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已散去,李俏留在最后,想走又不想走,有心去照顾天成,可有玉怜秋在,若她主动答应进去紫芳阁照顾天成,是否会又一次引起玉怜秋的猜忌。
金嬷嬷拉过李俏就要走,北冥彻看见了落在人后的李俏犹豫不决,便出声将她叫住,“你过来。”
李俏见北冥彻视线落她身上,确定肃王在叫她,已经迈出的步子只得收回,前去北冥彻面前,朝其屈膝行个礼。
“你是否得过天花?”
看眼立在一旁的玉怜秋,李俏很为难的点点头,不及北冥彻再发言,玉怜秋连忙接过话,“九夫人,你可否去照顾下天成?”
李俏刚才将走不走的样子,玉怜秋看见,她现在只希望有人能照顾儿子,其它的根本顾忌不上。
看李俏犹豫,玉怜秋差点给李俏跪下:“九夫人,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看在天成面上,我求求你去照顾他,你放心,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再出那样的事。”
玉怜秋说的什么,北冥彻听的一头雾水,他还不知道李俏挨过玉怜秋打的事,听侧妃与妾室对话,北冥彻只旁观没有插言。
李俏吐口气,“好,妾身去照顾大公子,但希望侧妃姐姐不要多想。”
“好好好,我不会多想。”李俏愿不计前嫌的去照顾天成,玉怜秋感激不尽,哪有多想的心思。
目送李俏进去紫芳阁,北冥彻背手身后,他在想什么,旁人不知。
……
天成浑身一个劲冒汗,李俏来回给他换敷在额上的冰毛巾,冷水用完了端出放在外面,然后有人送了新的冷水过来,再由李俏端回去。
只要是大公子用过的东西,送出来后全部会被一把火烧掉。
紫芳阁被围,天成的天花一日没有消下去,李俏就一日不能出来,期间除了捂住口鼻的太医能随时进出,任谁都不能随意踏入紫芳阁。
北冥彻又专门挑了俩位曾经生过天花的侍卫留在紫芳阁,以方便李俏照顾天成一些隐晦之事。
人说福兮祸所托,用此话形容天成最合适不过。
天花生出的第五日,天成慢慢转醒,至此他的烧也褪下,醒来看见一人伏在自己床前睡觉,天成伸手推了推脸伏在床上的人。
这几日下来,李俏根本没好好休息过,大公子的烧已退,这会子她趴在床沿上,想小眯一会,觉到有人推她脑袋,还极不情愿的打开对方手,嘟囔两句了接着睡。
天成躺了多天,身子疲软无力,扶着能扶手的地方坐起身,看清趴在床边的人是九夫人,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显出干净的笑。
天成的唇色自他生了天花时,就开始慢慢转变,不正常的黑色褪去,显出正常颜色,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黑了,目前除了脸色憔悴,基本上看不出,他曾经中过毒。
觉得口渴,见李俏又睡得香,天成不忍打扰,扶着床架慢慢下地,费力的行到桌边,为自己倒一杯水。
一杯清水入喉,缓解干枯的嗓子,放下茶杯时手一滑,不小心将茶杯摔在地。
入梦的李俏被惊醒,醒来看见床上的人没了,连忙站起,因站起的有点快,她头晕,待眩晕过去,连忙转身查看发生了何事,却不想一转身就看见扶桌而立,望着她傻笑的天成。
李俏睡意当即退干净,“大……大公子,你醒了?”
这声“你醒了”包含太多,有欣喜,有激动,照顾了这孩子多日,真怕他永远再醒不来,人现在不但醒来,还已经下了地,李俏绷了多日子的神经此刻终于松下。
“九姨娘,你咋哭上了?”
李俏抹把快溢出的眼泪,“我哪里哭了,我是高兴,高兴你总算从鬼门关上转回来。”说着,过去扶住天成,“你刚醒来不要累着,你先躺会,我去请太医来给你瞧瞧。”
天成很顺从的上到床上躺下,偏过头看李俏出去,天成此刻说不上自己到底什么心情,但他脸上总挂淡笑,醒来就看见九姨娘,他很高兴。
傻乐一会,连忙收起满面笑,屋外脚步声,已先着来人传入他耳中。
捂着口鼻的太医进来,着实为看到的生出些许惊,大公子醒了!
不但醒了,大公子看着精气神还不错,这说明那毒从大公子身上退掉了。
太医坐在床边凳子上,取过一张白缎子搭在天成手腕上,大公子中的毒已退,但天花还没消下,所以还不能与大公子接触。
太医细细诊脉,随即点头夸道:“大公子小小年纪,身体底子竟如斯好,体内残毒已经影响不到大公子了。”收回手,太医又询问了李俏一些其它事宜,顺手取过纸笔写好方子,带着方子离开。
太医离开,天成面上才又显笑,见李俏将太医搭在自己手腕上的白缎取过,装进一个专门的竹篮里,天成不明道:“九姨娘,你那是干什么?”
天成刚醒来,还不晓得他得了天花的事,李俏便给他解释,为何要将他用过的东西全部收起来,而自己又怎会专门来紫芳阁照顾他。
天成跟着师父念书,自是晓得天花为何。
那日被刺客伤着,后他就一直陷入昏迷,今日听闻李俏言,天成才晓得他已经在床上躺了快十天,难怪醒来了却浑身瘫软,原是这么回事。
大公子醒来的消息经太医口传,已经传到北冥彻和玉怜秋耳里,玉怜秋就要去紫芳阁,却被太医阻拦,大公子的天花还没彻底消下,最好不要靠近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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