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上妆更是急得站起道:“然儿,你怎可答应他?”
燕天然摆摆手,让母亲稍安勿躁,对张恶虎道:“不过有个条件,保长答允做到了,在下分文不取,把卖身契送与你也无妨。”
张恶虎大喜,还未开口,白映阳抢道:“你先说是甚条件。”
燕天然哼道:“你倒仔细。”
白映阳道:“仔细总是好的,省得上你的当。”
燕天然冷冷道:“上我什么当,你们合伙设下天仙局,上当的人该是我吧。”嘿嘿一笑道:“莫非保长是怕我出甚难题,你做不到,因此不敢答应吗?”
白映阳道:“你不必用言语挤我们。”他见燕天然不说条件,反而句句引张恶虎先答允,定是要出个大大的难题,到时想反悔都不行了。
燕天然并不着急,淡淡道:“看来保长是做不到了,不敢答应。”
白映阳道:“若你要天上的太阳,保长如何摘下来?”
燕天然冷笑道:“我自不会提此等无理要求,何况我若要‘羊’,这儿不就有现成的么?”
白映阳的乳名因张恶虎常叫的缘故,在梅龙县也是众所周知的,燕天然这般说,自是在讥讽他。
围观众人听得一怔,待领悟其中之意后,哄堂大笑,其中有人还“咩”的学羊叫。
燕天然又叹道:“不过你既不是女子,我也不开象姑馆,要你也没用啊。”
围观众人又是一阵轰笑,连甲乙丙丁也咬着唇,强忍笑意。
白映阳听他这般羞辱自己,直气得咬碎钢牙。
张恶虎却听不懂燕天然话中意,更不知众人为何发笑。
燕天然道:“我的条件保长一定做得到,那是一件为民除害的好事。”
白映阳听说“为民除害”,心中一凛,隐约猜到他的条件,果然燕天然下一句道:“近日有蛟龙在梅龙县害人,县中百姓人人自危,终日提心吊胆,便是在下,也曾被它所伤。听说保长曾言要斩蛟龙为民除害,若是你能将蛟龙除之,那便是替在下报一箭之仇,到时自当将孟姑娘送与保长,作为答谢。”
梅龙县为蛟龙所累者众多,大伙听燕天然提此要求,都拍手称好,当然,恶虎保长若因斩蛟龙而送命,更是好上加好!
张恶虎哈哈大笑道:“我道是甚要求,你便不说,我也会去杀它!”
甲乙丙丁听说要去杀蛟龙,当场愁眉苦脸,戊己庚辛却神色自若,全无怯意。
燕天然道:“保长如此说,便是答允了?”
张恶虎一拍胸脯道:“答允了!”挽着孟桥妆手柔声道:“待我杀了蛟龙,便来接你。”说完转身朝大门走去。
燕天然叫道:“保长,哪里去?”
张恶虎道:“去杀蛟龙啊。”
燕天然道:“且慢,咱们先定个限期。”
白映阳忙道:“定甚限期,保长杀蛟龙是为梅龙县除害,要甚限期?”
燕天然道:“你说得倒好听,倘若他去杀个十年八年的,难不成叫我们也等上这许久?”
白映阳冷笑道:“你想留住孟姑娘,只盼保长杀不了蛟龙,是不是?哼,要是蛟龙不死,梅龙县百姓还得遭殃,到时你心里就快乐了。”
如换作旁人,早中了他的激将法,可燕天然是赋音楼阁的总管事,应付过多少刁钻的客人,什么怪话没听过?只作不闻道:“三日之内,保长杀了蛟龙,孟姑娘的卖身契双手奉上。”
白映阳大怒,心念一转,嘿嘿冷笑道:“那你可得求神拜佛,保佑保长在三日之内杀死蛟龙,否则要倒大霉了。”
燕天然奇道:“倒大霉?”
白映阳笑道:“保长喜欢孟姑娘,倘若杀不死蛟龙,赎不回孟姑娘,必定天天想念,日日来瞧。”对孟桥妆道:“保长来瞧你,你见是不见?”
孟桥妆已明其意,笑道:“自然要见的。”
白映阳笑道:“保长钟爱的女子,恐怕梅龙县再没人敢来招惹了吧?”
围观众人交头接耳,都说恶虎保长当真赎不走孟姑娘,岂肯善罢甘休?孟姑娘倘若还接待宾客,给他得知有人觊觎他心上人,非血溅七步不可!到那时,孟姑娘即便仍在赋音楼阁,也不能再见客,岂不是跟不在没两样。
张恶虎哼一声,高声道:“三日之内,张二虎若杀不死蛟龙,绝不纠缠孟桥妆!”
白映阳惊道:“你说什么?”
张恶虎凛然道:“张二虎堂堂男子汉,三日内杀得了蛟龙,自然大红花轿娶桥妆回家,杀不得也是天意,绝不用无耻手段占有!”
燕天然也怕张恶虎过后来捣乱,听他这般说,大喜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此时门外一人大声赞道:“好汉子!”
众人一起向外看去,见一青年男子站在门口,竖着大拇指,他长发过膝,神情洒脱,手中提一个酒坛,张恶虎认得此人,正是昨夜在“醉花音”邀他喝酒的男子。
青年男子哈哈一笑,喝一口酒,说道:“张兄您好,在下赵厚,助您杀蛟龙如何?”
张恶虎大喜,快步走出道:“好好好!”接过他手中酒坛欲喝,发现坛已见底。
赵厚笑道:“酒已被兄弟喝光了,待斩下蛟龙头,再拿来泡新鲜酒儿喝!”
张恶虎笑道:“好!”回头见白映阳从堂中走出,摆手道:“小白羊,你别跟来,回家等我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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