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况道:“他要说的事情,大概跟你们要说的事情一样。与其你们二人讨论,不如直接去问木图。我相信他知道的远远比你们多。”
明长宴道:“你说得好。他现在人呢,在哪里?”
柳况道:“晚些时候过来。你还是先用膳吧。”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了,再过一段时间,怀瑜处理完皇宫的事情,恐怕也要过来。明长宴在心中合计了一下,决定等怀瑜来了之后,一起去见木图。
他当即同意了柳况的提议,吃完饭之后,等待怀瑜回来。
明长宴草草地吃了两口,他下午吃完,肚子饱了,晚上就不怎么吃饭。因想要晚上跟怀瑜一块儿吃,这时候,他就吃得十分敷衍。
距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李闵君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往江湖日报的方向走去,到那头去打发时间。
明长宴对江湖日报的兴趣不大,索性就坐在院子里发呆度日。
结果,一刻钟不到,就无聊得想跳河。
他嘴里衔了根草,无所事事地想道:以前倒不觉得日子无聊,看来还是因为怀瑜在身边的缘故。故现在他不在,我做什么事情都没意思。
越想越觉得这个推论很有道理。
明长宴又把嘴里的草吐了出来,去找怀瑜的那头小白鹿玩。
寻了两炷香时间,明明每天都守在门口的小白鹿也破天荒的没找到,明长宴这下真是无聊大发了。
绕了半天,从半山腰又走回了小院子里。院子里呆不住,又走到屋内。这一走,正好就看见柜子前头的篮子里,放着的一堆针线。
这还是上一次他住在白鹭书院的时候,让柳况给他带回来的。篮子里面的针线摆放的乱七八糟,一看就是有人动过的模样。而动它们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明长宴。
他往边上一看,果然,针线边上就是一个绣架。架子上还搭着几匹精致非常的蜀锦,明长宴盯着盯着,心念一动,走上前,把针线往怀里一揣,上院子里去了。
两个时辰后,怀瑜从皇宫回来。刚踏进院子,就看见屋子内灯火通明。他心里一顿,突然有些茫然。乍一看这幕,他不知作何感想,只是不由自主地脚步加快,向屋子那边走去。
一推门,明长宴正好低头咬断了线。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看到怀瑜,脸上表情一动。
怀瑜今日穿了一件藏青的外衫,深色衬得怀瑜的皮肤愈发的苍白,白得在黑夜中彷佛隐隐透着微光一般。
怀瑜道:“怎么没束发?”
明长宴此刻是散发,又穿了一身比较随意的白衫,不是常见的简单干练的装扮,在莹莹灯火之下显现出和之前格外不同的气质。
“我的发带断了。”明长宴反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待会儿还要去见木图。”
“木图明天才能来。”
怀瑜往前走了两步,又看到他手上的东西。针线已经被他放到了篮子中,明长宴的手上只剩下了一个精巧的荷包。
他看了一眼,明长宴就将荷包拍到了他的怀中。
“送你的。”
怀瑜捉住了他的手,同时又将他手中的荷包取了下来。
“你回来得这么迟,我怕你想我,就给你做了个荷包,让你用来睹物思人。”明长宴炫耀着,继续说着,“当年临安府的千金小姐排着队买都买不到,今日便宜你了。”
怀瑜摸了一摸荷包,上头绣了一朵巧夺天工的莲花。似乎凑近了闻,还能闻到莲花香味。
明长宴使针使惯了,绣个荷包此类的都是小事情。他的针法活泼,线条明快,荷包握在手中,单从功底和精细程度来看,当真是千金难买,价值连城。
他见怀瑜看了许久,心中暗自窃喜,心道:看来这小子很喜欢嘛,也不枉我在这儿干巴巴地坐了两个时辰。
明长宴心里得意,嘴上就忍不住吹嘘:“不是我说,天下最好的绣娘都不一定有我绣这么好。对了,我可听说了,中原的女子若是心仪什么男人,便给他绣荷包。我看你是没机会得到别人的荷包了,不过不打紧,谁叫本少侠心灵手巧,恰好就会这么一招,算你走运……”
话未说完,明长宴被怀瑜结结实实的吻了上来。
他剩下的话都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要说的话也消失在二人的唇边。
明长宴没吹出自己想吹的牛,便愣住了,像是没回过神。
大宴封禅之后,明长宴因身体的原因,躺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他耍赖,要怀瑜不但白天要陪着他,晚上也要陪着他,否则他就要全身疼痛,不能下地。
怀瑜懒得拆穿他拙劣的演技,明长宴要他陪,他便把皇宫的事情放了一大半,晚上直接留在白鹭书院,不回九十九宫。
不过,明长宴要他陪,也只是单纯的陪而已。二人晚上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却为了顾及明长宴的伤口,从来都是乖乖的睡觉,什么都不多想。
日子一长,明长宴便把之前在九十九宫发生的那件事情给忘记了。对怀瑜是一点也不设防,想尽办法的作死撩拨,被对方瞪了之后,反而沾沾自喜,得意忘形,觉得自己了不起极了。
试问,当今世上,还有谁敢在云青的床上蹦跶得这么欢快,还能不死?
如此,明长宴伤好全了之后,也没改过这个习惯。见着怀瑜,仍然撩闲不已,好似不调侃对方几句,自己就活不痛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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