来的王府世子爷;一切对天成不利的,她要将那些通通除去!
玉怜秋回房,无论下来要干什么,都得等天亮了再说。
……
一个人的心思再坏、再黑暗不堪,但在自己的孩子面临危险的时候,那坏到出奇的人,也会豁出自己的命去救孩子,玉怜秋当然没有坏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但生活在一个如同染缸的环境中,哪里还能保持一颗善良淳朴的心。
昨晚上丁诗韵的一番话如同当头棒!
天成还小,即便犯了错,那也是和天成在一起的人教唆,清早天将亮,玉怜秋收拾打扮了,带领一群婆子奴婢,浩浩荡荡的来了偏院。
她是妾不错,但也是肃王府除了当家主母以外,唯一有行使权的妾,玉怜秋领着一众人到了偏院门口,偏院门还关闭,一婆子走上前去敲门。
早起的金嬷嬷正清扫大院,听见大门“咚咚”响,连忙放下扫帚去开门;门外一群人,看清领头者是谁,金嬷嬷连忙弯腰:“奴婢见过侧妃娘娘,侧妃大清早来偏院,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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