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使了青竹去诱她?不成不成,此次计划中友方一个人都不能暴露,否则那恶妇又要打上门来,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再说这次行动她不打算让青竹参与。以青竹对她的安危事事上心的程度,如若知道她的手臂不是摔断的,那就等于她阿娘与阿婆也知道了。她不想让阿娘和阿婆操心。
第二是如何让恶妇主动去拉那根绳子。
难道要在上门写两个字:请拉?!
这两个难点一度让她放弃了这个法子。
然而石伢之事中,拐子让石伢一步步上套的法子令她此前的构想起死回生。
这一日清早,李家人吃罢早饭,两位李氏在厨下收拾碗筷以及准备带去内秀阁做午饭的菜蔬,芸娘躲开青竹静悄悄去了石家,将石伢唤出来:
“想解开你因为一个铜板而被人拐走之谜吗?”
石伢立刻点头。
这件事不但是他的奇耻大辱,还是整个老石家的耻辱。
当街坊邻里得知他被一个铜板引的离开了家门时,一片哗然。
这也忒笨忒贪财了吧?
此事令眼热石阿婆开始大把赚银子、从而暗中将石伢列为未来女婿人选的街坊们彻底冷静了下来。
似这般蠢笨之人,即使家中有金山银山,只怕等不到娶媳妇那日都要给败个干净,谁舍得让自家女儿嫁过去受苦啊!
而石伢事后回想起此事来也分外困惑:“怎么会?阿姐,我脑子不聪明,你帮我想一想,我怎么会被几个铜板就让人骗走呢?”
自然不止几个铜板,你别忘了还有一根大鸡腿好吗?
此时芸娘喊他去解密,他自然要跟去。
此事说定,芸娘正从石家大门出来时,便瞧见罗玉赶着骡车慢悠悠进了古水巷。
拉车的依然是那头温凉的绿豆。
她在自家门口从车厢后翻过去,爬山涉水站到了自家门前时,绿豆便用它温和的眼神瞧着芸娘,眼中仿佛有几分欢喜。
芸娘伸手摸一摸绿豆的鬃毛,提眉问罗玉:“你怎的来了?”
她立刻仔细将罗玉打量一番。
面色红润,没此前那般黑,几日不见仿似还长高了一些。
确认不是曾中过邪的模样。
罗玉一步从车辕跳到她面前,先是嘿嘿一笑,继而又皱了眉头:“啊?你的夹板取了啊?”
芸娘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对啊,前几日取了呢。”
罗玉失望神色溢于言表。
他此番前来就是要陪着芸娘去取夹板的啊!他此前可是同她约的中秋前呢。
他闷闷不乐了半响,又想起芸娘托青竹送他的平安符,脸上又浮现笑意。
他拉起系在腰间上的荷包,从荷包里取出那只三色布符袋,悄悄对她道:“我每日都带在身上呢!”
芸娘忙忙点头:“对,每日都要带,千万莫离身,这可是出自一位法力极其厉害的高人之手呢!”
她拍一拍衣领:“我身上也有一个呢!”
她瞅着四处无人,用手遮着嘴,压低声问他:“你家里……没人发现那事吧?”
他知道她指的是何事,也学她的模样用手遮着嘴巴,低声道:“没,你放心,他们不会知道我们的事的。”
我们的事……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院外的动静将院里的青竹引了出来。
秋日的晨光下,青竹眯着眼睛看清楚来人是罗玉,恬静的表情立刻变冷。
她重重朝着罗玉哼了一声,高昂着头转身走开。
两步之后她又转回了身子,脸上带了一丝讥诮:“你怎的来了?”
罗玉被她的模样连带的莫名心虚:“我……今日得闲,就来了……”
“哦?”她一抬眉梢:“你那位知己走了?”
“谁?”罗玉一愣。
青竹立刻被他装蒜的模样气的跳脚。
“谁?”她用手直直指着他的脸:“就是上回我去找你时那位与你形影不离的女娃!”
“哦……”罗玉恍然大悟:“你说的是云妹妹啊?”
“芸妹妹?”青竹几乎不敢相信,她一双杏眼瞪的溜圆,怒火中烧:“她是芸妹妹?那我阿姐是谁?啊?”
这这这……怎么忽然把她扯进去了?芸娘莫名其妙。
罗玉立刻转头看向芸娘,又不得不立刻解释:“不是,她们两个不是同一个‘芸’字……”
然而他无论怎么解释,青竹都不再理会于他,转头煞有其事向芸娘道:“阿姐,他的本性露出来了,你可要看清楚!”
继而再对他重重哼了一声,转头跑向院里了。
罗玉内心几欲悲泣,立刻张嘴要向芸娘解释:“我……”
芸娘早已将心思转到了今日的大事上,她立刻打断他的话头,悄声道:“玉哥哥,我需要你帮忙……”
骡车一路沿着正街走到一半,往中途一条支路上拐进去,内秀阁便到了眼前。
芸娘同青竹跳下车厢,分别将两位李氏扶下去,又将所带的菜蔬取下车。
李氏对芸娘叮嘱道:“真的不用我们谁陪着你吗?”
在来时的路上,芸娘先为几人布置了今日的活计:
阿娘李氏快快将绣品绣出来,好几只胸衣只等最外层的刺绣了;
阿婆把午饭做好。如今铺子里除了孕妇惜红羽,还多了个长住人口柳香君,据说她今日要去办了赎身之事然后立马就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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