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主的眼神与气度,顾潍津总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见过。
“夫人莫怕,若真是脾胃之症,不过只是小事而已。”静萱公主的话很轻,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如此,就有劳公主了。”赵弋伸出了手,既然躲无可躲,那又何必再躲下去呢?
在凉帝的期盼之下,静萱公主将手搭在赵弋的手腕之上,云淡风轻,眉眼间看不到任何情绪。过了片刻,才收回手。转过身去,对凉帝说道:“皇兄,赵侯爷只是感染了风寒,所以影响了胃口,回府吃几符去风寒的药就可以了。”
风寒?赵弋怎么可能患有风寒,他所说的胃口不佳,不过是随便扯谎框他们的。顾潍津想不明白,这个公主为什么要帮他们。
“是吗?”听到静萱公主这么说,凉帝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失望,“侯爷也要好好爱惜身体才是,幸好只是风寒这样的小事,若是生了重病,那可怎么是好?”
“多谢陛下关怀。”赵弋看了一眼静萱公主,静萱公主也只是点头问好。他想不明白,这个静萱公主为何要帮他,或许,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帮顾潍津。
在一片歌舞升平中,宴会继续下去,凉帝自称饮酒过量,早早的离开了。凉帝不在,大家的气氛活跃起来。朝臣们相互敬酒,有说有笑。
“侯爷,夫人。”一名宫女走到顾潍津的身边,“我家公主替侯爷写了药方,请夫人过去拿。”
顾潍津点了点头,随宫女走了出去。皇宫很大,可这里对顾潍津来说,不过就是个冰冷空旷大房子罢了。他随着宫女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处凉亭内,凉亭三面环水,唯一的一条小路也被人守着,旁人无法靠近,自然是听不到他们说话。
“公主。”
“夫人有礼了。”静萱公主转过身来,摘下脸上的面纱。
“是你!”顾潍津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怪不得他总觉得静萱公主似曾相识,原来他们真的曾经见过,是在他击杀云姬那天碰到的,也是公主手下的人替他下的手。
“没想到,多日不见,夫人还认得我。”静萱公主戴上了面纱。
“上一次,还未来得及向公主说声多谢,如今,又欠了公主一个人情。”这个静萱公主,几次三番帮助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起来,这些不过都是小事罢了。”静萱公主望着湖水中的月亮,“你看,这湖水中的月亮多美,若是不说,它和天上的月亮又有什么区别呢?”
“公主?”静萱公主的这番话,顾潍津着实不懂。
“其实你们不知道,皇兄小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对人很好,对我们这些后妃所生的弟弟妹妹都很好。”静萱公主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或许是权力使人腐朽,他自从登上帝位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他对侯爷,或许并非是恨,只是怕罢了。怕侯爷夺走他的一切,夺走他的权势,夺走太后娘娘的疼爱。”
静萱公主所说的这一切,顾潍津当然清楚,他本以为只要装瘫,就能让凉帝放下,可是如今看来,这个凉帝根本就放不下。
“今晚我的话,多了一些,夫人不要放在心上。”静萱公主拿出了一份药单,“既然已经称病,那戏就要做全。这是我准备的方子,你回府后照着抓三天的药。药不必喝下,做做样子就好。”
☆、灵丹妙药
静萱公主的话十分有理,顾潍津倒也是听了进去。回府后,他让管家查了查药方,确定药方没有问题后倒也真的给赵弋抓了三天的药。当着外人的面,赵弋将药喝了下去,可是一回到房中,又如数将药吐了出来。
“这是最后一副药了,今日喝完后,明日便不用再喝了。”顾潍津将熬好的药端到赵弋面前,“公主这个人也真是实在,药方中的药材全都是苦的,这一碗下去,就算不咽下去,也肯定是苦不堪言的。”
“静萱公主这么做,怕也是想让咱们涨涨记性。依我看,装腿疾这个办法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这办法虽然让他们过了一段平淡的日子,但也害得他们危机重重。“凉帝始终不肯相信这件事,日复一日,总是这么派人试探,咱们早晚有一天会暴露出来。到时候,恐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咱们了。”
赵弋说的这些事情,顾潍津自然考虑过,只是当初假装双腿有疾的时候,牵连的人太多,若是这么快腿就好了,难免不会让那些人有危险。这件事,还得要慢慢计划才行。
“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的上忙。”顾潍津突然想到一个人,若是由那个人出手的话,这件事应该很好解决。
“你说的难道是那个人?”
入夜,西楚使臣钟离暒受邀来到侯府之中。
钟离暒在驿站收到顾潍津的信函时,还有些吃惊,他在路上平白无故捡的这个“妹子”,突然要邀他去家中小聚,打的还是为赵弋治病的名义,这事他哪干得了?医术这种事他从来都不懂呀,他两次说自己会医术,也不过就是框他们罢了。若是真让他治病,怕是会闹出人命来。
“侯爷,夫人,不知这次邀我来所谓何事?”直来直往本不是钟离暒的性格,只是眼前这两个人不怀好意的样子,他是委实装不下去了。
“兄长,你怎么这么见外呀?”顾潍津为钟离暒添了杯酒,“咱们兄妹之间的称呼何必这么疏远呢?”顾潍津觉得自己这辈子喝酒喝的最值的一次,就是喝醉酒与钟离暒结拜的这一次,靠上了西楚王爷这个靠山,于他和赵弋目前的状况是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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