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和夏洛诚交谈的人,就是他。证据确凿下,他想赖也赖不掉了。
苏源邑就坐他对面,脸上布满失望。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有感觉,只是心理极度不愿承认罢了。
小兰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居然是个杀人犯,她该多伤心?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苏源邑醇厚的嗓音带着沉闷问道。
窦昂熙声音干净的一如他的外表,他不卑不亢的说:“表哥,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杀人。”
他居然还有脸叫他表哥。
“那你能跟我说说,你那天都找夏洛诚聊什么了吗?”苏源邑忍着憋闷的怒火,尽量语气平缓的问他。
窦昂熙的眸子很赤诚,不闪不避道:“他是来专程感谢我的。”
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出了院第一时间跑来感谢他,这个笑话一点都走心。
苏源邑无声的冷笑一声:“他为什么要感谢你?感谢你跑上天台捣乱?还是感谢你把他藏了起来,顶着他的名号杀人?”
他表面连装都不想装了。
对方听完并没生气,而是波澜不惊道:“他是来感谢我,帮助他演了一场戏。”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追更!
☆、想念
无言的沉默萦绕在周身,四目相交,一个充斥着不解疑惑,一个诚然坦荡。
窦昂熙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泰然自若,他的坐姿端正不紧绷,与平常坐在办公室里备课一样的怡然自得。不知该说他装的真,还是演的像,犹如他面前那杯水一样平静的无波无澜。
他两手交叉放置在纸杯后,继着刚才没说完的话,为对面人解惑道:“夏洛诚一直都在怀疑,他女儿夏宝拉是被人害死在学校里的,始终不肯相信警方所谓的自杀判断。所以他拜托我,”他把下滑的镜框拿食指朝上顶了顶,“当然,还有赵茜,陪他演了一出戏。就是为了把警方引过来,让凶手露出马脚。”
苏源邑已经被他说晕了,老师学生搭伴儿和精神病一起演戏?他说玄幻故事呢?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匪夷所思。”窦昂熙目光盯着他,缓缓道:“但事实就是如此。我记得那天有一位心理专家也在楼顶,我相信他也看出来了,夏洛诚虽挟持了赵茜,但从没想过伤害她。”
监控室里,翁达晞望着里面对峙的两人,挑高了眉尾。
“江队,你觉得他说的是真话吗?”他侧头问身边人。
江洵手上忙碌着,阴阳怪气道:“这不是你妹夫么?真话假话你给分析分析?”
要死的苏源邑,居然买了这么多栗子。买就买了,还让他把肉都剥出来,美其名曰:阿晞喜欢吃栗子。
你们家阿晞喜欢吃栗子为什么要我剥?过分了啊!
一脚踏进审讯室的苏源邑退了回来,半真半假的说:“他看你这么勤劳的份上,说不定一高兴就帮我们分析案情呢?剥两颗栗子而已,能耽误你多少功夫?”
江洵一听,尼玛!好有道理,这波不亏。
脚下的垃圾桶里全是栗子壳,翁达晞顺手捻起一颗饱满的栗子肉丢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说:“夏宝拉的验尸报告你看了吗?难道没发现里面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江洵抽空抬头问。
栗子的香甜充斥在口腔里,浓郁的味道填补了翁达晞的五脏庙,他坐到了江洵身边,说:“我从夏洛诚的嘴里问出了些东西,夏宝拉在自杀前写过一封遗书留给她的父母。她称自己实在撑不下去了,只能结束这乌糟的人生,愿来世再也不要做女孩。”他胳膊搭在椅背上,问他:“尸检报告有一栏写着,她身上多处软骨组织挫伤,是生前留下的。她遭遇了什么才会让她走上自杀这条绝路?”
江洵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面色沉了下来,“校园暴/力?”
校园暴/力一直以来都是社会关注的热门话题,脱离了父母的保护,只身融入新的群体。在高高的围墙中,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这种肢体暴/力发生在初中、高中的概率性比较高。大学生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对这种打骂的低龄行为,不太能看的上。
他们更喜欢语言暴/力、冷暴/力,把你的尊严和名誉踩在淤泥里践踏,才能带来精神上的快/感。
最主要,法律和道德都管不着,真正的属于“灰色模式”。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翁达晞盯着里面的窦昂熙,继续说:“女孩子遭遇了什么,才会对自己的性别产生厌恶?”他自问自答,“名誉、清白、还有.....家暴。”
“家暴?”江洵诧异他的用词。
“我也听说了一些关于赵茜的流言。”审讯室里,窦昂熙叹了口气,颇感无奈道:“作为老师的立场,我非常看好我的这位学生。她聪明、努力、阳光,和一些精于物质的小姑娘不太一样。她告诉我,之所以学医是因为她爸爸的离世。如果她是一名医生,就可以挽救像他爸爸一样的尿毒症患者,可以挽救很多家庭,减少世上的生离死别。”
他从坐下起,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正面的能量。不管是三人帮演戏的目的,还是赵茜在学校的风评,都跟调查组在学校收集到的信息大相径庭。
苏源邑不是圣人,他有作为家属的偏帮情绪,想到201宿舍女生的流言,他不禁问道:“有人说赵茜爱慕你,有没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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