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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与知并非不能帮,而是不肯帮。
    能得十四载相知相伴,在顾与知看来已然足够了,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两人出山来燕京,是为功垂千古而来,不是为了儿女情长。
    顾与知沉吟片刻,须臾,放下手中茶杯,出门去迎。
    ……
    彼时。
    嬴晏与嬴宽寻了一处阴凉而隐蔽的地方,正在对踢毽子。
    往日时,嬴宽铮铮铁骨,绝对不会玩这些小姑娘才玩的东西,今日却是豁出去了,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模样。
    嬴晏踢得花样多,裙摆翩跹间像只蝴蝶。
    嬴宽眉毛挑得老高,不服气,正要来一个勾足旋踢,一抬眼,就瞧见顾与知朝这边走过。
    “……”
    嬴宽连忙轻咳一声,伸手捉了毽子停下,背在身后,端了一副金贵正经十足的架势。
    嬴晏见他停下,眼神疑惑了一瞬,心思一动,转过身朝后面看去。
    果不其然,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
    嬴晏茫然地眨了眨眼,不知道来人是谁。
    燕京里的王公大臣太多了,嬴晏恢复女身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日,哪里能识得全。
    顾与知唇角一展,笑道:“不知两位殿下来此,顾某失礼,不曾远迎。”
    一听顾某二字,嬴晏眼眸微闪,满朝上下,这个年纪,姓顾,又能出现在小马场的,只有顾与知。
    如此想着,她忍不住抬眼,打量了来人一眼。
    毕竟这顾与知,是她一开始想要相求之人。
    二十二三岁的年轻男子,容貌生得俊朗倜傥,身上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窄袖胡服,足蹬黑色长靴,衣摆处银线绣鹤纹,似是展翅欲飞。
    那时她常年待在昭台宫,消息闭塞,只知道父皇宠信的两名重臣,一位是谢昀,一位是顾与知。
    两人约莫都是十七八岁的时候出现在燕京诸人视线中的。
    几年时间过去,谢昀成了人人惧怕的活阎王,而顾与知却盛名如昔,官至吏部尚书,为文渊阁为殿前大学士,是熙朝无数读书人的榜样与骄傲。
    人人皆道,生子当如顾三郎。
    那时候的嬴晏也觉得,这顾与知应当比谢昀好结交些。
    所以她划掉了谢昀的名字,重新写了“顾与知”三字,不想阴差阳错,遇见的还是谢昀。
    思绪只是一瞬间,嬴晏收回视线,温软一笑:“顾大人。”
    自从在户部捞了个闲职,嬴宽与顾与知每逢上朝之时,抬头不见低头见,混得愈发熟稔。
    “顾大人言重客气,”嬴宽摆摆手,随意口道:“我与十四妹来此闲玩,惊扰了顾大人才是。”
    顾与知笑笑,邀请道:“两位殿下来得正好,刚结束了一场比赛,下一场可要一同来?”
    多玩一场击鞠,少玩一场,于嬴宽而言倒是无妨。
    只是思及嬴晏不太喜欢骑马,嬴宽偏头看向她,顺手捋了捋她耳边碎发,“想玩吗?”
    大熙击鞠盛行,无论男女,皆能打上两球,而嬴晏刚刚学会骑马,连蹴鞠都算不得熟练,更别提坐马上打球了。
    不过嬴晏心里好奇,想瞧瞧这击鞠比赛是何模样,弯眸一笑说:“十哥,我坐在观台上给你加油。”
    言外之意,便是她想去玩。
    嬴宽颇为豪气的应下,“成,十哥给你赢个花球玩。”
    既是比赛,总归要有头筹才起劲,一般头筹多为一掌宽大小的花球,金贵一点,是金球或是镶嵌各种宝石球。
    小马场北面有一排高台,置着席子与小桌,上放凉茶和点心。
    嬴宽转身去了一旁的隔间,换了一身胡服。
    高台之上只剩顾与知与嬴晏。
    与此同时,顾与知在不着痕迹地打量嬴晏,除了想观面相,更多的是好奇。
    在顾与知看来,这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而已,身世还有点儿可怜。
    不过他得承认,嬴晏容貌生得的确出挑,娇美若芙蕖,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尤其朦胧醉人。
    嬴晏感受到了一旁打量的目光,不明所以转过头,轻声问:“顾大人,怎么了?”
    两人的视线的在空中交汇。
    顾与知心里惊讶了一瞬,十分意外她竟如此敏锐。
    他身居高位多年,镇定自若,十分坦然地倒了一杯凉茶,递给嬴晏,唇角的笑容如春风:“殿下可信风水相术?顾某颇通,想替殿下瞧一瞧。”
    风水相术?嬴晏愣住。
    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卷翘眼睫眨了又眨,看向顾与知的眼神逐渐变得古怪。
    第77章
    顾与知突然说要为她算命, 嬴晏神情诧异, 忍不住凝神看了须臾,心里觉得怪怪的。
    不过眼前人容貌俊朗, 令人如沐春风一般,她没有察觉出恶意。
    顾与知也没觉得方才一问有何不妥唐突, 毕竟在他眼里,嬴晏已然算了半个“弟妹”。
    未曾谋面先熟稔。
    嬴晏敛了心思, 小脸上的神情恰到好处的惊讶, 语调温软道: “顾大人竟通风水之术。”
    在这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上,她虽然疑惑,却不会驳了人的面子。
    顾与知谦虚一笑:“颇通而已。”
    嬴晏不置可否, 有些好奇:“不知大人要如何算?”
    顾与知挑眉, 这么乖巧好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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