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夏娆吩咐的,夏娆自从知道这厮还活着以后,就发誓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来偿还楼子溪一家遭的罪!
直到燕诀过来。
看到燕诀,凌奕还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但刚扑过来,就听燕诀道:“将他绑起来,送回北燕,便说是路边捡到的。”
凌奕早知凌北墨已经登基,此时把他送回去,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燕诀,你饶过我吧,你不是要跟北燕打仗吗,我可以帮你,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北燕太子,你完全有正当的理由可以杀入北燕……”
凌奕话未说完,燕诀的眼神便黯淡了几分。
若凌奕此时梗着脖子要自己杀了他,燕诀兴许还有几分欣赏,但如此贪生怕死,卖国求荣,实在让他瞧不上眼。
“割了他的舌头,再送回去。”燕诀说罢,便径直转身出去了。
送凌奕回去,一来能处罚凌奕,而来,也让凌北墨无暇来管楚国之事,楚国重新复国,还有大量的事物要处理,况且……他也不希望凌北墨再有空惦记他的娆儿。
凭空想想,也不行!
不过在凌北墨知道夏娆生了个儿子的消息之前,北燕某处的村寨里,一身白色长衫的燕萧从房间出来,扶着已经怀孕六七个月的柔福,柔声的道:“你当真要去吗,此路颠簸,万一你跟孩子……”
“我们慢些走就是,而且我也想感谢楚玉,若不是她送我去药王谷住了一段时间,又恰好碰上了老神医,恐怕我也无法怀上这个孩子。”柔福眼底满是幸福和感慨。
十年苦相思,她以为她会就此孤独终老,可老天爷还是眷顾她,让她的爱终于有了结果,还开了花。
燕萧见她坚持,也不再反对,只叫侍女往马车上去多放了几个软枕,又换了匹温顺的马,这才安了心。
但一侧小院里,本该跟着燕萧夫妻一道往楚国去的燕珺儿,却静静的坐在木桌前。
她穿着条浅白色的长裙,脸上未施粉黛,一如当初那般的恬静清淡。
桌上放着一只茶壶,茶杯里的水已经凉了。
“小姐,该出发了。”
外面传来丫环的声音。
燕珺儿终于回过了神来,轻声道:“你让他们先去,便说我身子不适,下午再追上来。”
丫环知道她自从来后,就是这样冷冷淡淡的性子,总也不说话,只有在传来楚国的消息和公子弹琴的时候,才会有点儿活人的气息。
丫环应下,便去回话了,丝毫不知燕珺儿静静喝下了那一盏冷茶,一条白绫挂上了房梁。
这半年的时光,她看到了柔福和大哥之间的相亲相爱,也看到了燕诀和夏娆的不离不弃,她至今才明白,柔福所说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成全吗……”
燕珺儿站在凳子上,将头放到了那白绫上,轻轻合上眼睛。她想,她如今唯一能做的成全,就是死。
只有她死了,父王才会得到慰藉,大哥和柔福才会得到宁静,而三哥和夏娆,才会永远的幸福。
白色的绣鞋将踩着的凳子往前一踢,燕珺儿感受到脖颈处越来越紧的窒息,想起燕王妃临死前那道不舍和歉疚的眼神,眼泪悄然滑落,断了生息。
燕萧和柔福到达楚宫,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夏娆出了月子以后,便开始给自己制定了瘦身计划,但在燕诀看来,她不过是稍微圆润了一些,而且她肉呼呼的样子,倒是更可爱,但夏娆不听,以至于吃饭都不肯跟燕诀在一块儿,燕诀也由着她。
“娘娘,华章和小豆来了,在外候着呢。”
迎春小脸红扑扑的跑进来,阿蛮瞧着她,道:“小豆是不是又说要把你讨回去做媳妇儿啦?”
迎春脸更红,瞪她:“华章大人还说身边缺一个红袖添香的呢。”
阿蛮眸光一亮,跟夏娆道:“娘娘,这茶奴婢去泡吧,奴婢知道他们喜欢喝什么茶。”
阿蛮看上华章,夏娆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但她想,应该就发生在当初让华章将她们从北燕救走的时候吧。
夏娆嘴角抿起:“去吧。”
不多会儿,小豆跟华章就进来了。
小豆也有大名,姓张,叫张富贵,虽俗气了些,可小豆满意,迎春也不嫌弃。
华章本姓便是华,其父原本是燕诀父亲身边的旧臣,华章算是遗孤,而且华章很小就察觉到一些事了,所以他才会那般留心小镇上来往的客商和一些有用的消息。
没多会儿,二人便来了。
华章现在已经是从五品的要员,在户部做事,小豆则开开心心的继续跟着张妈妈一起替夏娆管账。
刚进来,夏娆瞧着一身官服的华章和也似模似样穿上了锦袍的小豆时,眼睛便笑得弯了起来。
华章远远看着慵懒坐在上首,还是那般好看的夏娆,终是垂眸行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豆也学着行了礼。
夏娆咽下嘴里的葡萄,笑道:“不必客气,起身吧,今儿寻你们来,是有事儿吩咐。”
“娘娘难道还想着离宫?”华章迟疑的问。
夏娆眨眼,这个华章,还真不是一般聪明呐!
不过这次她也算不上逃走,就是想出去溜达溜达,顺带去看看子溪,这么久不见,她想知道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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