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昂熙直面的回道:“没有,我对小兰的感情毋庸置疑。”他镜片后的眼神依旧没变,“表哥,你我都是学医的。在精神医学上,有一种现象被称为\感应性精神病\,你应该听过。流言在不正常的环境里,会产生很严重的歪曲后果。”
与其称之为精神病,不如说是群体效应更合适。把妄想观念传给周围正常的人,使大家对歪曲现实的观念信以为真,甚至是让大家陪着一块儿“发疯”。
“赵茜在学校跟系里的男孩子走的颇近,男孩子偏重理科,她想跟着多学习点东西,这都没错。”窦昂熙非常善解人意道:“错就错在,里面有一颗校草喜欢上了她。”他脸上带了点揶揄的笑意,“女生,惯爱争风吃醋,这可不是我说的,事实就是如此。”
紧绷的气氛活络起来,苏源邑笑了笑,接着他的话说:“所以,她就成了众矢之的?”
“可能吧。”
“夏洛诚如此爱女儿,怎么会家暴夏宝拉?”外面,江洵不解的问。
翁达晞吃着栗子,漫不经心的说:“家暴,只是一个笼统的概念词。它可以具象化的运用在家庭生活中,夫妻间、情侣间、包养关系间、师生虐恋间。”
“啥玩意儿?师生虐恋间?”江洵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嗽起来。
翁达晞把一旁没开封的矿泉水递给他,说:“嗯,我只是这么说说,你激动什么。”等江洵不咳了,他才接着道:“夏洛诚不是一口咬定杀她女儿的凶手是个老师吗?他既然这么笃定,肯定不是空穴来风。我觉得,你们应该扩大范围,查一查夏宝拉的任课老师,都有谁。”他朝里面那位抬了抬下巴,“窦昂熙,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江洵觉得奇怪,这是把窦昂熙的怀疑撇除在外了?
翁达晞不顾他的疑惑,从嘴里吐出一块没剥干净的栗子皮,不满道:“差评,没剥干净。”
江洵:“......”
“翁达晞同志,你真是够了!”江大队长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劝他道:“你别吃了,等下吃多了积食,晚饭还想不想吃了?”
“行吧,那你别剥了。”
“好叻。”江洵大喜。
苏源邑觉得他说的话没有任何依据性,不具备支撑的证词无法让人信服。离24小时的羁押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他把江洵换了进来,掩下个人情绪退到了监控室里。
窦昂熙对于换了个人问询,并没表现出任何不适,他坦然的有问有答。
“夏洛诚在校门外徘徊了两年,一次偶然,他捡到了我的钱包,里面正好有我的身份证件。他蹲在校门口等了我很久,就为了把钱包还给我。”他顿了顿,说:“这样的人,是不会心存恶意的。所以当他拜托我的时候,我没拒绝他。”
江洵耳朵里带着蓝牙耳麦,问:“那赵茜为什么会同意夏洛诚挟持自己?12月23日晚上,赵茜去夏洛诚家看望他,你知道这事吗?”
窦昂熙点了点头,“知道,就是我告诉的赵茜,夏洛诚出院的消息。”
夏洛诚当天从医院出来后找到了窦昂熙,然后窦昂熙告诉了赵茜这个消息。这也就有了赵茜放学后不回家,特意坐27路公交车去探望夏洛诚的一幕。
可赵茜一去不回,如何证明他们的关系就像窦昂熙说的那样?
“那天你为什么要冲到楼顶打断警方的救援?”这是翁达晞让他问的,这个环节很重要。
不管是出于演戏也好还是真的疯了,夏洛诚当时的情绪已经平稳下来,没有道理再拉着赵茜跳楼,这是翁达晞不能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
“他们在楼顶僵持着等待警方和救援队,我的出现只是一个信号。”窦昂熙意味不明的说:“那天即使我不出现,夏洛诚都得跳下去。因为他要保护赵茜的安全,不能让那个凶手怀疑她。”
江洵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保护赵茜的说法不成立,当时赵茜差点跟着夏洛诚一起摔下去。
“你说了这么多,都是空口无凭,我们完全可以怀疑你为了给自己脱罪,而故意编造的证词。”江洵犀利的点着桌面,声音染上了严肃刻板,“赵茜已经死了,尸体还是你亲自发现的。夏洛诚失踪了,最后跟他接触的人只有你。现在你的嫌疑最大,你撒谎没有任何意义,警方一定会找到真相,只是时间问题。”他盯着对面人的眼睛问道:“那晚你跟你女朋友去山上看烟花,是不是刻意为之?因为你知道,赵茜的尸体就在山脚下。”
他有作案时间,有抛尸工具,对抛尸线路熟悉。每一条线索都直指向他,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就等他对号入座了。
窦昂熙的肩膀塌陷下来,面对警方的轮番审问和怀疑,他有些疲惫,“可是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该拿什么来证明我的清白呢?”他看着对面人,说:“江队长,就像你们现在无法给我定罪是一样的道理。24小时后找不到证据,你们就得放我离开。”
没有人能帮他证明,一个失踪了,一个被杀了,只有他还活的好好的。
他语气平缓,说这话的时候没带一丝嘲讽之意。平心而论的调调,却让江洵的眉头蹙了起来。
如果这人是搞心理学的,那也会是个厉害的人物。
以静制动,他玩的很娴熟,还擅于洞察人心。
耳麦里传来翁达晞的声音,江洵重复了他原话的意思:“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去帮夏洛诚的呢?还有,夏宝拉背后的死亡真相,你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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